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的客人都走完了,赵枫才站起来,给萧峰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了,将时间留给段正淳一家相认。
萧峰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回头对阿朱道:“阿朱,你别怕,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都说出来,有我在,没人能强迫你。”说完才跟着赵枫上了三楼。
三楼包间,赵枫和萧峰相对而坐,酒菜齐全,还是那几个菜,酒已经换成了醉仙酿,不过萧峰却没什么心情喝了,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睛不是望向门口。
赵枫看着心不在焉的萧峰,心头也是暗笑,道:“大哥担心什么?”
“呃……”萧峰闻言收回了目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将酒杯放下,目光盯着酒杯,久久不语。
“大哥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小弟或许能帮上些忙。”赵枫见萧峰不语,又开口问道。
“唉!”萧峰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以前阿朱都是独自一个人,现在突然认亲,而且还是大理镇南王,你说若是镇南王要带她一起会大理,她该怎么办?”
听完萧峰的话,赵枫总算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无非就是段正淳看不上他,不会答应让阿朱跟他在一起,要将阿朱带回大理。
赵枫道:“大哥不必担心,你要相信嫂嫂,他不会回大理的,而且面对镇南王,大哥完全不必示弱,相比而言,大哥跟嫂嫂的关系不是更好吗?而且因为镇南王的过错,让嫂嫂流落在外,去别人家当丫鬟,怎么说都是他这个父亲的过错!”
萧峰听着赵枫的话,先是眼前一亮,一会儿又黯淡下来,道:“可是我不想阿朱跟着我受苦,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赵枫摇头道:“大哥这话,却是大错特错!嫂嫂什么样的人,大哥难道不知?对她而言,跟着你过苦日子,都比王府里锦衣玉食来得幸福。如今大哥说这话,岂不是要伤了嫂嫂的心?”
萧峰一怔,起身对着赵枫躬身道:“大哥险些犯了大错,多谢贤弟提醒!”
赵枫赶紧伸手去扶,却感觉萧峰身上一股大力向下,让他怎么也扶不起来,无奈之下,只能受了这一礼,苦笑道:“大哥如此,却让小弟如何是好?”
萧峰道:“若不是贤弟提醒,大哥或许便会犯下大错,后悔莫及,所以贤弟当得起愚兄的大礼。”又笑道,“不说这个,来,喝酒!”说着便拿起桌上的酒来,赵枫无奈摇头,也端起酒杯与萧峰对饮。
一壶酒将尽,门响,阿朱走了进来,在萧峰旁边坐下,眼眶微红,显然是刚哭过。
段正淳、阮星竹和阿紫也相继走了进来,赵枫起身相迎,萧峰却只是小声安慰阿朱,仿佛不知道一样,这让进来的段正淳脸色有些不好看。
众人坐定,段正淳首先开口道:“贤侄,今日见你在此,怎不见婉儿?多日不见,我这做父亲的,甚是想念。”
赵枫黯然道:“婉儿受伤了,所以在苏州养伤,没有一起来,等她伤好些了,我便带她去大理看望伯父伯母。”
段正淳脸色一紧,问道:“受伤?伤势如何?因何受伤?”
赵枫将当初自己突破的事情解释了一遍,还特意强调了木婉清伤势不重,已经大有好转。
段正淳听说木婉清伤势不重,这才放下心来,又看向萧峰道:“箫大侠,这些日子,阿朱多劳你照顾,我们一家人能够团聚,还要多谢箫大侠。特别是当初为了给阿朱治伤,箫大侠独闯聚贤庄,段某感激不尽。”
另一边阮星竹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听阿朱说当初要不是箫大侠相救,她早就已经没命了,我们一家都欠着箫大侠的恩情呢!”
萧峰拱手道:“王爷王妃言重了,能遇上阿朱,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救她是我应该做的。”
听完萧峰的话,段正淳脸色又是一沉,将头转向一边,只是拿眼神去看阮星竹,让她说话。阮星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开口道:“箫大侠大恩,我们一家一定会报答的,只是现在她父亲想带着我们一家回大理住,也好让她们姐妹认祖归宗,可是阿朱又有些犹豫,所以想请箫大侠劝劝!”
萧峰哪里听不出来她的言下之意,分明是阿朱不想跟着他们走,所以才来找自己,只是自己会帮忙劝阿朱吗?在先前,或许会,但经过赵枫的一番话,却是不会了。萧峰只是淡淡地道:“阿朱若是想去,我自然不拦着,但是阿朱若不想,我也不会让人逼她。”
这话虽然语气冷淡,却也是霸气侧漏,听得段正淳心中很是不快。先是找回来一个女儿木婉清,却不愿待在王府里面当郡主,一颗心都在赵枫身上,现在好不容易又找到两个,一个古灵精怪,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另一个却牵挂这另外一个男人,不愿跟自己回去。难不成,这是老天对他年少是多情的报应吗?
感受到萧峰的情义,阿朱心中也好受许多,抬头认真地说道:“我只想跟着箫大哥,他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段正淳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并不是很在意。只要能跟萧峰在一起,她就已经满足了。
以前阿朱就很佩服和羡慕木婉清,能为了心爱的人放弃郡主或公主的身份,现在轮到自己是,她很早就已经下了决定。
看着一脸认真的阿朱,段正淳心中也是无奈,叹了口气,道:“既然阿朱你要跟着箫大侠,我们也不反对。箫大侠,阿朱以后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说完这话,算是同意了阿朱和萧峰的事,只是看着萧峰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女婿,他心中就有些堵得慌,伸手端起酒杯,却没喝便放下了,神情沮丧,显得有些颓废。
萧峰站起身来,拱手道:“王爷王妃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朱,绝不会让她受丝毫的委屈!谁想伤害阿朱,除非踏过我萧峰的尸体!”语气坚定,对于他来说,这是承诺,是誓言!
听见萧峰的话,阿朱心里很是甜蜜,起身挽着他的手,很用力,仿佛怕他突然跑了一样,或者说不是仿佛,而是真的这么想。当初青石桥上面对萧峰那一掌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了死亡,离自己很近很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里萧峰越来越远,当时心中的恐惧,是从来没有过的。
赵枫见气氛有些沉闷,便开口问道:“青石桥的事,伯父可明白了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