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霍格沃茨二周目正文卷第三百八十九章餐厅在另一边赫敏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凉茶。
她的眼睛不时地瞥向坐在对面的雯达·罗齐尔女士,心里止不住的紧张。
欧文正与罗齐尔女士交谈着,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欧文在说,那位一直都没有开口。
她就端坐在沙发上,仪态优雅而自信。眼神犀利,能够看穿人心。这让赫敏十分不自在。
赫敏小心翼翼地再次喝了一口茶,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情绪。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这位优雅的女巫会感到如此的害怕和不安。
与她仿佛是天敌般。
尽管她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每当罗齐尔女士看向她时,她总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不只是这好似见家长的场景,更多的是两种相冲的性格,无法调和而产生的疏离感,这是赫敏紧张的主要原因。
她是受不了参加那种繁文缛节过多的聚会,尤其是面对纯血贵族家庭
这样她只能将注意力小小地转移到其他地方。
例如打量这座装饰华丽的庄园,或是观赏墙壁上的画作。
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欧文和她已经将埃及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小天狼星。
听完他们的讲述,对方根本没做停留。
带着手提箱里的那四个披着人皮的妖物后就与其他两位联合会的巫师离开了这里。
卢平教授被小天狼星留了下来,作为看护他们的“工具人”。
至于为什么不是小天狼星自己留下,赫敏猜测可能是因为小天狼星不喜欢罗齐尔这种纯血家族。他与数位罗齐尔家族的成员为敌,光是这富丽堂皇的庄园就会勾起他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社交方面还是让卢平教授来吧。
他性格温和,正适合这种工作,在离开霍格沃茨后,他就一直在从事这类工作。
至于比尔——他是不愿离开这里的。
一双眼睛一直落在那个粉色头发的男人身上。
他一直想上前和梅林法师交流的。
签名合影什么的,如果能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一些传说故事的真相,对他这个考古出身的巫师来说,简直是最棒的礼物。
可惜对方一直在与一只小精灵交谈,小天狼星叫他的急。
而且梅林法师在与小精灵沟通几句后,就眼前一亮的离开了庄园。
他实在是没什么机会。
只能无奈的跟着小天狼星离开,期望以后还有机会.
至于欧文——他正在主动献殷勤呢。
自从他一句——外婆,您没上班啊——挨了揍后。
就开始嬉笑着献起殷勤。
又是捏腿,又是捏肩的。
总之一句话,他正是试图唤醒面前这位女巫为数不多的母爱.
至于雯达,她倒是来者不拒,双腿搭在软凳上,手捧着厚厚的羊皮纸,不时在上面进行批改,任凭欧文在一旁跑来跑去,一句话也不说。
正是这样,赫敏才越发的觉得凝重。
而且——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那位女士是不是时常看她一眼?
“咳咳——”
赫敏连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一杯茶被她尝来尝去,热茶也变成凉茶了。
刚刚是她心思飘扬,所以差点被水呛到。
随后,她连忙把头瞥向别处,假装四处看风景
这是一座极尽奢华的庄园。
宽敞而明亮的客厅,大理石地面光滑如镜,精美的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
阳光透过天花板与墙壁衔接处的窗户洒进门庭。
客厅尽头有通向各个房间的走廊。
两侧墙壁上挂满着一些名贵的画作和装饰品。
那些画作——哪怕赫敏对艺术并无建树,也能认出有十几副出自世界级的大艺术家之手,因为他们的风格都太过鲜明,去哪都能见到以他们画作为基础的海报或者广告。
赫敏似乎要把整个身心都投入那些源自十九世纪下半叶在法国兴起的印象画派着作里。
想从那些色彩鲜艳的线条之中寻找出作者要表达的真实意图。
在这些绘画之中,有一副很吸引她的目光。
画作之中,麦田之上群鸦飞起。
明黄的麦田与蓝的近乎泛黑的天空相呼应。
给人一种强烈的凄切、悲哀与绝望。
而且在魔法的加持下,原本固定的画作变得鲜活流动起来。
这更加加深了那种悲伤的感觉。
“阿拉——这次真是喝了个饱呀!”
正在赫敏沉寂于画作的悲伤之中。
一个轻快的声音拯救了她!
