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只见骆清瑶秀眉之间闪过一丝冷意,紧接着下一刻白影闪动,瞬息之间便已经掩至段擎天身前,手中长剑宛若一道惊鸿直奔段擎天眉心而至。
段擎天见状不敢怠慢,双手齐扬拍出两掌,雄浑的掌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向着空中的骆清瑶席卷而至。然而就在下一刻,骆清瑶手中的长剑与对方的掌风触碰之下仅仅只是微微一滞,紧接着便将段擎天的掌力尽数破开,进而化作一道寒光直奔其眉心而来。
原本自信满满的段擎天见状心下大骇,脚下慌忙向着后方暴退。然而骆清瑶手中长剑却似长了眼睛一般如影随形而至,剑锋已是迫近到了距离段擎天眉心前数寸之处。
此刻段擎天方知骆清瑶的厉害,脸『色』铁青之下猛地一咬牙,双手猛地合十硬生生将那眉心前的剑锋夹在双掌之间,总算是阻住了对方长剑的来势。这一瞬间两个人凝然不动,下一刻只见骆清瑶身形凌空横身一个旋转,手中剑锋亦随着其身躯转动,迫得段擎天不得不松开双掌身形再度暴退丈许方才堪堪站稳。
此时此刻,骆清瑶已是稳稳落地,衣袂飘飘间其绝世的风姿让人目眩神『迷』;而另一边的段擎天却是颇有几分狼狈,只见他面『色』阴沉的站在原地,双手低垂不住颤抖,掌心之间早已经是殷红一片。
他,受伤了!
此时的段擎天再也不敢小觑骆清瑶,他铁青着脸站在原地目光阴冷的注视着骆清瑶,沉声说道:
“好!好!好!飖雪郡主的剑法宛若青天白云无尘无垢,不愧为‘瑶台清绝’之名,段某佩服!但是,今日之事却不是你一人一剑就能挡得了的!宇流明他是大楚的罪人,要杀他的不是我段擎天,而是千千万万的大楚百姓!”
说到这里,段擎天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直指宇流明,狞笑着道:
“他不死,不足以谢天下!”
此时此刻,骆清瑶轻轻扬起手中长剑一脸寒霜的答道:
“有我手中长剑在此,谁能伤得了他?你吗?你配吗?”
这一刻,面对着骆清瑶段擎天真切的感到了一种屈辱。而在其身后的孔坚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照现在的情况看他们似乎真的没有能力杀死宇流明。联想到前番和今日自己所遭受的连番折辱,满心怨毒的孔坚完全忘记了先前骆清瑶的警告,他不顾一切的对着身后围观的众多士子吼道:
“你们看见了吗?老夫身为‘帝国圣儒’却被宇流明和这卑贱的女人连番折辱,你们这些读书人看见了吗?这是读书人的耻辱啊,这是我大楚的耻辱啊……你们要是还有那么一丝气节,便都站出来,我们众志成城,让宇流明和那个卑贱的女人去死……让他们去死啊!”
这一刻,白发散『乱』、形若枯槁的孔坚完全展现出了一副悲天悯人、心怀家国的忠臣形象,然而却没有人看到他时不时投向宇流明和骆清瑶二人的怨毒目光。
在场的仕子们又一次沸腾了,他们开始歇斯底里的叫嚷,声嘶力竭的嘶吼,孔坚拙劣的表演却总能刺激他们的“爽点”,总是能够唤起他们的躁动:
“宇流明,必须死!”
“宇流明,必须死!”
“宇流明,必须死!”
“宇流明,必须死!”
……
看着这些癫狂而亢奋的仕子,宇流明心中的失望无以复加。他的目光在那一张张扭曲、狰狞、狂热的面孔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孔坚的身上:
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人,就是他把自己和清瑶『逼』到了现在千夫所指的境地,他空顶着一个“圣儒”的称号却只会虚伪的做戏。在他长袖善舞的卖力表演之下,这些“饱读诗书”的大楚仕子也变得愚蠢、癫狂、神经质,他们肆意的把自己内心的邪恶加诸于无辜的人身上,然后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宣判别人的死刑……这就是自己所效忠、所扞卫的大楚?这就是南疆百姓所一心向往的大楚?
骆清瑶此刻读懂了宇流明的眼神,她也深深的体会到了自己心上人心中的失望,她更感同身受的为自己的爱人感到不值和哀伤……
下一刻,白影再次闪动,骆清瑶的身形腾空而起如闪电般向着孔坚飞『射』而至,手中长剑划出一道惊鸿直取孔坚眉心。这一次,骆清瑶含怒出手,一剑刺出天地为之变『色』,四周数丈之内瞬间便被一种死亡般的森寒所笼罩。
一旁的段擎天看出其中厉害心中暗叫不好,但他无论如何不能眼看着孔坚丧命在骆清瑶的剑下,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阻挡。只见他猛地上前两步,鲜血淋漓的双拳同时向着空中的骆清瑶奋力击出。
骆清瑶身在空中抬手就是一剑,剑气纵横之间段擎天的拳风顿时消于无形,凌厉的剑气激『荡』之下段擎天身形连退数步方才堪堪站稳。他此刻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目光之中满是惊骇之『色』,紧接着只听他“哇”的一声竟是吐出一叹鲜血来。
而骆清瑶身在空中却没有丝毫停滞,瞬息之间便到了孔坚的身前,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惊鸿直刺孔坚的眉心。这一刻,孔坚的脸『色』惊恐到了极点,目光之中尽是绝望之『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气陡然而至径直击在骆清瑶的剑锋之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骆清瑶手中长剑受力之下不由自主的向旁偏移了数寸,剑锋终究是没能刺中孔坚的眉心,却是削落了对方几缕银发。孔坚死里逃生,惊骇之下连滚带爬的向旁逃开,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失手,骆清瑶撤剑回身站定之后向着适才剑气袭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同样一袭白衣,手持一柄长剑傲然而立。而最令人瞩目的却是此人的面孔竟是比他那一袭白衣还要苍白,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略显呆滞的目光中透着一种让人颤栗的冷漠。
这时,只听那白衣人木然的说道:
“原本我以为世间再也没有人值得我用剑,不过今日看来……是我错了!”
骆清瑶横剑当胸目注那白衣人冷冷的道:
“阁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