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有些讪讪的退过一旁。此时一旁的林青说道:
“拖不住一万人,拖住五千人却是有几分把握。”
宇流明闻言,眼前顿时一亮,向着林青投去鼓励的目光,示意对方说下去。只听林青继续说道:
“现在的形势『逼』得我们必须要和盗匪打上一仗,从而迫使罗平安和牛延庆减缓部队的追击速度,从力量对比上来看,若是同时面对盗匪两路人马,我们输的几率在八成以上,若是只面对一路盗匪,再加上有心算无心,我们则有五成的胜算。既如此,我们不妨让二牛拖住罗平安,然后集中剩下的兵力全力对付牛延庆。”
宇流明闻言,脸上不禁出现了一丝玩味儿的表情,口中说道:
“关键是,二牛的会泽营牛皮是吹得震天响,他真能拖住罗平安的五千人吗?”
不待林青说话,二牛已然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喘着粗气牛气哄哄的说道:
“怎么就不能,怎么就不能,我们会泽营的兵都是个儿顶个儿的,他罗平安要是敢来,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宇流明却是做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并没有理睬二牛。反而是转而对一旁的林青说道:
“我看啊,李平营帐处事沉稳,麾下士卒又多是正规军,要不就让李平去。”
二牛见状顿时有些急了眼,他不敢跟宇流明犯拧,只好拽着李平说道:
“老李,你可不许接这差事啊,不然就是跟我二牛过不去,听见没有?”
李平冷着脸不说话。二牛却就是死缠着李平不妨,一直在他耳边不停的絮絮叨叨说这说那。一旁的林青看着这个场景笑而不语,他明白宇流明的用意其实是要激二牛一下,所谓遣将不如激将,就是这个道理。眼见火候差不多了,林青随即说道:
“既然二牛决心要去,明哥儿不妨就答应他了。”
眼见林青说话了,二牛顿时把希冀的目光投向宇流明,宇流明假意的沉思半晌,然后方才对二牛说道:
“好,既然你想去,那你就去吧,不过这次要是打输了……”
二牛一拍胸脯打断了宇流明的话,口中说道:
“放心,输不了!”
宇流明瞪了二牛一眼,然后又说道:
“我让赤哥带着他手底下的弓弩手跟你一块儿去,平时你们俩不是谁都不服气谁吗?好,这次你要是打输了,就是当着赤哥的面儿丢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此时,一旁的赤哥闻言,不禁笑嘻嘻的对二牛说道:
“牛哥,你放心,有我帮着你,这次肯定让罗平安栽个大跟头!”
二牛没好气的白了赤哥一眼,口中嘟哝着说道:
“行了,你别拖我后腿才是真的,战场上要服从你牛哥号令,知道吗?别把打仗当成你们小孩子过家家。”
无端受了二牛训斥,赤哥脸『色』一端,正要反唇相讥,却是被林青给拽住,只见他笑着说道:
“二位不可如此儿戏,此战于我军而言『性』命攸关,大家务必精诚团结,方可夺取最后胜利。”
二牛和赤哥两人均是神『色』郑重的点点头。
次日,牛延庆此刻正率领着近万盗匪气势汹汹的向着西北方向快速的推进。大首领林震攻下禄丰县后,便令其立刻加速向东行军,要在官兵主力退守易门县之前截断敌人后路。自从王襄主动放弃双柏县之后,牛延庆一路进军便没有再遭遇到官兵的任何抵抗。
但是,当牛延庆的人马行至石头凹以南二十余里的地方时,却是遭到了官兵的阻击。接到喽啰的报告后,牛延庆问道:
“这里是何处?”
喽啰答道:
“此处向北二十里唤作石头凹,过了石头凹便是白沙坡。”
“官兵有多少人?”
“大约有两千之数。”
牛延庆闻言点点头,喃喃自语的说道:
“官兵这是怕我们抄了他们的后路,故而在此安排部队阻挡我等前进。自从拿下双柏之后,官兵抱头鼠窜之下,弟兄们便没有再打过什么像样的仗,是时候让刀口见见血了。”
说到这里,只见牛延庆冷冷一笑,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此番负责阻击盗匪的是李平的部队。这里地势多山,李平便依据山势将两千人马逐次排开,形成多道阻击防线,其中整条防线的正面由其第一营的正规军负责防守,两翼则是安排了自永昌补充而来的青壮士卒。
战斗打响了,如『潮』的盗匪向着官兵沿山建立的营寨发起了进攻。只见山路之上,无数的人头攒动,盗匪的人马向着官兵的营地快速的接近着。下一刻,官兵营寨中一声号令猛然响起:
“放箭!”
刹那间,箭雨如蝗向着山道上的盗匪倾泻而下,数不清的盗匪倒在箭雨之下。但是一轮箭雨并不能阻挡盗匪前进的脚步,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着官兵的营寨接近。片刻之后,官兵的又一轮箭雨袭来,同样又是成片的盗匪倒在箭雨之下,而盗匪的队伍已然在向前推进。
在官兵的营地中,李平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景象。此刻是杀伤盗匪的最好时机,一旦对方接近营地,那么接下来便是残酷的肉搏,所以必须要趁着这个时机尽可能的大量杀伤敌人。
在盗匪阵营的后方,牛延庆也在冷冷的关注着战场上的局势。面对官兵的箭雨,处于进攻一方的盗匪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命令部队不断向前推进,在挺过对方几轮箭矢之后,用尽可能短的时间杀到官兵营寨之前。所以现阶段的消耗是必然要经历的。
在官兵的第四轮箭雨之后,在付出数十条『性』命的代价之后,盗匪终于冲到了官兵第一道营寨之前。接下来便是短兵相接的一刻,攻到营地前的盗匪开始翻越官兵营前的栅栏,掀翻堵路的鹿角、拒马,而官兵则是依靠营寨的防御优势,开始对进攻的盗匪进行杀伤。
在营寨的边缘,官兵与盗匪进行着激烈的争夺。盗匪用砍伐来的木头搭成了便于攀登的简易架子,然后依靠这些架子向着官兵营寨的栅栏攀登。一个企图翻越栅栏的盗匪旋即便被躲在栅栏后的官兵一刀削掉了脑袋,在他身后又是一名盗匪顶替了他原先的位置,开始与官兵进行搏杀。一个官兵在数名盗匪围攻之下,被一刀挑破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他身后立刻补上一名同伴填补上他所留下的防守空缺。双方就这样进行着残酷的消耗,这样类似的情景在战场上不断的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