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我于地狱前行
从古至今，面对面的直接冲突都是不够聪明的。
对于那位异端邪神来说，祗真正令人可怕能力在于能轻而易举的让一个人发疯。
而且发疯的是那么的合理。
他让羊圈里的羔羊在疯狂的呢喃中一点点的发疯。让羔羊变成邪祟自相残杀，在血腥和疯魔中的乐曲中，羔羊的灵魂将抵达极乐。
而这――便是神最爱的――零食。
祗将品尝那已经疯魔的灵魂，品尝他们在绝望中的大笑，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了。
科亚特尔没有告诉罗恩的是――这其实是一场没有退路的侵入。
她一定会死在这里。
至少她想不出活着出去的可能。
而一旦自己死亡，目的达成。
那么就一定会引来食死徒、肃清者、摄魂怪的疯狂进攻，罗恩不可能独自面对这一切。
门钥匙在这里也会失去作用。
重新被打回异域的神明必然会堵塞住这方尖塔内所有空间的孔洞。
他逃不出去的。
除非现在就离开。
“呼~~~”
思索着，科亚特尔忽然觉察到一股邪风拂面。
满是水汽的风，还带着墙壁渗出的水渍。
拍打在她和罗恩的脸上，那感觉像是在滴血。
“快走。”女巫变得急躁起来。
她催促着，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方走去。
罗恩不明所以，但并未拒绝。也是加快脚步。
没过一会。
昏暗的走廊，橘红的火光竟被一层灰蓝色的光替代。
从远处吹来的呼啸的风变得巨大，且水汽更加旺盛。
像是有人在泼水。
方尖塔――破开了一个大洞。
风正从缺口处灌进来。
‘呼呼’的声音鬼哭狼嚎，像是有人在尖叫――仔细一听，它又有点电波的杂音声。
声音中传来一种金属质感。
令人不安。
“该死。”一张俏脸，变得发白。
科亚特尔的嘴唇、眼睛、鼻子都被雨水冲刷着。
黑色头发沾水之后，紧紧的贴合在额头。
她擦了擦眼睛，然后避雨的魔咒。
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墙壁上的巨大缺口。
她发誓――就在刚刚，她在外墙上寻找入口时，绝对没有看见这个空洞。
这么大。
直径有三四英尺，她不可能发现不了。
对比罗恩所在的监牢，留给囚徒透气的窗户也只有两个巴掌大小，如果不是突然有道红光吸引了她，自己可能都发现不了。
“怎么会这么快！”她沉声道。
是啊――怎么会这么快！
这远远超过她的预期。
原本在科亚特尔的估计下，这座方尖塔怎么也能再支撑一两个月。
可现在――可能连今晚都撑不过去了。
“来不及了。”她又说道，神色十分慌张。
“高塔在崩坏吗？”罗恩在一旁低声说，他也施了个庇护的魔咒，阻挡了风雨拂面。
“那个囚禁外神的禁制要崩溃了吗？”他再次开口，并且一语道破真相。
罗恩其实很聪明，韦斯莱的孩子都很聪明，看看他的几个哥哥就知道了。
他只是习惯性的懒得动脑子，毕竟身边有赫敏，有哈利，有欧文他们。
城堡里，根本不需要他动脑子。
“你刚刚说这座塔很坚固――现在就出现了缺口。应该是食死徒或者那什么肃清者正在破坏它。”
“是的，你很聪明。”科亚特尔说，手指有些不自然的开始抽动。
她用左手握住右手，勉强镇定下来。
要激进点了，女巫暗自咬着贝齿。
猩红的眼眸透着异域的邪光。
那是来自更古老的东西。
一种自人类诞生之时便依然存在的东西。
沉下心，他们继续前进。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遇到了越来越多的肃清者。
科亚特尔称呼他们为退化者，是没有理智的活体工具、各种各样意义上的工具。
开凿――战斗――生育。
已经重新夺回理智的肃清者与这些沦为牲畜的退化者们决裂成两个种族。
这让罗恩重新开始审视这些令人反感的怪物。
一路上，他发现这些退化者的个体都不相同，有的长着多余的手臂或者是腿，浑身有着病理性畸变的肉瘤，有些则退化了眼睛和鼻子、嘴巴，沦为了一种黑暗中依靠声音判断方向的脊椎动物。
还有一些则重新从双足生物退化成了四足生物。
像是猎犬般头骨向外突出，长着尖锐的牙齿。
一路上，他见证了物种的多样性。
你们从这些退化者身上看见很多早期人类祖先所有的特质，例如尾巴、鳞片甚至是鱼鳃。
对付他们。
无论是他还是科亚特尔，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也许，在他们眼中，这些畸变的生物不过是某种‘动物’，根本不能被称为人类。
所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对于罗恩来说。
这场冒险，迄今为止，虽然诡异，但相对来说却并不艰难，甚至有些轻松。
他身旁的少女很对他的胃口，因为赫敏总会手下留情，对他的战斗指指点点，科亚特尔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要求。
她果决、少言、狠辣、而且漂亮。
战斗起来赏心悦目。
如果不是他之前与女孩的冲突所产生的芥蒂，主要是她妹妹的事情。
或许他们能更近些。
――――――
一路的杀戮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
