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宇流明又见到了一个熟人——『色』目南山,也就是暖暖的父亲。『色』目南山对宇流明一向不假辞『色』,这次见到宇流明依旧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先是数落宇流明把暖暖丢在会泽县,自己一个人跑去蜀中打仗,接着又说宇流明惦记着当大官忘记了当初照顾暖暖的承诺,还有就是自己这个女儿不争气,成天就惦记着自己的“明哥哥”,连他这个当爹的看着都眼红。
面对这个浑人,宇流明只能在一旁连连赔笑,一句话也『插』不上。『色』目南山数落了一番之后,又要求宇流明带着暖暖到建宁各地走一走看一看,见见外面的世面;同时『逼』着宇流明再次承诺绝不再像上次那样把暖暖一个人丢在会泽县方才作罢。
用过饭后,一行人从穆图村出来往娜姑乡方向去。在路上,暖暖却是悄悄把宇流明拉到一旁说话。
“明哥哥,我阿爹是不是又骂你来着?”
宇流明闻言苦笑道:
“你阿爹很关心你……”
暖暖却是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明哥哥你说的很对,阿爹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心里对别人越好表面上就对他越是厉害、苛刻。”????宇流明闻言不禁挠了挠头,心道:我怎么没觉得?
这时暖暖又说道:
“阿爹知道你是最最出『色』的男子,又不像其他的华夏人一般看不起我们彝族人,就让我多和你在一起,让我跟你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阿爹说,等我今后跟着你见识过了外面的世界之后,一定要回到咱们村子,用我跟你学到的东西带着我们全村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宇流明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对『色』目南山肃然起敬,他抬起手轻抚暖暖的秀发,口中喃喃的说道:
“少族长是一个好父亲,因为他有你这样的好女儿,少族长今后也会是一个优秀的族长,他能够做得比你爷爷更好!”
“我爹还说……”
说到这里,暖暖突然俏脸晕红,不再说下去了。宇流明不禁好奇的问道:
“少族长还说了什么?”
暖暖神『色』忸怩的看了宇流明一眼,突然说道:
“不告诉你,明哥哥,嘻嘻……”
说完话,暖暖突然丢下宇流明,自个儿跑到一旁去找白诗华说起悄悄话来,直让宇流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众人一路行来,到了傍晚方到达齐泰族长的寨子。刚一进入寨门,只见在寨子正门后面的空地上有些法师一般的几个人物带着“恶鬼”面具,手中拿着法杖似得玩意儿在跳大神。此刻,宇流明却发现似乎寨中气氛有些不对。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岁数五十开外的老者神『色』匆匆的来到齐泰老族长面前,口中说道:
“老族长,出事了!”
齐泰闻言神『色』一变,不禁问道:
“齐安,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齐安答道:
“前两天少爷去乡里帮赵里正安置灾民,回到寨子里之后精神似乎有些不振作,老奴以为少爷是太过劳累就没有多问。不曾想从第二日开始,少爷便下不了床了,还突然发起了高烧,不停的打喷嚏、咳嗽,咽喉和舌头充血并发出异常恶臭的气味。”
说到这里,齐安又指着在空地上“跳大神”的几个法师说道:
“赵里正知道这事儿之后请了几个大夫到寨子里来给少爷看病都不济事,有大夫说少爷这是中了邪。赵里正又连忙找人请来了跳大神的法师为少爷驱邪,也不知道管不管事。”
齐泰闻言脸『色』一变,心中挂念自己的儿子,不禁转身对宇流明道:
“小郡守,你看,这……”
宇流明说道:
“老族长不要着急,咱们先去看看少族长的症状,再做计较不迟。”
“好好好……”
说话间,齐泰领着宇流明等一行人来到少族长齐靖远的房间。只见齐靖远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脸『色』呈现死灰『色』,额头微微有些发青,双腮深陷,已经失去了意识。这个人与当初宇流明在会泽县衙门见到的那个强壮敦实的齐靖远大相庭径。
屋内有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大夫正在给齐靖远诊脉,而娜姑乡里正赵庆鹏则是站在一边焦急的等待着结果。为了齐靖远的事情,赵庆鹏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此刻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眼神之中满含焦虑。
说起来这次齐靖远是带着人前往娜姑乡帮着他赵庆鹏安置灾民,回来之后方才病倒的。赵庆鹏心中便觉得这都是自己的过错,费尽心机找来大夫、巫师想要把齐靖远治好,但是始终没有效果。自从那次争水灌溉的事件之后,赵庆鹏和齐泰老族长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些日子以来娜姑乡乡民与齐泰部族的苗民相处也甚是和睦友善。现在齐泰唯一的儿子在自己这里出了事,赵庆鹏心中的愧疚自然是难以言表。
赵庆鹏眼见宇流明自屋外进来,诧异之下连忙过来见礼。宇流明点点头算是回应。这时赵庆鹏一见站在宇流明身旁的齐泰,一股愧疚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拽着齐泰的衣袖有些抽泣的说道:
“老哥哥,我赵庆鹏对不起你啊!我若不叫你们家靖远去乡里帮我安置灾民,也不至于让他染上现在这奇怪的症状啊……”
齐泰拍了拍赵庆鹏的胳膊,说道:
“这事儿不怪你,就是你不叫他,我也得让他去乡里帮衬你。这是我们家靖远命里有这一劫,无论他此番能否挺得过来,咱们不能伤了两家的感情。”
宇流明听着齐泰和赵庆鹏的对话心下感动至于,眼见大夫已经诊疗完毕,当即问道:
“大夫,怎么样了?”
那大夫摇了摇头,口中说道:
“这病症实在是有些奇怪,少族长声音嘶哑伴随着强烈的咳嗽,有些似伤寒的症状,但是其胸部疼痛剧烈,而皮肤之上又有无名的斑块,倒像是染上了麻风或者疥疮。老夫行医多年却未曾见过如此奇特的并发症状……”
说到这里,那位大夫一脸惭愧的对宇流明拱了拱手,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请恕老夫无能,各位另请高明吧!不过依老朽所见,各位还是及早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