梅林大法师。
在听罗齐尔家族的家养小精灵说这个庄园有座地下酒窖后,他就飞快的奔向了那流淌着红酒的天堂。
足足畅饮了半个钟头才回来。
“梅林法师,您.”赫敏抽回画作上面的视线。
连忙站起身,佯装过去迎接,说话间还故意的把【梅林】两个字念的很重,就是在试图将客厅里沉寂的气氛搅动起来。
“哦——果然还是女孩子有礼貌呢。”梅林走近后拍了拍赫敏的肩膀然后微笑着拄着法杖与她一同落落座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礼貌你个大头鬼。”欧文立刻跳了出来,以为他听不出那家伙在拐弯抹角地说自己没有礼貌吗?
“你这家伙——”他正要发作,鼻尖忽然咻到了一连串的酒香,瞬间,欧文就知道梅林这家伙半个小时都去哪里了。
“你跑去偷我家酒了是不是!”欧文瞬间火大,“之前偷了我的钱,现在又来偷酒,大魔法师【梅林】这么喜欢偷东西的吗?”
欧文的喊叫声比赫敏还大。
好吧——其实他的意图和赫敏一样。
都是想借此勾起雯达的注意力。
额——主要是他手好酸啊.
他外婆就是不说话,搞得自己是停下不是,不停下也不是.
至于梅林偷的酒——那是他的酒吗?虽然名义是罗齐尔家要听他的,但他要是真张嘴,让家族先给他账上划个百八十万金加隆,信不信他外婆能立刻把他吊在庄园门前揍。
他啊!就是个虚君,是神罗的皇帝,是曹操的献帝,家族实际听谁的——那当然是眼前这个老太婆喽
而面对两个小巫师如此刻意的大呼小叫,终于是引来了雯达的注意。
她缓缓的放下了手中需要批改的羊皮纸,双腿从矮脚椅上撤下,自然的搭起,接着身子微微前倾,倚在沙发的扶手上。
一双醒目的灰色眼睛,缓慢的落在了梅林身上。
另一边——客厅另一处的桌椅上。卢平教授也把头抬了起来。
他的面前全是各种各样的文档——这些都是联合会要在今年执行的一些计划,而卢平教授所在的秘书处要尽快写出个草案来。
他手头这些,便是草案的一部分,他正在抓紧时间审批和修正。
“伱是谁?”雯达轻声道。
随后墙边的茶柜自动打开,茶杯与茶壶漂浮着于她面前。
接着一杯深红的液体流入茶杯。
慢悠悠地,茶杯落入她手。
她轻抿一口茶水,一双眸子却始终停留在梅林大法师的身上。
对于这位陌生的巫师她是有几分警惕的,不过是因为欧文与他结伴,所以并未声张。
不过——作为主人,她总有知道来访客人身份的权利。
“哦!”梅林倚在沙发上,法杖化作花瓣消失不见,接着他颇为意外的看向雯达,“你是当年那位企图砸开星之海的小女巫?
有些时间不见了,看起来我的谢礼你有收下呢。”
“谢礼?”雯达眉间皱起,面对这个相当自来熟的家伙心底警惕更胜了一份,从过往的经验来看,这样的人来到这,无非就是想诓骗些金加隆或者图谋罗齐尔家的地位和知识。
有甚者——还会企图家族的姑娘——以此来获得进入上流社会的直道票。
数百年来,这样的家伙太多太多了。
“也不能说是谢礼。”梅林揉着下巴,轻松的说,“那是考验的奖品,任何破解它的人都会得到。”
“呵呵——你真是说的我有些糊涂了。我们认识吗?”雯达冷冷道。
梅林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似乎对雯达的警惕十分满意。他轻松地回答:“是的,曾经见过。我曾经见过你。还有你那些有趣的实验。”
“他是梅林。”欧文在一旁立刻煽风点火道,“他在地球外,观测人类几百年了,而且还是个先知,有一双ex级千里眼,我们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源头都是他搞的鬼,总之出了问题找他准没错。”
“梅林?”雯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当她听到“实验”这个词,平静的心底就已然泛起了波澜。
有些秘密——知道的人很少,她不认为眼前这位胆敢假冒梅林的年轻巫师会知道。
“我记得你,你是关键的一环,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成功凿穿星之海的女巫。并且成功和神只接触。”梅林漫不经心的说着。
双眼同样的打量起了墙壁上的那些画作。
接着,在不经意间,说出了个惊天秘密,“之前的那些人都是失败了。
我不得已只能让韦斯莱家不断承担他们不该承担责任。以延缓某个人的降世。”
“.”