前方的走廊好像无穷尽般。
科亚特尔对他说，方尖塔是一座直径两百英尺，高约五百到六百英尺左右的巨型建筑。
它的一半坍塌了，但另一边还竖立在海岛上，十分壮观。
罗恩也确信这高塔的巨大。
因为从离开监牢到现在，他们已经在这潮湿的，充满着海腥味和某种尸体腐烂臭味的走廊里摸索前行了大约半小时。
他们似乎是沿着一条螺旋走廊向上或者向下走着。
巨大的方尖塔里肯定不止一条这样的走廊。
因为如果只有一条，那他们早已经看见塔身坍塌的那一部分了。
而不是始终在这诡谲的通道里走不到头。
罗恩想要放缓脚步。
他步履阑珊，仅仅是一些水果并不能真的给他带来温饱。
布袋里已经空空如也。
那是他仅有的食物。
周围的场景依然一成不变，饥饿和疲惫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的脚步愈发的轻浮。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这样蔓延不绝的道路，空耗心神。
他有些理解哈利做梦是浑身冒汗大呼小叫了。
因为自己还比不上哈利，他连大叫都不能。
只能痛苦的抬起脚，再落下。
现实的痛苦折磨着他，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慢慢的沉溺进自己的幻想之中。
他幻想前方是茫茫的树海，禁林里的古树每一棵直径都有三英尺。
遮天蔽日的树叶遮住了太阳或者月亮。
所以他前方的道路才是那么的幽暗。
他会怀念起从海格小屋到霍格沃茨那一段山峦叠嶂的旷野。
树木、田野、空气，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由和清新。
在那里，他可以大叫，可以奔跑，可以不必弯着腰像是阴暗角落的啮鼠。
慢慢的，平静的黑湖泛起波澜。
罗恩觉得自己似乎跟在魔鬼的身后，一种强烈的欲望，从心底冒出，他一点也不在乎眼前究竟是梦境还是幻术，更不在乎自己是谁，是什么，正在何处，只是自己要念出那个他知晓的咒语，念动它――就可以得到解脱。
是的――那魔咒，将带来凄厉的绿光。
“怎么了？”
长久沉默，让前方的少女停下了脚步。
在解决一只退化者后。
她的注意力落在了身后的男孩身上。
此时的罗恩看着相当怪异。
他的面色宛如抹着蜡般油亮，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嘴角扬起诡谲的笑容。
整个人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双臂下垂，像是某个人的提线木偶。
一瞬间，女巫就明白了一切。
她几乎是立刻就将罗恩扑倒在地，然后从腰包里掏出一瓶魔药，将其灌进了他的嘴里。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黑暗中的低语声消失了。
她胯下的罗恩双眼重新变得清晰。
“你应该学习大脑封闭术的。”她捏着罗恩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男孩的反应。
十几秒钟后，才重新起身。
“我”罗恩揉着脑袋，疲倦的坐起，“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外神蛊惑了。”科亚特尔言简意赅的说。
“这才是祗最强大的能力，在一定范围内所有智慧生命都会被其慢慢的蛊惑然后陷入癫狂。最终在自相残杀中迎来命运的终点。”
“大脑封闭术能够抵挡这类精神侵入，前提是外神的魔法没有彻底侵入你的身体。”
“你有吃的吗？”罗恩开口问道。
嘴边的提神剂又一次让他的精神亢奋起来，但这次他十分清楚，这都是假象，要不了多久，药效就会过去。
“吃的？”科亚特尔一怔，然后开始在自己的腰包里翻找起来。
片刻后，她从包裹中拿出了半块面包，还有喝剩下的三分之一瓶牛奶。
“就只有这些了。”她说。
本来她就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来的。
怎么可能会提前准备食物这种东西，腰包有限的空间都被她用来装各种各样的魔法道具了。
罗恩倒没嫌弃，事实上这时候他也没有嫌弃的力气了。
接过半截面包，伴着牛奶，囫囵吞枣的咽下了肚子。
随着肚子里稍微有些饱腹感后，他四肢的酸痛似乎都缓解了些。
“赫敏总会随身带着各种食物还有帐篷之类的。”罗恩莫名其妙的说了句。
“.”
科亚特尔猩红的眸子微微眯起来，接着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是啊，完美的格兰杰小姐总能预料到所有事情，但就是偏偏没有预料到你会被食死徒抓住，而且差点饿死，要不要把我的面包还给我，这样你就能达成巫师被饿死的壮举了。”
“额”罗恩扶着墙壁，慢慢的爬起来，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不――我不是那意思，你救了我的命，我感谢你，我只是说，赫敏会常备那些东西，就装在她施了无线伸展咒的布袋里，你也有一个对吧。也许.”
