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水氏阵营中,戴英卓神情严肃的注视着前方战况。眼看着数不清的步卒前赴后继的沿着云梯向着武威的城墙攀登,但却在敌人的云石和横木的攻击下死伤惨重,戴英卓心里非常清楚,这些必要的损失是肯定要付出的,只要能够登上城墙这些损失都是值得的!
只要自己麾下的士卒攻上武威的城墙,那么凭借己方兵力数量上和单兵战斗力上的绝对优势,必然可以很快使守军崩溃。到时候武威城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想到这里,戴英卓咬了咬牙沉声下达命令:
“再调一个营上去!”
……
在这个时候,终于有水氏步卒登上了城墙!这是在一处城墙的边缘,一队水氏步卒趁着郡兵投掷云石、横木的间隙,快速的登上城垛,措手不及的郡兵仓促之间被勇猛的水氏步卒杀得连连后退,顿时在城墙的防御上出现了一个缺口。后续的水氏步卒则沿着云梯源源不断的从这个缺口登上城墙,开始和郡兵在城墙上展开厮杀。一见这个情况,一旁的谢艾顿时慌了神,他一边焦急的跺脚一边连声喊道:
“快呀,快呀,赶紧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一旁的宇流明和吴二牛两人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因为谢艾的指令是极端错误的。现在城墙的防御上出现缺口,真正的危险不在于一小部分登上城墙的水氏步卒,而在于大量后续继续登城的敌人。所以,当务之急是必须要堵住缺口,然后才是剿灭城墙上的敌人。
下一刻,宇流明和二牛同时行动了。宇流明一把拽住谢艾的衣襟,异常严厉的斥道:
“谢郡守,你闭嘴!不要『乱』下命令!”
另一边的二牛则是猛的站到慌『乱』的郡兵面前大声喝道:
“不要慌『乱』,所有士卒都谨守原位。”
此刻率领郡兵的宗良也已经看出事情的轻重缓急,当即也按照吴二牛的命令指示让自己麾下的部署全力阻挡后续登城的敌人。
至于城墙上的残余水氏步卒,宇流明只是沉声道:
“跟当初在会泽县时一样,让齐靖远的手弩队上,速战速决!”
……
战阵之上,登上城墙的十余名水氏步卒由于人数较少,只能龟缩在一处角落之中负隅顽抗。在他们看来,守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单兵素质上远远不是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草原勇士的对手,他们认为只需要收缩防守、减少防守面积尽可能避免遭到对方多数人的围攻,便可以坚持到自己后续的增援部队赶上来。
正在这个时候,齐靖远的手弩部队赶到了。正当这些水氏步卒挥舞着兵刃准备厮杀的时候,齐靖远却是冷笑着一挥手,他周遭的士卒熟练的自腰间掏出一柄一尺来长的手弩……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
狭窄的区域,密集的箭矢,这些水氏步卒简直就是手弩部队的活靶子没有丝毫躲闪的可能!
顷刻之间,十余名水氏步卒全身中箭无一幸免。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的脸上无不充满了惊愕的神情,他们以为至少会迎来一场惨烈的搏杀,但是却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最讽刺的却是他们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便丢了『性』命。
“回收箭矢!”
齐靖远命令下达之后,其麾下的士卒迅速的来到那十于具尸体跟前,蹲下身子熟练的从尸体身上拔出箭矢重新装填在手弩之上。因为手弩及其箭矢都来自于徐泽生的特殊设计打造不易,故而齐靖远所部作战之时便都养成了回收箭矢的习惯,从而最大限度的减少箭矢的消耗。
齐靖远此时站在原地将手弩重新装填好箭矢,然后对着箭矢的箭头位置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弩重新别回自己的腰上。这个动作恰好跟后世枪手对着自己的手枪枪口吹气的动作如出一辙。
徐亮此刻也在齐靖远的队伍当中,这些时日以来他多次跟随齐靖远作战,屡次见识了这精巧手弩的威力。此刻眼见齐靖远一副云淡风轻在一旁“摆造型”,忍不住嚷道:
“这种手弩,你给我也弄一个!”
齐靖远闻言对着徐亮咧嘴“嘿嘿”一笑道:
“没问题,打完这一仗,我让徐先生给你也做一个!”
……
激烈的战斗还在持续着。
戴英卓所部似乎在第一天的攻城中便卯足了劲想要一举拿下武威,一队又一队的生力军连续的投入到攻城战中。他们不计伤亡的强攻也确实取得了不小的进展,武威城墙之上接连有好几处防御被突破。但是守城的南宁军却同样表现出了令人惊叹的韧『性』,任由水家的部队攻得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他们却始终咬着牙紧守着摇摇欲坠的防线,没有丝毫的退缩。
最令戴英卓感到惊异的却是,其麾下的水氏步卒在攻上城墙之后总是被对方迅速有效的歼灭,始终难以形成气候。依照戴英卓的脾气越是有古怪就越是不信这个邪,眼看着又是一队二十余人规模的步卒刚一攻上城墙转眼之间便被歼灭,他指着武威城头愤怒的吼道:
“让邱力矩亲自带队冲锋,拿不下武威就不要回来了!”
……
邱力矩是戴英卓麾下的一名中校团长,出了名的作战勇猛。此刻听得主官召唤,当即抄起自己常用的一柄鬼头刀,对着身边的士卒道:
“前军那帮软蛋拿不下来,师座指望着咱们呢!大伙儿抄家伙上!”
……
邱力矩带着身边战斗力最强的二十名亲卫跟随着攻城的大部队『摸』到了武威城墙底下。然而他并没有立即带领着亲卫沿着云梯向上攀登,而是躲在一处南宁军攻击的死角从外部静静的观察着城墙上的战况。
蛮干是不行的!必须要选准时机,在敌人防线最为脆弱的时候出击!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个时候在邱力矩周围不远的距离接连有数处城墙防御被突破,城墙上的南宁军士卒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阵慌『乱』。
“就是现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