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的正堂里,慕子轩和严员外品茶闲谈,我无所事事的望着门庭那边,噼嗒噼嗒一滴滴的雨声落在屋檐上,声音十分清脆动听。
现代的都市中再难听到这么悦耳的声音,看着院中的青竹叶随着风雨摇曳,小石路也因这雨水变得洁净。
我如被这美景吸引,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堂门旁,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愁。隐约的脚步声伴随着落雨慢慢向我靠近,只见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举着绿萝伞,为身旁的小姐遮挡风雨。
张梦··不对!是蓉娟。
她比昨夜看起来正常了许多,青纱淑裙长抵脚面,若隐若现的素白缎鞋精巧细致。面容似乎还有些憔悴可表情自然,不再疯癫。乌黑的长发垂在耳鬓两侧,头上的玉簪盘花搭配的恰到好处。
她见我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感谢师傅昨夜相救,小女听闻家父之言,若不是师傅舍身搭救恐怕又要遭那妖魔生扰。”
听她这么说我尴尬的摸了摸后脖颈:“没事,都是应该做的。”
“不知师傅在哪座庵堂修行,小蓉愿随师傅常伴香灯,化我这一生孽债。”说着蓉娟轻拭泪痕,抽泣哽咽。
“别··别··别··还没那么严重,我正想办法解决你们之间的事情,你再给我点时间。”看她一哭我的鼻子都跟着发酸:“你先进屋坐吧,慕子轩已经来了,想看看你,你们聊,我先出去走走。”
蓉娟泪眼婆娑的看看我点了点头,将丫鬟手中的折伞递给我:“师傅若出门就撑这把伞吧。”
“行~谢谢你。”绿萝伞上的画非常漂亮,配我这身僧衣真是可惜了。
离开严府,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就是觉得坐在那看着慕子轩和严家小姐心里难受。
也许是因为下的这场急雨,本来热闹的街巷来往行走的人已经少了大半。
我心里合计着事情,再过几个小时就一整天了,什么都还没做,也什么也没改变。
突然感觉身后一阵疾风,咔嗒咔嗒的马蹄声已经离近我的身边。
有一个人抱着我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圈才停下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里的溶液还没恢复平稳。
好俊的一张脸···
修长的眼眸略淡的粉影,白得有些妖魅的肤色搭配着一抹唇香,青丝长发简单的梳在一起看起来有些随意,却又使人觉得那般自然。
一席的白衣竟然没沾上一丁点雨水带起的泥土,这家伙亏了生在古时候,这要是在现代非得给套上一个‘妖孽’的称呼。
美丽的脸庞让我看了很久,他竟然就这样一直与我对视。
好吧!你赢了!
我推开妖孽的手臂站直了身子。
“刚才谢谢你。”我猜可能他不抱我这一下,自己就被那匹快马撞飞了。
“小师傅无恙便好。”妖孽一开口说话的语气也是文质彬彬的。
他一拨碎发,手中撑着一把莹白的纸伞。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到手的绿萝伞,因为刚才的突发事件已经劈成了花。
“小师傅若不嫌弃在下,不如你我共撑一把。”
“不嫌弃、不嫌弃··”嫌不嫌弃的我也不能让自己淋雨呀。
站在一起,我才发现自己的身高也就到人家肩膀,他这个头应该跟顾良有一拼。
走起路来,我觉得他这套白色的长衫中还会飘出淡淡的香气。
“小生姓白,小师傅可以称我为白公子,不知小师傅如何称呼?”
又问法号了是不?哪壶不开提哪壶。
“灭绝、你就叫我灭绝吧。”我想想师太还是算了,弄得我好像很老似得。
“这个··法号我还是第一次听闻,果然不同凡响。”白公子言笑着说,似乎还挺欣赏灭绝这个名字。
“灭绝师傅不如我们找一家茶楼品些好茶温温身子如何?”
“茶楼啊??”我打量几眼白公子,他长得到是可圈可点,可茶楼那种地方真的没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回一次古代,也想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
“或是有师傅更想去的地方,让白某陪同一程也可。”他还挺热心,反正我身上也没什么钱,看他这一身打扮也不像差钱的主。
“永安城就没有点别的好玩的地方??”
白公子停下脚步转过身,纤柔的长指托起我的手腕,攥在他的掌心轻轻抚摸了几下:“小师傅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被他这样一撩竟然有些羞涩了,赶忙抽回自己的手。
古代人怎么都这么开放吗?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啊。要不是这雨下得还有点大,我早就躲这妖孽远远的了,关键是他看起来也不像一般人。
“白公子!——这不是白公子吗?”远处传来一声女子娇滴滴的呐喊,我顺着声音看过去。
呀!这女人穿的可真单薄,白底粉花的抹*胸长裙,肩膀搭了一条透亮的轻纱,胸*口那个勾深不见底。
小楼上又有两个女子小声呼喊:“白公子,快来里面坐呀,今日梅雨忽降,满春院人兴淡泊,白公子来捧个场吧。”
满春院?我抬头看看楼上的牌匾,这种花枝招展的地方不会就是失传多年的————青楼?
白公子抬头向楼上开去,微笑着摇摇头:“今日白某多有不便,下次一定补赏。”
站在青楼门前那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侧头看看我这伞中,笑着说:“原来白公子是要陪同小尼姑···那是正好,请小师傅到我们姐妹房中做做法事,总觉得啊··最近频发噩梦。”
“啊?那个··那个我不行。”做法事真不会,外一露馅让他们看出我是假尼姑那就尴尬了。
“小师傅不是想找这永安城最有趣的地方吗?不如就此借口进去看看如何?”白公子的笑容让那双迷人的双眸似两道弯月,我被他吸引得有些忘形,竟然鬼使神差跟着他走进了青楼的大门。
他收起折伞陪在我旁边,看着青楼里面一桌桌的红台,上面摆满了果盘小食,有几桌坐着客人,一边饮酒一边与美女交谈。
这地方看起来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龌蹉,很正规嘛。
大堂正中有个鲜花装饰的高台,红绒铺垫,两侧各有一座木梯通向二层,上面的扶手后是一扇扇包房雅间的雕花木门。
抬头看向楼顶的最高处,悬吊着一盏最艳最红的锦绣花束,绽放的香气飘散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