他砸了砸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额――他就是想表达她既然有个无线伸展咒口袋，怎么没有准备食物这么重要的东西。
“呵呵――”科亚特尔冷笑了一声，“我有更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
她撇了眼，罗恩手中空空的牛奶瓶子，一伸手，立刻抢了回来。
接着扭头继续前行。
“我不是我没有.其实赫敏也没那么好。”罗恩连忙追了上去，“她总是管天管地，而且盛气凌人的。我们都说她就是下一个麦格教授。”
罗恩觉得自己有些缺心眼，他极力的圆谎――可似乎越说越麻烦，还好欧文不在这里――否则他铁定要揍他。
“我对于你的校园生活不感兴趣。”科亚特尔冷冰冰的开口道，丝毫没有要缓和的余地，“想想我们将要面对的，那位格兰杰小姐，已经直面过外神，她拯救了好几个国家，在这方面比我有经验多了。”
“你是不是觉得如果这时候我是她就好了？”
“没――”罗恩果断从心，好吧――实话实说，有那么一瞬间――他其实希望的是欧文来救他.
“你很好。很完美。”男孩抓耳挠腮的，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总不能昧着良心。因为打心底自己觉得赫敏似乎要更厉害些。
支支吾吾了半天，罗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你比赫敏要漂亮。”
他说。“实话实说，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你都更加优秀。”
“呵呵。”科亚特尔的冷笑更胜了一分，“没什么东西可比了，就只能谈论外貌这种肤浅的东西了？真让人失望。”
“.我.”罗恩像是被捏住脖子的公鸡，说不出又咽不下。
而前方的女孩，她好像没什么兴趣再和他谈论关于容貌的话题了。
她脚步加快，罗恩结束这场令人尴尬的谈话。
哎――他叹了口气。
女人，我真不懂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时候好兄弟哈利并不在身旁，没人指点他。
罗恩不知道的是哈利的水平可能比他还低。两人半斤八两。
如果赫敏在一旁肯定会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这么笨的男孩。
罗恩应该说他一点也不喜欢她，并且有多么多么讨厌她，或者直言自己长得丑之类的。
而不该把话说得那么婉转。
女孩是结束不了这种婉转的模棱两可的话的。
不过――这场谈论并非都是无意的。
轻松的氛围似乎驱散了什么东西――就像快乐的记忆能打败摄魂怪。
快乐的经历似乎也能抵挡外神的精神干扰。
至少罗恩在也没有听见黑暗中的低语声了。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
在杀死第七只肃清者后，作为路标，它们的使命完成了。
两人终于走出了那走廊。
来到了一处溶洞――是的，罗恩只能用这个词语，而不是门庭――或者是大厅。
因为这里到处都存在着石钟乳，高塔墙壁上的积水冲刷着沉积物，不知耗费多久形成了这宛如山洞中的场景。
地上的地砖更是这里凸起那里凹下，你甚至找不出哪怕一英尺的平坦地面。
溶洞里充斥着血腥的气味。
这让罗恩连连皱眉。
因为他看见了那些墙壁周围正矗立着四个木桩。
每一个木桩上都绑着人影。
灯火太昏暗了，他看不清那些人影的面貌，依稀能看清些轮廓。
“妖精或者巫师？选个吧。”
科亚特尔拉着他，两人躲在入口处的石钟乳后。
木桩旁，站立着两名黑巫师，四肢健全没有奇怪的畸形器官，应该是食死徒。
他们正低声说着什么。
而在两名食死徒身边不远处，还有三只妖精。
妖精裹挟着长袍，原本看不清容貌，但那矮小的身材，以及裸露的尖锐耳朵，还是暴露了它们的身份。
“妖精吧。”罗恩望着远方，调整着心态说。
那两个食死徒明显不太好惹，倒不是他胆怯故意把危险让给了科亚特尔，而是罗恩清楚两人的实力差距。
科亚特尔就是比他强。
这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好。”女孩点了点头，然后注视着前方，“准备――必须同时杀死或者制服住他们，你应该清楚吧。”
罗恩手中的魔杖已然开始积蓄起魔力。
杖尖亮起蓝黑色的光芒。
那来自庚古星辰的力量正在涌动浮现。
“我很清楚。”罗恩点了点头。
“好。”她说，“那么――”女孩盯着前方的两名黑巫师。
余光也在注视着罗恩。
七八秒后，当他的魔法已经凝聚起来后，她便果断出手。
“动手。”
“阿瓦达索命。”凄惨的绿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溶洞。
死神举着镰刀轻而易举的就砍下了那两个巫师其中一个的脑袋。
同时间，罗恩凝聚多时的魔法，在绿光的掩护下同时激射而出。
“起源毁灭流星”
比起欧文和赫敏，甚至是哈利。
他只能控制四块魔法陨石，而且陨石大小也很小。
比起欧文的十二块，赫敏九块，哈利六块。
罗恩的确落后许多。
但这不要紧，够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