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乾清殿拒绝一切臣子的求见。
今日上皇下班了！
琴瑟和鸣，花枝霓裳间，朱祁玉不知今夕何夕。
坤宁宫，杭太后正带着儿媳妇韩彩英等东宫新选的女卷看《女戒》，嗯，是太祖的徐皇后编写的那本，一个小太监碎步而来，在杭太后耳畔轻语几句。
杭太后皱了皱眉，对那亲信太监道：“去安排下，如果母后要走动，在御花园就行，东宫那边也一样，看着白皇和吕皇贵妃，别让她们去前朝。”
小太监急忙下去安排。
杭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家这夫君啊……
罢了，谁家的男人没点小癖好呢，夫君虽然喜欢教坊司的女子，但至少知道该收敛时就收敛，而且对她也分外尊重。
女人嘛，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不睁一眼闭一眼，难道大吵大闹不成。
……
……
工部和兵部共同辖领的国家军研院，虽然公事府就在皇城边上，但各个项目都选在城外，挨着东宫军研院。
形成了一个小范围的新城区。
不过这个城区不同寻常，属于军事禁地，平日里严禁出入，更有锦衣卫安排的校尉、力士游曳周边，谨防细作。
之前的安保工作，是金戈集团军的前身，东宫幼军负责。
后来幼军改制。
东宫军研院和国家军研院的安保工作，就交给了亲军二十六卫，再加上两大军研院的制度逐渐成熟，到目前为止，再没出现过泄密的事故。
锦衣卫指挥使刘敬匆忙赶到国家军研院的大门外，知悉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松了口气——之前朱骧找到他，如此这般一说，锦衣卫的中心便全在于少保府邸周围了。
他哪想到陛下今天会临时起意来视察两大军研院。
好在锦衣卫风气整顿后，实力飙涨不少。
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陛下对两大军研院视察的安保工作的布局和落实，毫不夸张的说，刘敬敢提着脑袋保证，陛下方圆百米之内，绝对没有任何不臣者可以靠近。
何况刘敬以及锦衣卫的一些高层武将，都会全程拱卫在陛下旁边。
安全的很！
很快，朱见济的皇辇来到国家军研院的大门前。
工科院副院令、工部郎中唐免，国家军研院院令张富成，国家军研院坦克项目部主事、兵部员外郎王利，东宫军研院坦克项目部主事、国家军研院坦克项目部副主事贺兰山等人恭迎圣驾。
工部尚书杭敏，侍郎崔恭、王复不在。
朱见济下了皇辇，待众人行礼之后免礼，又笑道：“弼马温，来讲解罢。”
一位气质略显秀气，一看就曾是读书人，但此刻却又穿得邋里邋遢的三十岁中年人出列，急忙上前几步，道：“陛下，诸位将军，里面请。”
工科院副院令，国家军研院院令都在，结果却是坦克项目的副主事负责讲解。
这换平常，早就是一场政治风波的前兆了。
但唐免、张富成和王利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坦克的事情……
不问贺兰山问谁？
现在贺兰山有个外号：两院养马人！
贺兰山京畿人士，参加过两次科举，都没中，勉强有个秀才身份，也算有皇粮吃，不过男儿大丈夫一生，总不能依靠那点收入混日子。
贺兰山也有雄心壮志。
所以他盯着东宫军研院招人的时候报名了，也轻松愉快的过了政审。
从他的名字不难看出，他爹是大明好百姓。
贺兰山才到东宫军研院时，分配去了东风机枪项目组，搞了一段时间后，很快就崭露头角，毕竟读书人嘛。
关键是贺兰山在火器上有他独特的天赋。
朱见济画的设计图，他竟然能用木质轻松的做出样品来，还进行了一些小改动，而样品的零件几乎和后来打造出来的东风机枪一模一样。
唯一的差距就是不能射击而已。
后来东宫军研院要成立坦克项目部，施辛便把图纸拿给贺兰山看，贺兰山立即两眼放光，说这将是改变战争态势的国之重器。
不过又指出了朱见济设计图中的问题——轮胎式不适合当下大明及其周边邦国的复杂地形。
施辛一看，就他了。
于是贺兰山走马上任东宫军研院坦克项目部主事。
后来国家军研院也成立坦克项目部。
但没有人……
于是杭敏上奏文华殿，把贺兰山借过去当了个副主事，虽然是副主事，但却是主抓项目的负责人，主事王利反而是个辅助。
因为坦克这玩意儿，其实和马车的基本性质差不多。
而且两院都心知肚明，坦克是为金戈集团军准备的。
金戈铁马嘛！
所以私下里，坦克又被称为铁马。
所以贺兰山被戏称养马人。
这个轶事后来被朱见济知悉，朱见济一看，也别养马人了，不好听，索性戏谑的对杭敏说，以后就叫贺兰山“弼马温”。
这个时候，西游记还没写出来。
杭敏当时听得一头雾水。
朱见济于是又把“弼马温”在御马监的含义说了一遍——嗯，不是西游记中的弼马温。
既然天子都这么说了，贺兰山也只得接受。
久而久之，弼马温反而成了他的名字。
在走向坦克项目区域时，贺兰山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其实微臣一直有一事不明，东宫军研院有坦克项目部，国家军研院也有坦克项目部，都是研发同一种坦克，属实是重复了，对人力、财力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浪费，为何不合并一下？”
朱见济：“……”
这就是技术人的通病，眼里只有技术，看不到其他。
也不好解释。
难道要告诉贺兰山，东宫军研院弄出坦克，是要卖给大明雄狮，为天子的私人腰包挣钱么，这传开了不好撒。
再者，东宫军研院是皇商。
私企！
而国家军研院是国家机构，目前来说，还不具备合并的土壤。
至于浪费人力财力这事，不存在。
要不然让你这个弼马温在两边的坦克项目任主事，真是吃饱了撑的，国库有钱，那也不是让你弼马温拿两份薪俸的理由啊。
不存在浪费。
这不，目前东宫军研院和国家军研院的坦克项目，进度不都一样么。
唯一的不同，是两个军研院都掌握了技术。
搞不好以后还能形成良性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