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此刻亦是收起了先前嬉笑的神情,神情严肃的点点头道:
“明哥儿放心,此去纵有千难万险我也必定能完成任务。”
这一刻,两个人又找到了在南疆之时的那种生死相托的感觉。在当初朝不保夕的岁月里,每一次分别也许都会成为永诀,但是他们却一路并肩的走了过来,那么今后也会一直走下去!
语言已经不能够表达两人间的情分,宇流明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出发吧!北行五十里自会有人接应。”
接下来二牛所部三百名士卒全部褪下身上沉重的铠甲交给了骑兵营士卒,只见他们将身上的衣襟用布带扎紧,然后将军刀别在布带之上。片刻之后,三百人准备就绪。在二牛的带领之下他们缓缓的走近谷水河中,在夜『色』的掩映之下悄无声息的向着上游游去。宇流明静静的站在河岸边,目光深邃的注视着零星的『露』出河面的脑袋,直到他们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再也看不见为止。
少顷之后,宇流明回过身来,在他的身后是骑兵营整装待发的二百余骑。此刻天『色』已经渐渐放亮,武威的城墙在朝霞的掩映下显得格外的巍峨高耸。
这一刻,迎面一阵寒风吹来,让宇流明打了一个激灵。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精神一阵清爽,随后跨上身旁的战马,对宁青道:
“咱们回城!”
谷水东岸边。
二牛所部三百余人在谷水河中潜泳十余里后,在一处怪石嶙峋、地形复杂的河岸边停了下来。
徐亮游了半晌正感到浑身疲惫不堪,眼看着靠了岸双手一撑便要上岸,却在这时却感到身后一只手拽住了自己的腰带猛地向后一拽,他又重新叠回水中。紧接着二牛的声音适时传来:
“别动,傻小子!看看天上!”
徐亮定睛一看,只见蔚蓝的天空中此刻正有数只苍鹰正在不停的盘旋。见此情景,徐亮顿时暗叫一声惭愧:娘的,若不是二牛副帅机警,自己怕是又要捅个大篓子。
三百余人潜伏在水边大约等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天空中的苍鹰盘旋之后都逐一离去,二牛方才下令道:
“登岸!”
上得岸来,便向北疾行。一路之上,二牛一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格显得极为谨慎,一旦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即带队隐蔽。
如此走了大半日,行至谷水河畔一处山坳时,只听一声响亮的长啸传来:
“无量寿福!各位总算是来了!”
二牛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影自山坳处快速而来,其身法之鬼魅飘逸绝非一般高手可比。仅仅只是片刻之间,那人已是到了近前,却不是邋遢道人是谁?
二牛在南疆时曾与邋遢大人有过数面之缘,此刻相见之下惊喜交集,口中连声说道:
“老道士,你就是明哥儿派来接应我们的人?”
邋遢道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手捻胡须微笑道:
“贫道已经查明,水氏军队屯粮之所,故而在此恭候二牛副帅前来。”
谷水上游,宣威。
夜幕低垂,宣威城寨孤零零的伫立在旷野之上。二牛所部则是埋伏在离城不远处的一处洼地之中。
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城寨,二牛不禁皱了皱眉头:
屯粮之所,看来对方的防守非常的严密。
思忖片刻,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邋遢道人说道:
“凭我这三百人怕是拿不下来如此坚固的城寨。”
邋遢道人说道:
“除贫道之外,此番前来的还有另外四名友人,武艺皆不在贫道之下,我们可以助副帅打开寨门。”
二牛闻言却依旧摇了摇头道:
“即使能打开寨门,即使我部能顺利攻入营寨,但是我部只有三百余人,我看这城寨之中防守的兵力至少在我部两倍以上,所以要拿下城寨仍然胜算不大。”
见二牛否决了自己的建议,邋遢道人也不禁有些无计可施的皱起了眉头。他武艺虽高,但领军作战却非他所长。
正在两人沉默的档口,一旁的徐亮却忽然道:
“为什么一定要拿下对方城寨呢?烧掉其粮草不完了吗?”
二牛闻言心中一动,不禁追问道:
“怎么讲?”
“我们让邋遢前辈等人先行潜入营寨,然后伺机防火而寨中所屯粮草是水家三万人马的生命线,其寨中兵力必然全力救火这个时候我们再内外夹击”
听完徐亮的想法二牛眼前一亮,禁不住重重的拍了拍徐亮的肩膀,口中说道:
“行啊!臭小子,脑子倒是挺灵光的啊,你这主意好!”
徐亮闻言此刻不禁嘿嘿一乐。
大的方向定下来之后,接下来便是具体实施的细节。由于主意是徐亮出的,二牛此刻对重视徐亮的看法就显得异常的重视。徐亮自来到凉州之后接连好几次“捅娄子”,此刻难得有扬眉吐气的机会,自然是绞尽脑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几番讨论之后,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便是潜入城寨的人选问题。按照徐亮的说法,连带邋遢道人在内我方有五名高手,三个潜入城寨放火烧粮,两个留在外面协助本部人马夺城,这是最佳的配置。但是这里便牵扯到一个问题,那便是邋遢道人等皆非行伍出身,武艺n却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若是单命其中三人入城烧粮恐到时候不得要领,故而需要有一个懂行之人随行。
二牛正琢磨着从自己军中挑一个精干士卒随行,谁知这时徐亮却是主动请缨,只见他一拍胸脯道:
“我去吧!”
“你”
二牛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些踌躇。临行之时,宇流明曾经交代过,徐亮是帝国上将徐泰将军的儿子,此番带着他要对他多加磨炼,但同时也要保证他的安全,不可让其轻涉险地。
二牛正在犹豫间,徐亮又道:
“主意是我出的,所以我去最合适。在长安的时候,我跟着我们家老爷子也学了些行伍之事,烧粮、劫营我也有所涉猎,此番倒是一个实践的机会。”
“可是”
徐亮见状不禁急道:
“没什么可是了!这次我一定要去!娘的,自到了凉州成天被人说成是新兵蛋子,我徐亮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这次好不容赶上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我非去不可!”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