闻声,雯达的瞳孔有着紧缩。
心底泛起强烈的不安。
一种极其荒诞的想法从她的脑海中生出。
当年,她从北美那座古代遗迹中找到的那些石刻板难道是有人刻意放在那里的?
不——不可能,那些遗迹至少有一千多年的历史,眼前这人——他能有多大。
除非——除非他真的是梅林。
雯达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惊。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巫师,思绪万千。
梅林梅林
难道这样的人物,真的还活着?
————
另一边,雯达与梅林的对话也引起了欧文的关注,那个小偷,他刚刚说的,可都不曾告诉过自己。他忍不住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之前的那些家伙?是什么人?”
面对欧文的询问,梅林法师并未回避,而是直言道,“你难道会以为欺瞒神明很容易吗?
哦——我这里有副完美的身躯,快来侵占吧!
如果是这么容易那就好了。”
他的视线在欧文与雯达身上,来回打转,“执行这个计划的人一定要有坚定的其他目标,或者说信念,这样才能在神明的摄神取念中不被怀疑,除此之外她还得完成神明的各种考验,几十年的考验。
如此,才有成功的可能。”
“之前的巫师,他们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在看到我留下的石板后大都黑化成了你刚刚见过的那些邪恶的生物,或者能力有限根本就研究不出什么成果。”
“你什么意思,艾奥尼亚城的那群人,你也有参与?”欧文的面色逐渐凝固起来,原本他只是想引开他外婆的注意力,可现在,这场对话涉及的有些广泛了,而且归根到底都会落在他身上。
“制造变量。”梅林依然面色如常,明明他正在说的,背后可能沾染成百上千人的鲜血和生命,可从他嘴里说出,就好像是在陈述中午吃什么一般轻松。
“命运的纺织线并非一成不变,促成命运实现的,往往与个人的选择相关,在一个更大的系统之中,如果变量足够多,也许会有奇迹诞生?
拯救世界的勇者什么的。
如果能中途达成我们的目的,那固然最好,如果不能,对我们也无害。”
“无害?”欧文冷笑了一声,“神眷者教团在各大洲至少肆虐了几百年,死伤的人估计填满整栋庄园不成问题,如果这也叫做无害,那确实挺无害的。”
“所以他们消失了,不是吗?”梅林说。
“你”
第一次。
第一次,欧文意识到了面前之人的冷酷与残忍。
为了击败外神,他真的是不择手段,并且绝对的理智,也许在他心底,任何人都是可以搬弄的棋子,只要能达成目的,在所不惜。
更残暴版的邓布利多吗?
与那位校长何其相似。
“等等——”忽然欧文想到些东西。
他朝着梅林走过来,“这个计划你到底参与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你要保证我的降生,那母亲和父亲的结合”
“嗯,是我引导的。”他直接就承认了。
“那我外婆遇见姥爷.”
“也是我引导的。”
“那我姥爷呢?”
“命运的相遇,这是最重要的,一切后因都从戈德里克山谷开始,只是源头。”
“fuck。”欧文深深的凝望着梅林,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情绪失控,之前,在得知自己的命运早就被这位梅林大法师安排好时,其实欧文更多的是抱有无所谓的态度,他本就只是个游魂,已经死过一回了,再多活一秒都是赚的,至于梅林的目的,他才懒得知道呢。
但他不会允许身边的人也在眼前之人的算计之中。
恍惚间,欧文有种斯内普面对邓布利多的感受。
“那我之前梦里前往的那个奇怪的魔法世界。”他浑身恶寒,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梦中的一周目。
那个奇怪的、正确的魔法世界。
“传说,梅林曾在亚瑟王年幼时,不断通过梦境教授他治国之道.”梅林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起他的传说。
“你”欧文像是被噎住了,这算是他最大的秘密结果——他妈的也是假的。
喘着气,他缓了好久才开口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入梦把我拉进那样的世界。”
“嗯——这是考验。”梅林淡淡道,寻常那副轻佻的模样也变得稳重起来
“考验?”欧文眉毛一挑。
“我想知道,在一个错误的世界里,一个让你身处邪恶阵营的情况下,你会作何选择。”
“这么说,我的选择不错呢。”欧文嘲讽道。
“是的。”
“那如果我选择错了呢?”
