谭恩站起身来,眼里涌动着疯狂的光芒,“好,很好,你南涧还是对我那么残忍!我那么爱你,你的眼里却从来没有过我。”
南涧眯了眯眸,“不管是二十多年前,还是现在,我给你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不爱你!”
“不许说不许说!”谭恩发疯般的将耳朵捂住,“我不要听,你不许说,不说!”
那声嘶力竭的嘶吼,吓得沈良辰又是一抖。
当初这女人救自己出来之后,却不允许她私自离开,一直指使着她做事情。
她只知道她叫谭恩,却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又为什么要救自己,又为什么要绑架那个神智有问题的女人?
直至南涧过来,她才大致猜测出,这个女人对南涧来说肯定很重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威胁。
现在听两人对话,那个神智有问题叫做芮芮的女人,应该是南涧所爱的女人,而谭恩却疯狂的爱着南涧,而且这一爱,就是二十多年,哪怕现在见到,还是那么疯狂。
南涧呢?
他会怎么做?
“你就继续这样自欺欺人吧,都自我欺骗了一辈子,还要这样吗?”南涧很不客气的想要点醒这女人。
谭恩嫉妒得浑身发抖,“你哪怕是骗骗我也好啊,南涧,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比那个女人更爱你!我还为你生下了女儿啊!”
“那一晚的事情,是你算计的,所以结果本来就应该由你承受,至于女儿”
说到这里,南涧看向沈良辰。
沈良辰瞪大眼睛,惊恐不已。
南涧以看她表情,就知道谭恩还没将她是沈良辰亲生母亲的事实告知她,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
看来这女人并不疼爱自己的女儿,不然也不会这么对待她了。
“我当初把她误以为是我跟芮芮的女儿,才会将她接回来,现在知道实情了,她既然是你女儿,你就带着她离开吧,放了芮芮,我不会为难你们母女的。”
“不!我不要女儿!我只要你!”谭恩发狂的说道。
沈良辰顿时被打击得红了眼眶。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弃婴,父母不爱,养父母对她,也是百般折磨。
小时候,她一直把希望寄托在亲生父母身上,希望他们能来找回自己,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现在呢?
现在她亲耳听到生父说他不要自己,而生母的反应更强烈,她也不要自己。
为什么?
沈良辰摇着头,眼泪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为什么?”
谭恩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哽咽一样,眼里只能看到南涧,也只能听到南涧的声音,“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可以放了那个女人,我放了她,你选择跟我在一起吧!”
这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她已经没了心智,比芮芮的失心疯更可怕!
南涧摇着头,“如果你非要我做一个选择的话,我选择死,也不会选择你。”
“南涧!”
谭恩嘶吼了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非要这么『逼』我吗?”
“是你在『逼』我!”
“哈哈哈哈,南涧,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我比那女儿优秀一百倍,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好?”
谭恩自言自语起来,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但南涧心意已决,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用力摇晃着,“告诉我,她在哪里?快点告诉我!”
谭恩抬手挥开了他,往后慢慢退去,“想找到她?那就跟我来吧,不过你要知道,我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你们。”
只要能救芮芮,不管是刀山火海,南涧都会去。
这一点,谭恩也清楚。
可正是因为心里清楚明白,才会如此痛苦。
那个女人都毁容了,为什么他还是会这么痴情?
为什么他眼里就从来没有过自己?
谭恩慢慢转身,失魂落魄般的『迷』茫。
沈良辰看着她向自己走来,嘴唇动了动,艰难的开口问道,“你是我妈妈吗?”
谭恩抬起死水般的眸子看向她,“你都听到了。”
“为什么?”沈良辰绝望的问道。
谭恩嘴角淡淡的笑了笑,很冷情的那种,“我以为有了你,就能有了掌握他的筹码,可是他并不领情,还让属下将快要临盆的我赶走,所以,你是我的一个失败筹码,就是这么简单。”
筹码?
沈良辰亲耳听见这个形容,心碎了一地。
她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么残忍的事情?
生母告诉她,她就是一个失败的筹码,所以,她才会被抛弃。
不是她一直以来自我安慰的那种原因?
