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上三竿时,鞑靼人在武都城的统治不复存在,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他们的官吏和军队被一扫而空。
讽刺的是,城内由真鞑及色目人担任的达鲁花赤(地方长官)、管民官、课税官、断事官(司法)等头面人物都逃跑了,而汉军统领闫德印,一个北方汉人却带着不多的汉军士兵来螳臂挡车,死战到底!
他遇到了杨怀远,同样是一个北方汉人,用梨花枪将其挑杀!
那些前来阻挡的汉军士兵,也被消灭掉了。
孟之祥来到现场,见到闫德印明显的汉人装束,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说不属于一国,但此前确属一国,血脉相同,同室操戈,令人心痛!
而青居军则没有首领们这么感慨,他们正忙于检查城内居民,搜索物资,以及上城加固城防。
武都是重要的支撑点,准备留给张实把守,其余部队,直扑位于武都西北约六百里外的临洮,这也是情报中鞑鞑人军队集结的地方!
在休息了白天与晚上后,第二天一早,青居军出发了。
情报里,临洮就是鞑靼人征伐大理的起始点,青居军就要去那里扫荡他们,消灭鞑军,夺取人口和牲畜,亦即是“犁庭扫穴”,完成“泄压”行动。
而此时,鞑军部队正向着临洮集结,一支接一支的部队陆续到来。
他们当中,既有装备齐整,一人双马的鞑靼人部队,也有衣衫褴褛,马匹参差不齐的游牧部族,还有整齐列队而行的汉军,皆往临洮城而来。
到来后,由于临洮县城狭小,就在城外周边搭起了帐篷,安置马匹和赶来的牲畜群。
临洮城内,一下子就鱼龙混杂,变得光怪陆离,各种口音,各色人种充斥,牲畜的叫声,还有粪便弄肮脏的地面,乌烟瘴气。
从早到晚,都会发生抢劫、杀人、掳掠的惨案,城内空地里不时冒出尸体,变成了可怕的地狱之城。
原本的临洮城属于地方实力派赵阿家族管治,其家族引领属地民众修筑居室,恢复农业生产,民众虽说生活条件差,但起码安宁。
后来赵阿家族坏了事,鞑靼人派出了达鲁花赤来管理临洮城,民众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地艰难了。
没到天黑,民众就关门闭户了,有的民众,更是想方设法逃离这座城市。
但很难逃得出去,个人昼伏夜出或许可以,但携家出走的被捉住充役。
居民关门也没用,鞑靼人和色目人手有刀斧,破门而入,找寻物资和女人!
鞑军的后勤补给问题极大,人满为患,缺粮导致甘凉地区各处州县已被要求征集民壮运粮支前,送到临洮城,可还是不够用。
既然如此,手里有刀的诸路鞑军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凭借着等级特权,汉人被他们欺负压迫,法律上地位是极端不平等,汉人尤其是原南宋统治区内的汉人,蒙古法律不承认其作为人的权利,汉人可被蒙古人随意杀戮。
鞑靼人和色目人杀死汉人几乎不受任何处置,而汉人哪怕是动到鞑靼人和色目人一根小手指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置,汉人再有意见,哪怕他们告到官府,官府就会演绎一出“堂下何人,竟敢状告本官”的惨剧!
为了确保粮食供应,临洮城的达鲁花赤甚至组织了对汉人老者的虐杀,他们将凡超过60岁的老人集中驱往特制的荒野井洞令其饿冻致死,以节省粮食。
这样惨剧不仅仅在临洮城,整个甘凉地区乃至于北方汉族人聚居较稠密的地区,都是如此。
是的,鞑靼统治者笼络一批汉族旧官僚和知识分子从政,但这个时期,汉人在不论在从政的官位还是比例,都是极低的,而且任何一个哪怕作为平民的蒙古人打死了中层的汉族官僚,同样不负有依照自然法理应有的责任。
不要以为你一个汉人披上了官皮,就敢挡着鞑靼人大爷的路,宰了你,俺扬长而去!
鞑靼人处于奴隶制下,被征服的最被贱视的汉人,只能是最低等的奴隶,甚至做奴隶的权利也保全不了,连鞑靼人的狗都不如!
汉人已经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杀父母之仇、夺妻之恨,这些让本来饱受礼教浸润的汉人感受到切齿之恨,但他们无力反抗。
临洮的岳麓山,位于县城东面二里许,主峰海报达到了2200米,当地人称“东山”,以宋时所建东岳泰山庙于山麓而得名,山上亭台阁榭遍布,花草林森繁茂。
泰山庙镇鬼,却镇不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鞑靼人和色目人,鞑靼人在此驻军,真鞑和色目人进进出出,他们把县城内外抢来的汉女带进庙里快活,许多汉女被他们虐待致死!
大殿,神像的注视下,两个衣着华贵的鞑靼人正就着炭火烤羊吃,香味四溢,羊骨头丢得到处都是。
在他们身边,各坐着两个衣衫不整的漂亮汉女,而他们,一边吃着羊肉和喝酒,一边用自己的油手去粗鲁地抓捏着汉女娇躯,有的地方都被抓到青紫了,可怜的她们被弄得眼泪在眼眶边流转,却不敢哭,还有为他们呈上烤好的羊肉。
哭的话,坏了大爷的心情,会被处死的!
绝非说笑,先前已经有女子被杀了。
此两人乃宗王抄合、也只烈,即蒙古的宗室王亲,他们奉大汗旨意前来打前站,准备出征大理。
作为食物链顶端的角色,能够管到他们的只有大汗,而现在大汗不在,即使在,也认为他们的强抢民女、掠夺民财、欺压百姓、滥杀无辜等罪恶行径,根本不是件事!
抄合吃得满嘴是油,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道:“这里的羊只很肥嫩,和咱们大草原的羊只差不多!”
“大草原只有羊,这里什么都有,哈哈哈!”也只烈喝高了,醉熏熏地道:“就差杀人了!”
“听说南蛮自不量力,正集中大军赶来送死,我们不用辛辛苦苦地跑过去就能杀人头,太好了!”抄合得满心欢喜地道。
也只烈狂笑道:“那不好,必须他们反抗了才有意思,我就是喜欢看他们反抗,反抗得越激烈,杀起来越爽!”
他狞笑着,强壮有力地右手猛地抓在了右侧汉女的粉颈上,用力掐下。
花一样青春年少的汉女手脚挣扎着,却不能挣脱控制,她发出细若萧管的哀鸣,不一会儿,她就没有了任何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