“我不介意再等上一千年。”梅林平淡的说。
“你他妈——你真该死!”欧文咆哮了一声,然后抓起梅林的披肩,怒斥道:“我——他们都是自由的,不是你棋盘上的棋子或者玩物。”
但梅林并没有理会他的怒火,而是继续平静地阐述他的观点:“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注定要扮演重要的角色,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奋斗。他们的命运或许并非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他们的选择和行动却可以影响无数人的命运。”
欧文怒视着梅林,这个神秘的男人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这让他感到一种无力的愤怒和挫败感,但欧文知道,无论自己多么愤怒,他都无法改变梅林的想法。
“况且,我尊重了他们的意志。”
他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欧文的额头,下一刻,欧文就突然出现在了雯达的身边。
“或者,你可以问问你的外婆,问问她是否后悔遇见名为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巫师。问问那位格林德沃巫师,问他是否后悔遇见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并没有亵渎他们的意志,只是推波助澜。”
“哼——真有意思。”
雯达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欧文,才没让他冲过去,给那一副泰然自若的家伙一脚。
“你知道你现在的口吻像谁吗?”
“谁?”
“像我姥爷,像格林德沃。”欧文嘲弄着看向他,“无论多么伟大的借口,都不能改变,你做哪些事,让人恶心。”
“躲在阴暗处,谋划着自以为是的正义。”
“也许吧。”他并未反驳,而是自顾自的起身,法杖重新出现在了双手,“你就当这是带着好玩的心情干涉了无数人命运的愚蠢男人的玩笑吧。”
梅林飒爽的笑了笑,“嘛嘛——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果然还是吃饭比较重要呢。我们什么时候开饭。
哎呀——打了一场架,你们都不饿吗?”
“.”
周围一片沉寂,没人开口。
“好吧,既然大家都没什么胃口,那我要去再喝一杯喽。”
说罢,他拄着法杖,一步步的朝着庄园外走去。
大理石的地砖上影射着那位独自离开的人影。
他的脚步轻飘却坚韧,步调还是那么稳重。
“等等——”
就在梅林要离开客厅大门前,欧文咆哮着开了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难道还是你的考验,就为了看看我有什么反应?”
闻声梅林停下了脚步,随后揉着脑袋转身,“啊哈哈——好像是的呢。”
“去死吧你。”欧文抄起她外婆的茶杯,宛如抛出个炸弹似的丢出。
可惜茶杯径直穿过了梅林的身体,并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哈哈——那是迟早的事情。”说着,那个讨人厌的身影就彻底的消失在了门庭前。
欧文坐在雯达的身边,喘着气,脑海里泛起江涛。
他盯着一旁墙壁上的画作。
他也注意到了那副画,那幅空无一人的田野里埋藏的骚动不安。
天地之间,如同旋风骤起,波浪汹涌。
不见一丝安宁。
那副画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是他穷途末路的命运。
“你和那位巫师在打什么哑谜?”这时,一个冷清的声音钻进了欧文的耳中。
他侧目看了雯达一眼,然后故作平静的开口道,“没什么,说笑而已。”
“说笑?”外婆把手摁在了欧文的脑袋上,嘴角勾勒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正有暴风雨在凝聚。
“知道太多对身体不好,您都九十多”说着,欧文的脸蛋就被雯达捏住,然后提了起来。
欧文挣扎了两下,在感受到脸颊的力道更大了后,便无奈的开口道:“那啥——亲爱的、美丽又优雅的外婆,咱们能开饭了吗?”
“我饿了。”
“饿了?”雯达松开手,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欧文,她知道眼前这小家伙是在转移话题,她能感受到他故作轻松,背后那波涛汹涌的内心。
她的目光也望向了墙壁上的那副画作。
那是她带回来的。
在她最无力的那段日子里,她发现了这幅画。
那段时间唯一支撑她的,就是自己的那位——女儿。
女儿旺盛的学习兴趣迫使她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教学上去,这间接的减轻了她当时的痛苦。
“起来吧。”她揉了揉那被自己捏得有些发红的欧文的脸颊。
“餐厅在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