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并不知道自己从地府前走了一圈,他睡在大帐中极为安慰,从历阳沿江而上,说是没有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到了见到李信之后,心中的担心这才小了许多,回了大帐之后,疲惫使他很快就睡着了。他是在一片喊杀声中惊醒的。
收拾好自己衣物之后,走出了大帐,秋天的襄阳因为靠近汉水,水雾弥漫,烟雾迷蒙,远处青山静谧,唯独只有大营之中传来一阵喊杀声,却见昨天检阅的一队队士兵正在那里努力训练,甚至还有一些大将正在一起练武,他甚至看见了李信赤膊着上身挥舞着一柄方天画戟,黝黑的方天画戟在他手上显示出了强大力量,看的杜伏威连连点头。
“丞相。”
杜伏威走了上前,拱手说道:“久闻丞相天生神力,武艺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才知道丞相的之所以天下无敌,更多的还是自己后天的努力。”
“天下第一,那就是看得起我了。”李信收了方天画戟,旁边的沈千秋取了一条毛巾给李信,李信接了过来,擦了擦身上的汗珠,摇头说道:“这天下第一还轮不到,我那小舅子玄霸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一柄大锤震慑九州,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之所以练武,一方面是健壮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个良好的身体如何能征战天下,如何能够治理天下,二来,若是我不会一些武艺。难道上战场的时候还让那些将士们因为保护我而分心吗?最起码也要让他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主帅吧!病恹恹的主帅是会影响到将士们的情绪的。”
“丞相所言甚是。”杜伏威点了点头,心中也微微明白李信为什么纵横天下而不败,不是他的武艺。而是他信念才会如此。
“来,吃一点吧!”李信看见远处的马周领着几个厨子走了过来,杜伏威看见上面不过是几个葱油饼和馒头,还有两碗羊肉汤,上面飘着几块羊肉,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杜伏威十分惊讶,没想到堂堂的丞相、唐王。早餐就只有这些东西,他记得昨天晚上的晚宴还是很不错的。
“昨夜是因为将军前来。所以丞相命人加餐,平日里,士兵们吃什么,将军们也吃什么。在关中。将军和士兵的早餐都是如此,葱油饼、馒头加上羊肉汤。”马周在一边解释道。
“来,杜将军,关中的葱油饼可不简单,这是在西域种植的麦子,吃起来有嚼头。”李信大手抓住了一个葱油饼,又包了一点咸菜,张嘴就吃了起来,然后招呼杜伏威说道:“这样吃才有劲头啊!”
“丞相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臣十分敬佩。”杜伏威忍不住说道。他在历阳,每天早上吃的都比李信好。没想到李信这个关中实际上的主人每天吃的就是这些。
“现在天下纷争四起,民不聊生。早上能吃点葱油饼,喝点羊肉汤,这样的日子在天下也是很难找到了。我们虽然身处高位,但是也因为和老百姓一样,人要知足常乐啊!”李信扬了扬手中的葱油饼说道:“这玩意能果腹,羊肉汤也是因为将士们多是练武之人。必须要见荤腥,这是关中民力尚且不足。不然的话,就不是羊肉汤了。”
杜伏威心中点了点头,难怪李信手下的兵马不多,都是精锐之师,不是关中人少,而是李信养兵的压力很大,看看这些东西,就是在历阳江淮军,早上也只是吃点稀饭,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哪里还有羊肉汤喝。碰见这样的军队,杜伏威感觉很幸运,幸亏自己是投降了李信,否则的话,双方交战,肯定不是李信的对手,兵败投降可是一种耻辱。他这个时候忍不住为襄阳的钱卓感到悲哀。不明大势的人永远都是被人消灭的对象。
实际上钱卓也发现到了李信的难缠,他也知道杜伏威的到来,心中更是惴惴不安,隐隐还有一丝后悔,早知道李信这么强大,他也会十分干脆的投降,哪里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父亲,敌人正在吃饭,不如现在我们冲上去,或许还能给对方制造混乱。”钱卓的儿子钱峰忍不住建议道。
“愚蠢,看看那里是什么?”钱卓指着远处,只见一队骑兵静静的站在那里,大旗上的“裴”字泄露了他的身份,此人就是李信南征先锋裴元庆,他率领的两万骑兵出现在那里,还有谁敢放肆,谁敢偷袭李信的大军。
李信大军一直到辰时的时候开始对襄阳城发起了进攻,杜伏威很有幸陪伴在李信身边,看着李信指挥大军进攻襄阳城,昨天的检阅,和今天早上士兵的早训,已经让杜伏威对关中大军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但是到了战场上的时候,才发现昨天见到的不过是一部分而已。
