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之后,只见赵熙一行人的队伍自地平线处缓缓而来。
“来了,来了……”
人丛之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裴行寂见状,不动声『色』的假意咳嗽两声,在场的众多官员见状立时噤声不语,这一幕足见裴行寂在百官之中声望之隆。
待到返京的队伍来到近前,只见赵熙衣袂飘飘独立于队伍之前,对着赵天宇躬身说道:
“臣启陛下,此番南疆之行幸不辱命!此乃吾皇圣明,大楚国运昌隆所致,臣为陛下,贺!”
说话间,赵熙作势便要跪下行三拜九叩的大礼,赵天宇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赵熙,口中说道:
“爱卿劳苦功高,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君臣二人又是一番唏嘘。这个时候,裴行寂和段擎天二人做为朝中文武的一号人物缓缓来到近前,向着赵熙又是一番恭贺。????这时只见赵天宇忽然道:
“诶,为何不见飖雪郡主?”
赵熙答道:
“陛下,郡主一路劳顿身体略感不适,已经先行返回府邸。”
此言一出,在场众多官员之中不少人顿时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要知道骆清瑶虽然名满帝都,但却因『性』子单薄一向深居简出,真正见过其真容的少之又少。这些官员当中当中有很大一部分都盼望着能在这次盛大的仪式之上见到飖雪郡主的卓越风姿,不曾想今日却是要乘兴而来失望而归了。
赵天宇听闻骆清瑶已经先行回府,微微一笑全不介怀,口中淡淡的说道:
“无妨,郡主『性』情淡泊,向来不喜这种场合,留待日后封赏之时,朕在好好的谢她!”
骆清瑶在帝国的地位便是如此的超然,若是一个普通的臣子若是连皇帝陛下的迎接都不出席,任你有再大的功劳只怕立刻就会功臣变罪臣下狱问罪,而飖雪郡主此番作为却不会有人认为不妥。
但是,骆清瑶未曾出席毕竟使得这次仪式失『色』不少。这时,一旁的裴行寂为了岔开话题,随即捻须笑道:
“赵大人此番代陛下巡视南疆,可算是饱览了巴山蜀水的秀丽风光了?”
赵熙苦笑道:
“下官在南疆之时局势正是微弱累卵之际,哪里还有别样的心思去领略当地风光。不过此番在南疆,下官却是见到了一名栋梁之才想要向陛下举荐。”
赵天宇闻言不禁好奇的问道:
“哦……不知是何人,竟然在爱卿口中当得上‘栋梁’二字?”
赵熙尚未答话,一旁的裴行寂已经是先行笑道:
“老臣已经猜到是谁了。”
赵熙闻言亦是奇道:
“裴相如何能够猜到?”
裴行寂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淡淡的说道:
“赵大人要说的可是宇流明此人?”
赵熙眼神中的惊讶没有逃过裴行寂的目光,不待对方追问,他已经继续说道:
“从南疆发来的各项战报老夫都曾一一看过,每到关键时刻、关键战役老夫总能够看到‘宇流明’这个名字,从荣县到临邛再到晋原,每一次都有这个叫宇流明的人令人惊艳的表现。所以老夫在拟定最终入蜀封赏之时,特意注上要将宇流明的品级上调两级。”
赵熙此刻已是一脸钦佩的躬身说道:
“裴相明察秋毫,赵熙佩服之至,百官之中也独有裴相爷能如此目光如炬。”
此刻赵天宇亦是来了兴致,不禁说道:
“朕倒是有些好奇了,这个叫‘宇流明’的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能令两位爱卿同时青眼有加?今日暂且打住,过两日你我君臣奏对,你们可要好好给我讲讲这个宇流明。”
众人又是一番唏嘘之后,赵天宇大手一挥,道:
“起驾,回宫!”
……
飖雪郡主府内,骆清瑶身着一身的戎装回到自己的家中。当骆清瑶迈步进入大厅的时候,却听见一缕轻灵而悠扬的古筝之音缓缓而至。这时骆清瑶府上的丫鬟开口说道:
“郡主,宁总长已经在后花园里等候多时了。”
骆清瑶点了点头,待丫鬟退下之后,轻动款足穿过大厅径直来到后花园中。循着乐声走了片刻,便见花园假山之上一处凉亭之中一名身着帝国少将军服的女『性』正在抚弄古筝。这是一个绝美的帝国女军官,她的美貌比之骆清瑶也不遑多让。其高挑的身躯,在帝国军服的映衬之下,更是突显出优美的曲线,长发垂肩,宛一条黑『色』的锦缎,散发出深『色』的光泽。只是在这可以让所有的男子为之倾倒的惊世容颜之下,那双秋水般的眼眸却散发着一种理『性』的冰冷。她是大楚帝国的监察总长——宁霜影。
当宁霜影抬起头看见骆清瑶的身影之后,原本淡漠的神情中顿时流『露』出一丝喜悦,双手在琴弦之上轻轻浮动,这一曲随即便在一串空灵之音中缓缓而逝。接着只见宁霜影站起身来,面带着恬静的微笑轻声说道:
“姐姐,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性』子一向淡泊,是不会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的欢迎仪式的。”
骆清瑶点了点头,波澜不惊的答道:
“是的……回来了。”
宁霜影轻盈的自亭中走出,缓步来到骆清瑶身旁,拽着骆清瑶的胳膊含笑说道:
“姐姐,你穿着这身铠甲很是英姿飒爽呢,比我这个正牌儿的更像帝国军人。”
骆清瑶淡淡的说道:
“本身就不是,像与不像,又有什么关系呢?”
宁霜影道:
“我知道姐姐你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可是你想啊,这次你和赵大人巡视南疆,就是你们两个人却把南疆搅动得天翻地覆,也是你们两个人让南疆牵制住了巴蜀五万主力部队,最后谁也没想到竟然在朝廷未曾派出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是你们南疆的部队硬生生的攻灭了杨逆。你和赵大人两个人却做到了许多正牌帝国军人做不到的事情,试想那些整天嚷嚷着保家卫国的军中男儿若是在你面前只怕也只能是无比汗颜的吧?”
骆清瑶闻言却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觉得你说得不对,真正做到这一点的不是我,也不是赵大人,是数不清的南疆百姓,心向朝廷的南疆百姓……”
这时,宁霜影心细的发现骆清瑶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不禁问道:
“骆姐姐,你……你好像与走的时候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