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临点了点头,又提醒长孙晟明日一早不妨将所有隋军将士集合起来,多进行一会训话,另外禁止隋军将士与突厥人再有任何的交谈和过多的接触。
长孙晟表示深以为然,王君临才放心的悄悄离去。
……
……
西突厥王庭附近虽然有突厥人近百万,其中能够上马杀敌的战士便多达二十多万,但在这广袤的草原之上,又是夜间之中,没有围墙和铁丝网之类的东西,对于擅长潜伏夜行的王君临来说,说是犹如出入无人之境,都丝毫不为过。
所以,王君临在没有惊动任何一个突厥人的情况下,便离开了突厥王庭所在,来到了柴窝堡湖西边那个残破的羊圈附近。
他当然不会一来便暴露自己,而是找了一个隐蔽之处,潜伏起来,暗暗观察。
没过多外,王君临便看见阿朵独身一人鬼鬼祟祟的来到这里,四处张望,寻找某人。
但王君临依然没有立刻便显身,他在确定除了阿朵之外,再无其他人之后,才突然出现在阿朵背后,然后拍了一下阿朵的肩膀。
夜半三更,明明没有一个人,然后没有丝毫预兆的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这是什么样的感受。即使阿朵也是胆大之辈,但毕竟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瞳孔收缩,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过她尖叫声还未发出,便被王君临捂住了嘴。
阿朵一脸惊恐的拼命挣扎,右脚抬起使劲踹向身后,被王君临躲开,王君临这才说道:“是我,你个傻妞。”
阿朵这才停止挣扎,王君临松开手,但紧接着手上便传来钻心的疼痛,却是阿朵在王君临手上狠狠咬着不放。
“放手,你们傻妞,难道是属狗的不成。”王君临气急,但同样不敢大声说话。
“我手上有毒。”王君临眼见阿朵还不松口,便又说道。
这句话很管用,阿朵立刻便松开了口,抬起头来,一脸怒容的看着王君临。
王君临这才注意到这丫头眼睛里面有泪花闪烁,显然刚才被他吓得不轻。虽然已经担负潜伏敌对势力中当奸细的重任,终归只是一个少女而已。
“你个坏蛋,赶紧脱了衣服,把这套衣服穿上。”阿朵咬牙切齿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还不忘正事。这让王君临对刚才的恶作剧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王君临快速的脱下军装盔甲,只留下精心打造的外衣下面的小巧钢板甲,然后换上阿朵给的突厥牧民衣服。
阿朵抱着王君临的衣服,放在旁边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下面,看着王君临眼中有疑惑,便又解释道:“等一会儿,会有人送来一具汉人的尸体,他们将你衣服换到尸体上之后,会绑着石头沉到柴窝堡湖里面,直到这具尸体被水泡的看不清面容,到时候就会有人发现这具尸体。”
王君临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而这个时候,阿朵已经摸着黑向一个方向走去,王君临苦笑一声,这还在生气着呢!
不管是后世,还是古代,亦或是汉家少女,还是突厥少女,其实都一样。
显然阿朵对这一块地形非常熟悉,借着星月之光,便能够识路,而且此女体能极好,王君临跟着他足足走了大半夜,距离长达二十多里,与两名突厥武士碰头,阿朵将王君临交给了两名突厥武士,然后还要连夜赶回西突厥王庭。
两名突厥武士给王君临准备好了战马,三人骑着马继续南行,只是草原上夜间骑马,马看不清地面,不敢疾驰,否则容易折断马腿,所以三人又慢行半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来到了一家落单的牧民家里,这里给他们三人准备好了草料和三人的饭食。
再然后,王君临跟着两名突厥武士骑着战马,一路避开忠于统叶护可汗的突厥部落,向南方疾驰而去。
一天之后傍晚,三人疾驰了一百多里,站在个山坡之上,其中一名武士指着四五里外一片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帐篷,说道:“王将军,那就是我们阿史那部落,拥有四十多万人口,像我这样可上马杀敌的勇士随时可召集十万。”
王君临眯着眼睛看了半响,说道:“你们两个人回去一个人给阿史那说,让那个道士独自来见我,然后我才会去你们的部落,否则我不会去的。”
两名武士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其中一人纵马狂奔而去,另外一名武士和王君临在此处等候。
虽然王君临相信,自己“拥有一个道号叫长枯子的师父”这件事情除了自己和长枯子,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但在后世见过太多匪夷所思之事的他,依然选择还是谨慎一点好。毕竟他只要不进入阿史那部落,以他荒野求生的能力,还是有很大把握逃走,可是一旦进入阿史那部落,便会成为对方的鱼肉,阿史那和那苯教的萨丁上师想要杀他,他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更何况他真的想要进入阿史那部落?