刀枪如林,煞气冲天,虽然站在大纛身边,仍然能感受到大军的煞气,这些煞气必须是百战老兵身上才拥有的,数万大军聚集在大纛之下,战场上,除掉战马的嘶鸣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足见李信的军队纪律是多么的严明。
半响之后,就见数十辆投石机缓缓的出现在大阵面前,裴元庆亲自率领两万骑兵护卫在两边,一直前进到距离襄阳城墙百余步的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又见许多人正在朝投石机前搬运石头,石头并不大,看上去也不过十几斤重而已。
“丞相,臣看旁边还有那么多的投石机,为什么不一起进攻吗?那投石机的石头是不是也太小了一些了。”杜伏威忍不住低声询问道。投石机是用来攻城的比较厉害的武器,大多是利用许多的石头对城墙发起进攻,或是攻击城墙,或是攻击守城士兵,不但是以数量取胜,更是重量取胜。没想到李信居然这么简单的使用投石机,这让他很惊讶。
“呵呵,杜将军稍安勿躁,等等。”李信笑呵呵的说道。他相信今天的战争肯定是一个划时代的改变。
“预备,放。”前面的程咬金指挥着投石车,不停的抛出石块。这投石机厉害是厉害,可是准头很差,运气好会砸中敌人,运气差是砸中城墙,运气最差的,什么都没有砸到。
果然第一轮飞石中,多数是越过了城墙,砸入城内的民居内,极少数是落到了城墙上,倒是砸死了几个人,至于砸到城墙的,对城墙的毁坏程度小的可以。根本就不叫伤害。城墙上顿时传来一阵阵讥笑声。
声音很大,就是杜伏威也能听到,他看了李信一眼,却不见李信有任何的异样,面色平静,静静的骑在马上,好像是从来就没有听到过一样。
“放!”程咬金再次命人抛出石头,这次准头比上次好了许多,城头上传来一阵阵惨叫声,杜伏威还发现,有些石头是砸到了城门之上,砸的城门轰轰响了起来,这就让他惊讶了,这攻击城门,多是用攻城车撞开城门,而不是用投石车的。
“丞相,城门恐怕短时间内不行。”梁硕出言说道。
“那就等等吧!”李信点了点头,看着投石车进攻城墙的结果,杜伏威却是看的惊讶,不过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看不起的神色,而是皱着眉头站在那里。
终于,等到第五轮的时候,他发现投石车上终于换了东西,不在是石头,而是瓦罐,他好奇的望着李信一眼,见李信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心中更是惊讶。
“丞相,莫非那瓦罐里尽是酒?丞相想火烧襄阳?”杜伏威摇摇头说道:“若是这么点酒,恐怕想火烧不行吧!”
“将军稍等片刻。”李信笑呵呵的说道。
“放!”程咬金一声怒吼,就见数十辆抛石车上瞬间飞起一个个陶罐,这些陶罐纷纷落在城墙上,只有少数个把砸种城墙,流出了黑色的液体,空中顿时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城墙上,钱卓望着脚边的陶罐,皱着眉头,陶罐已经被砸碎,流出了黑色的液体,不停着刺激着钱卓,钱卓并不认识这些,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只是潜意识当中,他感觉到有一丝不妙。
“父亲,这是什么?以前怎么没见过?”钱峰好奇的望着这些黑水,黑水流动的很缓慢,但是数十罐黑水砸在一起,将整个城楼都包裹起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太守,又来了。”这个时候身边的亲兵再次大声怒吼道,只见在空中再次落下了不少的陶罐,陶罐从天而降,落在城头上,破裂开来,一阵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这次是酒,而且是极为浓烈的酒香,城头上有许多士兵纷纷吸了一口气,就是钱卓也是如此,只是酒香中还带有一丝刺鼻的气温,让钱卓皱了皱眉头,这是前面黑油的气息。
“快,用水冲走。”钱卓顾不得眼前的酒香,赶紧对身边的钱峰说道:“这酒香虽然不会燃烧,可是也要以防万一。”钱卓并不担心。烈酒若是加上易燃的物品自然是会燃烧,但是在城墙却不会,城楼虽然是木制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燃烧,只能说钱卓是无用之人。
城楼下,杜伏威也很好奇,正待询问,却见李信飞马而出,身边的士兵递上一只火箭,然后就见裴元庆身边的两万骑兵也都抽出火箭,身后飞奔出一队士兵点燃火箭。
“驾!”
李信一声厉吼,猛的冲了出去,侧身从城墙钱飞过,张弓搭箭,一箭飞出,火箭腾空而起,径自朝城楼砸来,在他身后,数万火箭飞起,一起朝城楼落下。
“举盾。”钱卓一声大吼,心中却是不屑,想火烧城楼,简直就是妄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