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唷!叶哥你干什么去……”刘子钰一把捞住了要往前走的叶知秋,低声道,“老沈没喊咱们呢,沉住气,沉住气啊!”
“你松手。”叶知秋语气淡淡的,“ 我没有要过去。”
他有些无奈,随后指向了那边,小声说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烟雾冒出来。”
他说完之后,刘子钰也探出去一个头。
由于沈泽川并没有关门,光线从里面透了出来,淡淡的,伴着薄薄的烟尘,看起来灰蒙蒙的一片。
大开着的房间门内沈泽川与钱大师的对话声也变得更加清晰了些。
“可不是嘛……”刘子钰轻轻吸了吸鼻子,有些嫌弃地道,“一股香味。外头都这么浓,老沈在里面不得被熏死了。”
叶知秋闻言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刘子钰撞入叶知秋的眸光中,愣了两秒,随后嘿嘿一笑,不再出声。
身后忽然有人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他回头一看,是朱青玉。
“能看到钱大师吗?”他悄声问。
“烟太大,看不清。”刘子钰摇摇头,如实回答。
朱青玉目光沉了沉,最后叹了口气,坐在了风若宸旁边。
风若宸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
“咳咳!!!”笑着笑着,钱大师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泽川见状,连忙上前两步想帮他拍一拍,却被旁边那个干枯的人拦住了,低沉沙哑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别碰他。”
沈泽川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那个看起来干瘪的人开始抬手帮钱大师顺着气。
钱大师缓了缓,抬手制止了那人的动作。
随后再次目光和蔼地望向了沈泽川。
“孩子,你别害怕。”钱大师轻声说道,望着他的目光中满是诚恳,“那个铜钱的主人叫恒康居士,是不是?”
沈泽川震惊地看向了钱大师。
但钱大师面上仍旧是一副和蔼的模样,看着他的目光十分慈祥。
“他有没有警告过你们非求莫测?”
沈泽川挑眉,所以事件与事件之间也会有某种关联吗……
地铁站的能力,居然有这么大吗……
“看你的表情,我说对了。”钱大师笑呵呵地说道,“那个东西在你们手里不安全。”
钱大师的目光柔和,就像是慈爱的长辈看着自己的晚辈一样。
沈泽川看着他现在的这个样子,突然就理解了朱青玉,真的很难对他不产生好感。
他定了定心神,望向钱正勇。
“钱大师……”
“别再这么叫我了,什么大师不大师的,都是外人给起的名称。”钱正勇笑笑,随后道,“我要那铜钱,是要来卜问吉凶。做了一辈子镇压鬼怪的事,没想到最后竟然要死在这个地方了。”
“我与那恒康也算是老友了,虽然他死得有点早。”说到这里,钱大师的脸上满是怀念之色,“不过,人终究会死。”
钱正勇顿了一下,轻飘飘地望向了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干瘪的人。
那人没有接话,也没有看他,反而是看着楚燃和王城的方向。
三个人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沈泽川只瞟了一眼,几乎就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三个无非就是想保自己的命。
而钱大师想用那三枚铜钱来占卜吉凶,十有八九是想要占卜目前落枫监狱这个事件的解决办法。
恒康居士写的那个小册子,他回去之后也曾经研究过一阵子,只是这方面他实在不是专家,只能勉强照着册子上的步骤扔扔铜钱。
他也曾经问过洛云初要不要学学看,洛云初当时说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也是因为洛云初的话,后来他再也没碰过那本书。
她当时说:“阿川,这种占卜之术,问吉凶倒不是什么问题,但如果卜出来的卦象是下下签,是个大凶之卦,你要不要化解?事情的发展终归是有自己的走向,逆天改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卦象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比起这种,我更相信人定胜天。”
沈泽川不禁摇摇头,他又想远了。
那三枚铜钱是恒康居士遗落在阿诺丝游轮上的东西,他拿到的时候,那个铜钱和锦囊看起来已经十分古老了。
如果说恒康居士与钱大师是老友的话,显然恒康居士和钱大师干的是差不多的活计。
而现在的时间线要比阿诺丝游轮那次事件更早……
“小朋友,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钱正勇笑得和蔼,却听得沈泽川一阵心惊。
不是因为他看穿了他的想法,只是因为沈泽川突然联想到的一些关于地铁站的猜测,实在是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不过这作为他们的最后一次事件也好,最起码以后不用再继续提心吊胆了。
“前辈高见。”沈泽川对着钱正勇行了一礼。
钱正勇正笑呵呵地望着他,似乎在等沈泽川把那个铜钱拿给他。
“敢问前辈能否再告诉晚辈一些事情?晚辈得到了解答,自然会将前辈需要的东西双手奉上。”沈泽川垂眸,语气不卑不亢。
钱正勇闻言笑道:“说吧,我知道的自然就会告诉你。”
他说完之后看了楚燃一眼。
楚燃在触碰到他的眼神之后,脊背都绷直了,随后猛地站了起来,向着门口那个放香的小桌子快步走去。
沈泽川偏头看了他一眼。
桌子上有一支香已经燃到了底,楚燃过去后又点上了新的一支,插在了香炉里。
“你问吧。”
“落枫监狱已经废弃了?”
“嗯,确实。”
“通行证是什么东西?拿到通行证的人被送去了哪里?”
“听到没有?这问题不该是问我的吧?你们谁来给这位小朋友回答一下。”钱正勇的声音很有穿透力。
他话音落下之后,场上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楚燃与王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掩去了眸中的那抹深沉,谁都没有说话。
这时候那个干瘪的人突然上前两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磨叽死了。都不说,我都变成这副鬼样子了,我还怕什么!最惨不过一个死。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