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在会泽县的郊外,许汉明和许汉文兄弟二人刚刚带领一干工匠兴建完成又一辆‘翻车’。周汉臣、周亚夫、二牛以及全县各级吏员都在现场,而小丫头暖暖今日也跑来凑热闹。眼看着翻车在河水的冲击之下快速的转动起来,圆盘上的竹筒将大量的河水盛起来倒灌到引流渠中,一旁的灾民和百姓们顿时发出一连串的喝彩:
“汉明、汉文两兄弟真是厉害,这样精巧的玩意儿都能造的出来!”
“这可不是玩意儿,这是灌溉的农具,有了它秋天咱们的粮食收成可就多了几分保障!”
“啧啧啧……也不知道他们两兄弟这手艺是打哪儿学的,好生让人羡慕。”
这段时间以来,许汉明和许汉文两兄弟早已经习惯了旁人赞叹的话语和羡慕的目光,此刻他们正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眼前这架翻车。只听许汉明说道:
“算上这一架,咱们总共在全郡已经造了二十七架翻车了。”
许汉文乐呵呵的说道:
“等宇流县令知道了哥哥的功绩,定然又会是大大的夸赞一番的。”
而另一边,小丫头暖暖则是又蹦又跳,不停的拍手叫到:
“水车转了,水车转了,汉明哥哥和汉文哥哥真有本事!”
此时站在一旁的周老夫子一手捻这雪白的胡须,一手『摸』了『摸』暖暖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小丫头你说说,究竟是你明哥哥的本事大,还是你汉明哥哥和汉文哥哥本事大啊?”
暖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当然是明哥哥本事大了,明哥哥本事最大!”
在小丫头的心目中最崇拜的就是明哥哥,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明哥哥解决不了的,明哥哥永远是最厉害的!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有人高声喊道:
“宇流明县令到!”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愣,绝大部分人都知道咱们县的宇流县令被抽调到郡里主持赈灾大局去了,今日怎么又会回到县里了?
话音未落,只见宇流明在赤哥的护卫下带着一队民团士卒迈步而来。周汉臣见状连忙带着周亚夫和二牛上前相迎。带到近前,周汉臣连声问道:
“小县令,你今日这是……”
宇流明一脸肃然,沉声说道:
“今日返回会泽是有公务在身!”
说话间,宇流明一行已是绕过周汉臣等人,径直向着后面的许汉明和许汉文兄弟走去。兄弟二人眼见宇流明到来都要上前见礼,只听许汉文笑嘻嘻的说道:
“小县令,我哥哥又造了一座……”
话音未落,却猛然听见宇流明身后的赤哥高声喝到:
“来人,将许汉明于我拿下!”
说话间,只见两名士卒迅疾上前,分别抓住许汉明的一只手,接着其中一名士卒猛地一脚踹在许汉明的膝盖上,许汉明吃痛不住顿时跪倒在地。
这一系列动作就发生在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懵了。还是许汉文最先回过神来,焦急的上前两步去拽按住哥哥的两名士卒,口中喊道: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哥哥?”
此时,一旁的赤哥见状当即上前两步,一把将许汉文推开,口中说道:
“你不要胡闹,这是明哥儿的命令!”
许汉文闻言更是惶急,但是口中依然说道:
“小县令,你为什么抓我哥哥,我哥哥给大家修了这么多水车,你们为什么抓他?呜呜……”
说话间,许汉文情急之下竟然哭了出来。
众人一听这是宇流明下的令,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宇流明。只见宇流明上前两步,来到许汉明身前。此时许汉明跪在地上,脸部贴着地面,眼角的余光瞥见宇流明的双腿站立在自己身前,当即挣扎着说道:
“宇流县令,草民不知身犯何罪?”
宇流明神『色』凝重,沉声的说道:
“你难道忘了,自己在越隽郡的宁南县都干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许汉明闻言身躯猛地一震,明白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眼见许汉明没有答话,宇流明沉声说道:
“想起来了吧,还有什么要说的?”
良久,跪在地上的许汉明闷声答道:
“宁南县之事皆因草民而起,与他人无关,草民服罪!”
眼见许汉明认下了宁南县的事情,宇流明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只见他朗声向周围犹自一脸『迷』茫的众人说道:
“此人,便是‘宁南惨案’的罪魁祸首!”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一阵大哗。不少人都知道,‘宁南惨案’指的是月余之前宁南县自县令以下四十余名官吏被『乱』民尽数杀死在县衙之中,而近千余『乱』民在抢夺官粮之后逃去无踪。此事在南疆五郡引起过不小的震动。
大家万料不到,造成如此血腥事件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伙子。一时之间,大家看向许汉文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怀疑。
正在这时,一旁的许汉文哭着喊叫道:
“县令大人,宁南县的事情不能怪我哥哥,不能怪我哥哥啊……”
眼见许汉文哭声凄厉,宇流明心中一动,暗忖:莫非此事另有隐情?当即对许汉文说道:
“你有什么要说的,尽可讲来!”
许汉文闻言当即将那日发生在宁南县的事情从头至尾向宇流明哭诉了一遍。待说完事情经过之后,许汉文‘噗通’一声也跪倒在宇流明面前,哽咽着说道:
“县令大人,我哥是因为见我挨打为了救我,最终才酿成惨祸的,草民愿意为哥哥抵罪!呜呜……”
此时,跪在地上的许汉明闻言,顿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两个士卒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他只得跪在地上喊道:
“不可,万万不可。汉文,你还小,千万不可为哥哥抵罪。县令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草民愿意接受一切责罚!”
在听明白事情经过之后,在场众人眼见许汉明和许汉文二人兄弟情深,无不『露』出凄然的神『色』。但是,以宇流明此时在会泽县声望之隆,他下的的命令,此时又有何人敢站出来求情?
此时站在一旁的小丫头暖暖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既为许汉明和许汉文两兄弟的悲惨遭遇感到难过,也为现在二人即将到来的命运感到痛苦。在小丫头的眼中,许汉明和许汉文两个哥哥都是有本事的好人,明哥哥更是最好的人,好人与好人之间不是应该快乐的相处吗?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彼此不能相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