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孟之祥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他日常主要事务是练武、理政批奏折、视察地方以及和女人们打打扑克等,本来当皇帝理政批奏折是件苦差事,推托不得,你不关心你的天下还能指望谁来关心?
好在他现在设立了后妃理政的内廷,皇后主领政务,十分给力,孟之祥有此贤内助,做事情就省事多了。
他这人胸怀大局,自律甚强,每天早上六点即由美女叫床:“黎明即起,万机待理,勤政爱民,事必躬亲。皇帝,该起床了!”
于是乎,他就起床了,从不恋床,哪怕床上有美女横陈也不停留。
当他出到房外时,迎面是一块大有三米乘三米的巨大山河社稷图,上面除了本朝控制的区域之外,其中北方俱为大片的绿色,那是鞑子的地盘,图上方有“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字样,是他大老婆亲笔所写。
自我教育很成功,每天按时起床,他主要练习武艺、锻炼身体,在美女的陪同下读书学习国学的军事知识。
皇帝主持有两个主要的学习,一是国学的经筵日讲,此为汉唐以降帝王为“图治稽古”而采取的推崇儒学、尊道养德的重要举措和制度。二是军事知识研修,包括军事战例的分析、评点,增进军事知识。
他练功常一上午,下午才开始处理事务,这天上午,他正练习枪法,但见得那杆红缨枪上红缨怒放,与他对战的杨怀远面前似有无穷无尽的缨花盛开,当中枪尖寒光闪闪,杀气四溢!
旁人看得心惊胆战,哪怕是天下第一的梨花枪杨怀远,也是竭尽全力,方能守住。
即使挡住了孟之祥的强力攻击,也杀得杨怀远浑身冒汗,这是脱力的表现,换作以前他冲鞑子大阵时也没有这样的压力,不禁骇然。
这么多年来,尽管贵为帝国一军军长、节度使、一等侯等高官,杨怀远根本没有马放南山兵器锁库,他也不贪图享受,依旧保持着一种奋发向上的态势。
随着年岁增长,体力有所下降,而他的枪法老而弥辣,精益求精,达致炉火纯青的地步。
然而他对上孟之祥,丝毫没有占得便宜,不由得震惊。
杨怀远知道自己的水平,那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绝不含糊,没想到皇帝如此强悍,实在让他钦佩不已。
“啪!”两枪相击,各退一步,孟之祥停手不战,把红樱枪甩给一旁的侍卫接着,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
杨怀远亦把银枪乃给侍卫接着,恭维道:“陛下神功卓绝,令人佩服。”
“咳!”孟之祥摇头,叹息道:“水平再高,难有上阵的机会喽。”
没错,以他现在的身份,谁敢让他上阵?反倒是杨怀远还有大展身手的机会。
杨怀远笑道:“陛下出手,那是欺负敌人,以大欺小,胜之不武啊。”
他们比试的地方是御花园的一角,练武场周围鲜花遍地,绿植环绕,人在其中,心旷神怡。
两人坐在边上的圆石桌旁边喝水歇息,周围是侍卫把守,还有tJ侍候,没有美女。
此乃宫制,外面男子来时宫里的女人是不露面的。
不过,有位美女过来,倒是可以的。
杨怀远站起来,按事先的安排不下跪只是拱手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余十一娘袅袅娜娜地过来,杨怀远是她丈夫的把兄,是一家人,皇帝亦在,遂没作回避。
她是皇后,亦是孟家“大婆”,处理事务抛头露面还行。
余十一娘与杨怀远打声招呼,亦在圆石桌旁边坐下,扬扬手上的一张纸笑口兮兮地道:“陛下,你家的狗在外面打野食,闹出了人命,苦主找上门啦。”
听得孟之祥和杨怀远一惊,孟之祥接过纸一看,不由莞尔,就手把纸给杨怀远看看。
杨怀远接过来看是什么事,同样是笑了,哦,原来是御林军大将孟牧劳出行时路遇赵首辅的一个小孙女赵二十八娘(庶出),与她相谈甚欢,带她进了江滨皇家苑园共度了愉快的周末,结果赵二十八娘回家后珠胎暗结,被家人发现了。
一个黄花大闺女未经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就那么闹出一条新生生命来,麻烦还在于赵二十八娘已经许人,只是没过门而已。
因此赵二十八娘的父亲,朝廷工部侍郎赵淇(赵葵次子)上了折子,问朝廷怎么办?
赵淇很清楚孟牧劳的身份,那是类似曹操身边典韦、许褚的角色,皇帝身边的恶狗,杀掉曹操好朋友许攸若等闲之辈,哪怕是赵葵的面子也不好使,因此赵淇不作任何责问,只是客客气气地问皇帝怎么着?
言辞的意思是说你家的狗也不管管?
孟之祥把折子看了又看,不由得好笑,他闲得没事,问杨怀远道:“大哥,你觉得如何处置孟牧劳这厮?”
事涉两大势力,杨怀远岂会上他的当,立即一式“如封似闭”地把问题弹回去道:“家务事自有娘娘处置,臣岂敢置喙!”
帝后心中暗赞,杨大哥确实会说话,把事情定性为家务事。
男主外,女主内,既是家务事,自然得请皇后余十一娘处置了。
孟之祥遂转向余十一娘道:“劳烦娘子处置一下家务事了。”
余十一娘胸有成竹地道:“得把那厮叫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清楚到法度和道理。”
“我看到赵家的亲家(赵二十八娘未来婆家)是朝廷余杭县令胡世超,其子胡秋林与赵二十八娘结亲,就让赵胡两家解聘,升胡世超为徐州同知,其子视情况提携一二即可。“
“然后让那厮以平妻之礼把赵二十八娘娶入家门,便宜他了!“余十一娘说道。
“很好!”孟之祥赞成道,问身边的tJ道:“看看孟牧劳的执情情况。”
tJ应道:“孟将军今天值勤。”
“得,把他叫来!”孟之祥吩咐道。
tJ离开,杨怀远道:“陛下,臣告退了。”
“不急,看看热闹也好!”孟之祥阻止他道。
很快地,孟牧劳被叫来了,他望见坐着的帝后还有杨怀远都坐着,就一溜小跑地过来了,到了也不用下跪,只是努力地低头弯腰,他的脸上尽是讨好老实的样子,憨憨的笑容,有如小狗一般,只缺条尾巴在摆尾了。
当然,其他人谁要是把他真当成狗,那真是天真了。
也只有在孟之祥夫妇面前他才会这么老实,也给杨怀远面子,因为他对战胜杨怀远没有把握(杨怀远亦不能稳胜他),其余人等,几乎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孟之祥冷笑一声道:“我的好侄子(孟牧劳岁数比孟之祥还要大,认孟之祥为七叔),你真行啊,一枪正中红心,闹出人命来,佩服,佩服!”
吓得孟牧劳立即跪地上道:“臣有罪,请陛下重重责罚!”
“看来你也清楚你做了什么好事,说说看你的所作所为!”孟之祥问道。
孟牧劳即时笔筒倒水般地把他与赵二十八娘的事情说了,大体上和孟之祥了解的情况差不多,孟之祥问道:“你长得这么凶恶,充当恶鬼不用扮就已经是了,赵家小娘子为何不避忌你?”
“哦,那是他家经常请戏班演戏,还有说书,当中有《大明英雄传》里的戏份和章节,赵家小娘子说长得最恶的就是我,她经常听得多了,知道臣是个保家卫国的英雄,不会害本朝的黎民百姓,也就不怕臣了!”孟牧劳脱口而出,实际上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听得在场三人不禁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