一个时辰之后,长枯子来了,他是独自一人来的,而且没有骑马,闲庭信步一般步行而来,但速度却一点都不比纵马狂奔慢。
“师父难道不会骑马。”王君临恭谨的向长枯子行了礼,笑着说道。
长枯子嘿嘿一笑,说道:“不是为师不会骑马,而是这些畜生只要为师一接近,便吓得惊慌失措,让为师怎么骑。”
王君临这才注意到,随着长枯子接近,他牵着的战马,开始显是不安起来。
“这是为何?”王君临忍不住问道。
长枯子看了一眼旁边那名突厥武士,后者身体莫名一颤,便牵着马走向一边。长枯子这才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君临,说道:“让你修炼的功法,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修炼?”
王君临早知道长枯子会这样问,早就想好了说词:“徒儿这几天忙于出使西突厥,实在是没有时间修炼。”
长枯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君临,说道:“我知道你醉心于世俗功名利禄,但为师若是帮你封候拜将,你能否安心修炼。”
王君临在长枯子如刀子一般的目光之下,始终神色平静,说道:“师父为何这般关心徒儿是否修炼这功法。”
长枯子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辽阔的草原,半响之后才说道:“为师修炼的玄功到了瓶颈,需要借你之力突破。”
王君临说道:“为何一定是我?”
长枯子说道:“因为那个功法只有你才能修炼成功。”
王君临心中大奇,说道:“为何只有我才能修炼成功?”
长枯子从草原上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目光如电,看着王君临,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和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不同。至于为何不同,我想就不用为师说了吧!”
王君临闻言,沉默下来,看向远处阿史那部落疾驰而来的一队骑兵,脸色变幻不定,没有人知道他再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说道:“师父与那苯教萨丁上师是什么关系。”
长枯子说道:“阿史那的苯教萨丁上师是我弟弟。”
王君临大吃一惊,他想过各种可能,但从未想过苯教萨丁上师会是长枯子的弟弟,他有些怀疑的说道:“徒儿听说苯教萨丁上师从来不会是我汉家人。”
长枯子冷笑一声,说道:“谁说我的弟弟便一定是汉家人。”
王君临愣了一下,说道:“师父难道不是汉家人?”
长枯子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中原人,只是当年从西域前往中原历练,碰见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看我与他有缘,便强行收我为徒,并传我修道之法和杂家学业。”
顿了一下,长枯子看了一眼王君临说道:“所以说,有我在,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的安危。我知道隋朝皇帝派你和那长孙老头除了和亲之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突厥人发生内斗。我可以帮你将这件事情做好,然后你便安心修炼吧。”
王君临说道:“师父言之有理。徒儿便按照师父所说去做。”
虽然嘴里面这么说,但王君临对长枯子心中越发警惕。按照他的判断,长枯子刚才所言九真一假。
长枯子和那苯教萨丁上师是亲兄弟这是真的,两个人不是汉人也是真的,王君临刚才很隐晦的观察过,长枯子虽然一身道装,但眼睛并非纯正的黑色,有些发黄,脸型也有确有西域人的特点,至于是哪个民族,他一时还看不出来
而长枯子相助自己达到此行的目,以及一心帮助自己功法修炼有成也是真的,但是让自己帮他突破瓶颈这句话后面大有内容。
而且,王君临还可以肯定,长枯子肯定知道自己对其有所怀疑,但让王君临真正心中警惕的是,长枯子好像对他是否怀疑自己并不在乎。
……
……
不得不说,王君临在大隋虽然只是正五品的果毅都尉,麾下也只有五千人马。但是在西突厥却没有人敢轻视,阿史那掌控西突厥第二大部落,麾下子民四五十万,骑兵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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