“你走吧,以后过自己的生活,你的行李箱里,我给你放了足够的钱,你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谭恩淡淡的说道,仿佛是在交代一个漠不关心的人。
“我不要钱!”沈良辰悲惨的吼道。
但却无法动容谭恩半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妈,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你为什么就不要我?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你跟我一起走,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沈良辰终究是放不下的。
不管母亲如何对她,可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亲人了。
南涧是注定不可能对自己好的,她唯一指望的,就是母亲了。
但谭恩心意已决,她听不进去沈良辰的劝说,直接无视她,往后面走去。
沈良辰悲切的叫了一声,“妈”
“你走!不然我连你一块对付,你信不信?”谭恩似乎被惹『毛』了,狠戾的骂道。
沈良辰再也没有力气去劝说了,再也没有了
像是失望之极,捂着脸逃离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而南涧,大步的跟上谭恩的办法。
这栋破旧房子的背后,便是荒地。
谭恩就一直往前走着,不顾一路的杂草丛生,荆棘满路。
而南涧跟得更加坚定,两人保持着相对的距离,一直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谭恩来到一处悬崖边。
这里是一处断层,是属于这个国家特有的地理风貌。
而他一直要找的芮芮,此时就在悬崖边的柱子上绑着。
大概是因为绑得太久了,她已经疲惫的歪着头,闭着眼睛无力挣扎的样子。
嘴唇干裂,脸上脏污,头发凌『乱』
谭恩并没有善待她,但好歹没有殴打之类的伤痕,这让南涧稍稍放心下来,“芮芮,芮芮?”
听到这声音,唯姨睁开疲乏的眼睛,努力看清楚眼前的视线。“是阿南吗?”
“是我,芮芮。”南涧冲动得想走过去。
可谭恩『摸』出一把刀直接架在了唯姨的脖子上,“别过来!”
“谭恩!”南涧嘶吼道,特别惶恐,就怕这个女人伤害他的芮芮。
谭恩笑得愈发冷艳,也很肆意猖狂,“站着,别动!我的刀子可没长眼睛!”
唯姨吓得快哭了,“放,放开我,我错了,我错了,放了我吧?”
“你错了?那你错在哪里?告诉我,我就放了你。”谭恩笑得无比阴险,明知道唯姨的神志不清,却还是故意这么『逼』迫。
“我什么地方都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唯姨一个劲的求饶。
南涧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对谭恩喝道,“谭恩,你别太过分了!”
但是谭恩充耳不闻,继续问道,“那我来告诉你,你错在哪里吧?”
“好,好,只要你能放了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呜呜”
唯姨满脸的眼泪,只知道求饶,求生的本能让她特别害怕,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会点头。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抢我的男人,而那个,对,就是他,他就是我的男人!”谭恩抓着唯姨的头发,指着南涧一字一顿的说道。
南涧双拳紧握,青筋浮起,“芮芮,不是这样的,不是她说的。”
唯姨的神智已经有些恍惚了,只知道点头,“好,你放了我,我不抢了,不抢了。”
听到她的回答,谭恩笑得无比畅快,“南涧,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爱的女人,哈哈哈,这就是你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谭恩!放了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南涧声嘶力竭的吼道。
但是谭恩不在乎。
一个人疯狂起来,连自己都会害怕,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威胁呢?
“我抓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跟我抢男人,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谭恩狠狠的抓了一把唯姨的头发,强迫她看向身后的悬崖,“害怕吗?”
唯姨颤抖着点头。
她特别害怕。
“害怕就对了,你若是惹的不高兴了,我就将你从这里丢下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唯姨害怕的摇着头。
谭恩看到她这样,无比的解恨,“南涧,现在来说说我的要求吧,你很想救这个女人对吗?”
“你既然知道,何必多问?”南涧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忘那边冲过去。
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芮芮的『性』命就在谭恩手里,所以他得忍着,拼了命的忍着。
“好,只要你按照我吩咐的做,我就放了她,相反,如果你不做,那么她”谭恩冷冷一笑,手上微微用力,刀子就割破了唯姨的皮肤,渗透出一滴滴鲜血,脖子瞬间就被染红了。
唯姨吓得尖叫起来,“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阿南,阿南救我啊”
事件仿佛重演了一遍。
二十八年前,也是这样一幕。
谭恩这个疯狂的女人,她点了一把火,将芮芮困在了疯人院里。
是南涧不顾当时自己虚弱不堪的身子,冲进了火海。
进去之后,他只听到芮芮微弱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