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宇流明返回会泽县的时候,剿灭三千盗匪的消息顿时轰动了全城,天使赵熙亲自出城迎接,县中百姓纷纷夹道欢迎,最后弄得宇流明不得不临时命李平的第一营士兵来了一场入城式。其实又何止一个会泽县被大捷的消息震动,又岂止一个建宁郡被大捷的消息所震动,整个南疆五郡都被这次胜利所震动了。自入秋盗匪秋猎以来,所过之处无一不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各郡无不深受其害。正当南疆百姓将要绝望的时候,一次剿灭三千盗匪的大捷却突如其来,让所有心系南疆的人精神都为之一振。原来朝廷还有部队在剿匪,原来朝廷还没有放弃南疆,南疆还是大楚帝国的土地。
入城的过程中,李平麾下的士卒迈着整齐的步伐沿着县城的主街缓缓而行,后面是用牛车装载的缴获的盗匪兵器、铠甲等物,最后是数辆悬挂着盗匪首级的牛车。不少百姓们在道路两旁对着士卒们时不时的指指点点,口中赞叹道:
“你看,咱们会泽县的兵就是不一样,一个个都是那么精神,要不然怎么敢说连三千盗匪也不在话下。”
“那是,你也不看看,这可是咱们宇流巡检训出来的兵,自从宇流巡检上了任,咱们会泽县是一天比一天安定。”
“那可不,当初龙马乡剿灭五百盗匪,我原以为是天大的事了,谁想,这次宇流明巡检亲自出马,一个照面就干掉三千,这才是大手笔啊!”
一旁有人『插』言道:
“你还不知道吧?宇流巡检年前就是龙马乡的里正,龙马乡的乡勇可也是宇流巡检带出来的兵。”
“我说呢?难怪这么厉害……”
听着百姓的议论,第一营的士兵自己也在队列当中嘀咕:
“唉,兄弟,哥哥我当了这么多年兵,头一回这么风光过,不容易啊,以前老百姓说咱们是兵痞,见了咱们都躲,哪儿像这样夹到欢迎过啊。”
“是啊,哥,我也觉得有些不一样了。自从咱们营长直接受巡检大人指挥以来,咱们腰杆就硬了不少。现在会泽的乡亲又都高看咱们一眼,还是这样活的舒坦啊!”
说话间,行进队列的士兵们都不由自主的把腰挺得更直,把胸膛挺得更高,神情更加严肃,目光直视前方,迈着矫健的步伐向前走去。
正这时,装载着所缴获的盗匪军械、兵器的牛车从百姓面前驶过,百姓顿时兴奋的发出一阵喝彩。接着是悬挂着盗匪首级的牛车驶了过来,沿街的百姓看到如此多血淋淋的人头,顿时发出一连串恐惧的尖叫,更有些『妇』孺孩童竟然惊得发出惊惧的哭声,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潮』!
此时,宇流明和赵熙、陈孙、周汉臣、尉迟丰谷等人在县衙的一处高楼之上目注着警备第一营凯旋入城的盛况。只听赵熙目注着楼外人群熙攘的情形,微笑着说道:
“此番剿灭三千盗匪,宇流巡检当为首功。”
说话间,赵熙向着宇流明投来赞许的目光。宇流明连连谦虚,一旁的县令陈孙见状颇有些吃味,口中说道:
“关键还是天使与郡守两位大人知人善任,会泽县官民一心,方才有此大功。”
周汉臣『性』格刚烈,最是看不惯陈孙这等小人行径,心中暗忖:若非宇流明在前面豁出命去拼杀,你陈孙哪有这等闲心在这里争功吃醋,只怕是早就被盗匪吓破了胆,躲在县衙里发抖了。
只见周汉臣径直上前一步,向着赵熙躬身说道:
“赵大人,此番大捷宇流巡检确实居功至伟,还请大人记下他这头功!”
此言一出,陈孙脸『色』顿时一片铁青,冲着周汉臣怒目而视。周汉臣却是视而不见,躬身等待着赵熙的答复。宇流明一见现场气氛有些疆,当下站出来对赵熙躬身说道:
“卑职以为此时南疆匪患如此猖獗,并非论功行赏之时,眼下林震主力盘踞我建宁郡,我等还需早做打算,不可因一时之功而得意忘形。”
赵熙正好借坡下驴,口中答道:
“嗯,还是宇流巡检有见地,是我莽撞了。”
且按下会泽县内情形不表,此时在建宁郡西南边境警备师大营之中,警备师长沈江明手中正拿着嵩明县一战的战报。沈江明年近四十,生的并不高大,面目白净,唇下一律胡须反而使他有几分儒生的气质。
沈江明拿着手中的战报,反复翻看了几遍,然后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建宁郡内的军备当真如此强悍,区区两个县的民团和乡勇就能配合一个警备团歼灭三千盗匪,这褚怀远当真不可小看啊。”
此时,坐在沈江明身旁的警备一旅旅长曾泰『插』言道:
“据我所知,这一仗乃是会泽县一个叫宇流明的巡检一手筹划实施的。”
沈江明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当真?我观此番谋划,无论是对盗匪的前期偷袭,还是后续追击都不乏亮点,就算是久经战阵的帝国军将领也未必能打得如此出『色』,一个小小的巡检当真能有如此本事?”
曾泰答道:
“从北面传回来的情报是这样显示,具体情形尚难确定。”
沈江明点点头,道:
“有点意思,不管是与不是,今后这个叫宇流明的人需要倍加关注。”
曾泰点头称是,口中问道:
“师座,而今盗匪新败,我等是否应当加入建宁剿匪战场?褚郡守可是一连来了好几封信了。”
沈江明摇了摇头,说道:
“时候未到,我手中这一万人马可不单单是为剿匪而设,这可是朝廷戍边的军队,不可轻动。”
曾泰道:
“可是……”
沈江明挥手止住了曾泰后面的话语,沉声说道:
“曾泰,你只知打仗,却不懂朝堂变换,我这一万人马现在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有多少人希望我这一万精锐坐镇建宁,还有多少人希望我这一万人灰飞烟灭?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万人就是我等安身立命的根本,切不可有丝毫闪失,不到局势明朗我等就静观其变。”
对于沈江明的话,曾泰似懂非懂,但是跟着沈江明多年,曾泰深知师座向来说一不二,当下只好点点头,默然的退出了帅帐。沈江明则是坐在椅子上微微有些出神,目光注视着营帐外的天空,喃喃自语的说道:
“南疆五郡,你究竟会向何处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