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日?
林思思抖了抖身子,赶紧悄悄地一点一点把自己往被子里挪。
等萧昀发现时,她已经成功将整个脑袋都缩进了被子里。
头顶传来了一声轻笑,紧接着,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柔软的被子中捞了出来。
萧昀的脸近在咫尺,他低垂着眼眸,目光似有深意流动。
距离太近,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中倒映出脸色发红的她。
“要继续吗?”他的声音在耳边压得很低,夹杂着一丝隐隐的笑意。
林思思闭了闭眼,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感到他的指尖流畅地顺着她的腰线一路滑到了两腿之间。
下一瞬,滚烫的大掌猛地覆了上来。
林思思猛地一抖。
“这是什么,嗯?”
好听的微微上扬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的尾调,蛊惑至极。
林思思只觉得空气都冷了三分:“我可以解释!\"
萧昀手上捏着一片从她腿间解下的薄布条,上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几十根银针。他用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那些银针,眼神微眯。
“我是女医,身上带着针灸用的银针,这很合理吧。”林思思斩钉截铁地答道。
从刚才游刃有余地应对刺客,到察觉并怀疑她之前微小的动作,还企图利用美色迷惑她。
林思思简直不敢相信他是一个高烧的病人,理智得可怕。
“是吗?”萧昀直视她的眼睛,身上气势渐强。
“那晚的刺客,是你?”语气警惕。
林思思一看,他这反应肯定是没回忆起该回忆的部分,头立刻摇成了拨浪鼓。
萧昀忽然从床尾扯过来一件白色里衣,指着上面淡淡的血迹,一字一顿:“证据。”
林思思定睛一看,那不是萧昀那天沐浴时,放在浴池边的里衣吗?
这血迹……
林思思脑子嗡地一声,脸红成了猴子屁股。
内心在呐喊尖叫扭曲爬行。
啊啊啊啊啊啊……这种东西他为什么还留着?
“脱了。”
萧昀接着吩咐道:“若你不是刺客,身上必然没有伤口。”
林思思艰难地扯起一个微笑。
逻辑上是这样,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内伤……
林思思两眼一闭,一脸悲壮之色:“动手吧。”
等了片刻,对方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正当她准备睁眼时,他的身体突然重重压在她身上,连带着清冽的雪松香。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将头埋进她的发丝里,不动了。
敌不动我不动。
林思思这样想。
等了好一会儿,手臂都被他压得发麻。
耳边只听到平静而绵长的呼吸声。
林思思睁眼一看,他、居、然、睡、着、了!
刚刚还怀疑她是刺客,现在又抱着她放心的睡着了?
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刚才那般滚烫,看样子是退烧了。
她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小失落。
哎,差一点……
趁着这个空档,林思思赶紧询问系统,数据分析结果是什么。
系统说了一堆专有名词,大意就是萧昀分离出了两个人格,主人格是没有弱点,没有感情的全阴暗面,副人格则是萧昀的软肋,只有副人格拥有关林思思的记忆。
【不过现在探测到两个人格已经在逐渐融合了,宿主你做得很好】系统赞叹道。
能绑定到如此聪慧的宿主,简直是它的福气,毕竟统统它啊,最讨厌动脑子了。
林思思一脸懵逼,她都做啥了?
……
“舅舅,一名舞姬也值得您如此兴师动众,不怕惊扰了那大宇的摄政王?”南宫离面色如常,身上却带着秋夜的寒意。
刘瑾笑了笑,对南宫离的出现毫不意外:“离儿,区区一名舞姬,也值得你深夜来访?”
“我只是为了顾全大局,既然将来可能用到他,如此行事未免不妥。”南宫离抿紧了唇。
“哦?不妥?可舅舅我今夜派去的人都是冲着那名舞姬去的,想来摄政王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刘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屋外立刻进来了几名杀手。
“给你们少主子说一说,今夜在那驸马爷寝殿中,可看到了何事?”
几名杀手如实回答,见萧昀与那舞姬在行亲密之事。
“离儿,你该死心了。回去吧,秋夜里凉,你身子不好。”刘瑾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回了内室。
南宫离脸色苍白。
这一夜,他独自在屋顶看了一夜的月亮,手中的水晶葡萄也没了滋味。
第二日,有萧昀的吩咐,除了前来送膳食的宫人,无人敢靠近他的寝殿。
南宫离来过几次,都被门口的侍卫找借口挡了回去。
他站在宫门外,远远望着里面紧闭的寝殿大门,那双桃花眼黯淡了下去,苍白的脸又失了几分血色,身形单薄,让往来的貌美小宫女们都忍不住驻足。
他当初就是看在萧昀后背受了重伤的份上,觉得他做不了什么,才将林思思交给他。
谁知萧昀竟带着伤也要将她占为己有,还闹得人尽皆知,让他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南宫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旁的宫人赶紧为他加上披风。
“殿下,要不还是明日再来吧。”宫人劝说道。
南宫离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转身离开。
……
“芙儿,你这个性子也太过柔顺了,这还没与附马爷成婚呢,怎么就让一个低贱的舞姬越了过去?你贵为一国公主,如今皇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贵妃寝宫,周贵妃正坐在上首,接受着一众皇子公主的请安。
如今后宫中虽然没有设立皇后,但凤印在手,人人都当她是皇后。
“是芙儿的错,贵妃娘娘教训得是。”
南宫芙是先皇后所出,自然是不愿意叫她母妃的。
周贵妃瞥了一眼跪在下首的南宫芙,不紧不慢地用了口茶:“起身吧。”
看到南宫芙过得不好,其实她心里比谁都高兴,毕竟南宫芙是从她的死对头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些年若非她性子柔顺,自己早就连她一起铲除了。
“母妃,你应该为皇姐高兴才对。那附马爷双腿有疾,谁知道那处还行不行?如今那舞姬替皇姐先试过,也算是功德一件。”一旁的六公主一脸的幸灾乐祸,语气中都是满满的嘲讽。
“小小年纪,没个正型。”周贵妃嗔怪道。
“母妃,儿臣可不小了,儿臣今年都十五了!”六公主不服气地跺了跺脚。
“母妃,小妹这是提醒您,该给她相看夫婿了。”
三皇子南宫恒在一旁笑道:“传闻那大宇派来的使臣乃当朝太傅,俊逸儒雅,小妹可向我打听多时了。”
六公主脸上一红,立刻不说话了。
周贵妃了然:“是该为你挑选个如意郎君了,到时候母妃替你掌掌眼。”
她扫视周围一圈,又将目光停留在南宫恒身上:“离儿今日怎么没来?
六公主笑嘻嘻地抢先答道:“应该在为那个舞姬伤怀吧,附马爷和五皇兄眼光都不怎么好,尽喜欢些低贱的下人。”
周贵妃皱眉,看向南宫恒:“他年纪也不小了,过些时日那大宇国的和亲公主便要到了,恒儿你多劝劝,说不定到时候可以成就一桩美事。”
“是,儿臣一定将母妃的话带到。”南宫恒点点头。
三日后,萧昀的寝殿大门终于打开了。
萧昀第一时间让宫人取来两条崭新的腰带。
当宫人将那两条碎得不像话的旧腰带从殿内捧出去时,整个宫的宫人都炸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