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流明微笑着说道:
“这叫全民皆兵,王爷!”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此一来假以时日,我凉州还何惧他水氏?”
众人又是一番谈笑之后,宇流明忽然对宁霜影道:
“霜影,难得你大老远从武威赶过来,不如今天就在西宁待一天,明天再返回吧?”
宁霜影瞥了一眼宇流明,眼见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知其是想借机和自己亲近亲近,不禁俏脸晕红扭扭捏捏的犹豫道:
“这……”
“哎呀!若是没有什么急事就休息一晚,明天返回也不迟!”
眼见宇流明这般殷勤,宁霜影只得晕红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只见宇流明又转而向一旁的宁焕清和马仲英二人发出了挽留的邀请。
宁焕清原本是想立即赶回武威的,但是却见宇流明一边说话一边向自己频频使眼色,顿时会意:
他这是在给我制造和霜影沟通的机会!
想明白这一点庆凉王当即向宇流明投去一眼感激的目光,然后立即答应了下来;一旁的马仲英见状也就不再推辞,随即与宇流明等人一同返回西宁。
……
夜晚,宇流明的帐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霜影,跟你父亲谈得怎么样?”
“……”
“你说句话行吗?”
“……”
“大半夜的,跑到我帐里来一句话不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面对着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宇流明,宁霜影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
“你要嫌我烦,我可以走!”
说话间宁霜影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宇流明见状连忙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硬生生按回座位上之后,随即说道:
“你看你,说你两句还急了!好啦好啦,不想说就不说,你要愿意就这么坐着,我陪着你……大不了一直坐到天亮!”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的坐着,良久之后还是宁霜影喃喃的说道:
“他不肯告诉我……”
“什么?”
“他不肯告诉我母亲究竟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宁霜影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她的双手不停的在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口中却是不停的说道:
“这么多年了,我的母亲究竟在哪儿?她究竟是谁?来自什么地方?这些我都一无所知!然而他……他就是不肯告诉我,我甚至连我的母亲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说到动情之处,宁霜影的眼眶中饱含的泪水禁不住涌了出来。宇流明见状连忙坐到宁霜影的身旁,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揽住对方的纤腰,口中安慰道:
“也许你爹也有他的难言之隐,但是等到时机成熟,我想他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的!你不要着急,你是帝国的女军师,总能够想出办法的,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道你的,不是吗?”
宇流明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宁霜影的脊背,尽力的安抚着怀中的丫头,目光之中尽是怜爱之意……
正当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片刻宁静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突然想起:
“军帅,有紧急军情!”
宇流明和宁霜影两人同一时间从先前温馨祥和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目光对视之下只能同时报以苦笑。
“进来吧!”
进来的是侍卫长李大春,只见他向着宇流明恭敬的说道:
“军帅,临羌出乱子了!”
……
较之先前宇流明前往临羌仅仅过了一个月,临羌就又出事儿了。而且这一次事情更为严重也更为棘手!无他,羌族大豪帅樊稠对定居临羌的日达木基、露佛基和日谷得三位首领的部落进行了劫掠。由于这一次是樊稠集中了优势兵力发动的突然袭击,三个部族猝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先不说财物钱粮的损失,但是三个部落被屠杀的总人数便超过了一千人!
这一次前往临羌宇流明带了三千人也就是三个团的兵力,同时有赤哥、齐靖远、李平、宁青、徐泽生等人随行。临羌的再度出事让宇流明深刻的意识到目前羌族部落迁徙存在着极大的危机,如果这一次不能够以雷霆手段迅速将事态平息,那么接下来的羌族部落迁徙就将遭到重大挫折。因为,所有羌人都会意识到,南宁军没有能力保护他们的部族安全!当一个部族的生存都存在问题的时候,其他任何美好的许诺都是空中楼阁!
当宇流明到达临羌之后,他很快便见到了日达木基、露佛基和日谷得三位首领。这一刻,三位首领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尤其是日达木基虽然前些时日受的伤已经好了,但是他望向宇流明的目光中却充满了质疑。
宇流明有些不敢面对日达木基的目光,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鼓起勇气直面困难,因为自己是所有迁入临羌乃至西平的羌人的主心骨。
只见他缓步上前满怀歉意的对着三位首领说道:
“我来晚了,让三位首领的部族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万分抱歉!”
眼见宇流明的态度如此的诚恳,三人的脸色稍缓。紧接着宇流明又道:
“我先期带来了一批粮食,可供三位首领发放给各部族,后续还会有更多的抚恤钱粮,请三位首领务必做好部族子民的安抚工作,避免再出乱子。”
此言一出,三位首领的脸色不禁又缓和了几分,不过现在他们更关心的却是接下来如何应付大豪帅樊稠,所以他们眉宇间的阴霾始终未曾散去。
宇流明在三位首领的引领下逐一察看了三个部落营地被劫掠之后的惨状。
羌族营地之内此刻安静到了极点,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哽咽、哭泣……整个营地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羌族百姓们默默的将亲人的尸体逐一收殓,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哀伤和绝望……
宇流明静静的注视着这些眼神,他突然间感到一种莫名的道熟悉:
没错,当初南疆的百姓脸上同样流露出这样的神情。那时候的南疆没有希望,所有人都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除了单纯的活下去那里的人们再也没有其他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