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七三零年九月初十清晨,宁亲公主被李垍的迎亲队伍,迎娶到了位于长安城的家中。
李亨给这位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买了一张雕刻精美的暗红色实木书桌,两把雕刻有祥云麒麟图案的暗红色实木椅子,还有一把昂贵的古筝。昂贵的古筝和两把雕刻精美的椅子,被放到马车厢里并固定好了,那张漂亮的书桌,则是用红绳子绑在了车厢前的车板上了。我们五护卫各自牵着马,和同样牵着马的李亨,从兴庆宫西面的南北路走出了皇城,来到了朱雀门前的东西大道上。这时候我们骑上马,郝运莱驾驶马车跟在我们后面,穿过了东西大道,进入了南面的一条南北街。
皇上为宁亲公主准备了比较丰厚的嫁妆,包括一些绫罗绸缎,一些锦缎,一些金银珠宝首饰。张说虽然已经身体很虚弱了,但是那一天依然谈笑风生,李隆基,李亨,以及其他皇室成员,和达官显贵到来时,他都是由一名护卫搀扶着站起来,该行礼的行了礼,该打招呼的打了招呼。
那一天张说家置办的酒宴很丰盛,桌数也很多,我没有去数具体有多少张圆桌,总之场面是很大的,堂屋里,东西厢房里,就连南屋里也摆了两桌。
宁亲公主和张垍的婚宴圆满完成后,我们五护卫和李亨骑着马,马车夫在后面驾驶马车,回到了皇城。在皇宫里我们骑着马走,郝运莱驾驶马车慢行,回到忠王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小菊一副愁容地站在忠王府大门口向巷道里张望。我们走到她面前时,她向李亨躬身行礼道:“忠王殿下啊,忠王妃在西寝室的床上说肚子一阵一阵痛啊,李辅国去请御医和接生婆了。忠王妃应该是马上就要生了。”
李亨把他手里牵着的马缰绳递给娄晓盘,急匆匆朝忠王府堂屋门口走去,进了堂屋。我们五护卫和郝运莱把马都牵到了马棚里,马车停放在马棚子西面的南墙根了。郝运莱,开始把西内苑的太监送来堆到大门口的草料,背到马棚前,准备均匀地分在马厩里。我们五护卫在堂屋门口站岗了。
御膳房的宫女和太监们送来了饭菜,只是我们五护卫和郝运莱,在张说家吃过晚饭了,也没有食欲再吃。在西厢楼二楼的寝室里睡觉的夜班卫兵,和小淼、小嫣、小康子分别去东西厢房吃饭了。
李辅国请来了一位白发老御医,一位五十多岁的接生婆。李辅国把御医和接生婆领到堂屋里,然后自己出来到西厢楼一楼去吃饭了。我站在堂屋门口,听到吴滟声嘶力竭地喊了两三声。王平凡说:“希望忠王妃母子平安。”
我们四名护卫没有理会王平凡的话,都一言不发,心里为忠王妃默默祈祷尽快顺利产子。随着几声“啊——哇——啊——哇……”的婴儿啼哭声,大家悬着的心也都安定了下来。
这时候一脸憔悴的小洁走出来了,她这两天照顾临产的吴滟并没有睡好。我问:“小洁,现在什么情况啊?”
“大人小孩都很好,殿下添了一位公主,噢——不,是一位千金。”
说完此话小洁朝东厢楼一楼走去,紧接着小淼,小嫣从东厢楼一楼出来,进入了堂屋。
陈晓九说:“小洁刚才说错话了,幸好她及时纠正了。”
王平凡说:“她说错了什么话啊?”
陈晓九说:“她刚才说殿下添了一位公主,大家都知道,只有皇上的女儿才被称为公主啊。不过她立马就意识到说错了,赶紧又说是一位千金了。”
王平凡说:“你听得够仔细的,她好像是这么说的。”
我想你们都不知道啊,今天忠王府里出生的这位千金,就是一位公主,只是现在还不能被称为公主罢了。
娄晓盘说:“王爷的女儿应该叫郡主吧?小洁假如说殿下又添了一位郡主或许更合适,不过好像郡主的称呼不是很流行。”
这时候堂屋门开了,先前被李辅国领进堂屋的白发老御医,出了堂屋。李亨出来送这位老御医。老御医在我们五护卫中间停下来了,他说:“忠王殿下,你不要再送了,你请留步。”
李亨说:“谢谢你给忠王妃把脉,并向我们介绍了一些调理身体的饮食。”
“忠王妃刚生了孩子,你和王府的仆人们说,一定要照顾好她,不要让她着凉。”
“嗯,好的,我知道了。”
老御医走后,李亨进入了堂屋。接生婆到了夜幕降临后才出了堂屋,离开了忠王府。
十六王宅里的忠王府添了一位千金,王府里开始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氛围了。在东面不远处的太极宫东宫承恩殿一楼中堂里,李瑛正在和他妻子的哥哥——驸马都尉薛锈聊天。薛锈在两年前娶了李隆基的女儿唐昌公主,他的妹妹薛霞在五年前嫁给了太子李瑛。
中堂里偏东的位置一张圆形茶桌,李瑛坐在北面,薛锈坐在他的右手侧,太监梅瓶站在东面三米外等待吩咐。宫女们被打发到了二楼三个,她们陪太子妃一起教三个幼小的儿子识字。还有四个宫女被打发到一楼洗衣服去了。
李瑛和薛锈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把白瓷茶壶,从茶壶嘴冒着热气,他们面前各有一个白瓷茶杯,里面都有半杯茶水。
李瑛说:“近日王毛仲派他家里的仆人,为我送来了一些各地的特产。王毛仲让他的仆人告诉我,这些各地的特产,是王毛仲在各地的牧场巡查时,从各地的市场里购买的。”
薛锈说:“以王毛仲的地位,如果想要这些特产,还需要购买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王毛仲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都上赶着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那你说,他为何在近期忽然向我示好呢?”
“你是大唐当今的太子,未来的皇上,他自然不想与你太过于疏远啊。”
“依你看,我是与他保持普通的交往呢,还是要进一步与他交往得更密切一些呢?还是要与他保持距离呢?”
“依我看,你不能与王毛仲走得太近了。据我了解,已经有大臣向皇上反应了王毛仲结交了好几位禁军将领的事。禁军将军葛福顺更是与王毛仲成为了儿女亲家。虽然目前举报王毛仲的大臣,被贬官了,但是此事已经在皇上心里留下了印象。你作为太子,如果与王毛仲走得太近,势必会让皇上怪罪你。”
李瑛轻轻点了点头说:“嗯,你说得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