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周的衙役靠的很近,看得清清清楚楚,在吴捕头刀即将砍在那赵枫肩上的一瞬间,赵枫的肩微微抖了一下,吴捕头的刀便奇迹般地擦这赵枫的手臂滑落,“哐当”一声,砍在赵枫的桌子上。
刀擦着赵枫的手臂落下,却没有伤到分毫,就连衣服也没有切下一点来。而且刀砍在桌子上的声音很大,显然力道不小,但是桌子上根本连晃动一下都没有,桌子上即将吃完的酒菜和那几锭银子,也同样没有晃动一下,场面可以说是诡异。
吴捕头本来信心满满的一刀,想要将赵枫的一条胳膊卸下来,却没想到竟然连毛都没有砍下来一根,砍在桌子上的刀依旧“嗡嗡”震颤,让他感觉虎口欲裂,整只手臂都隐隐发麻。
吴捕头用力一拔,想要将刀拔出来,却没想到手中刀仿佛在桌子上生根了一样,竟然纹丝不动,反而是他因为用力过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吴捕头怎么这么大火气?而且看样子身体也不太好,连刀都握不住了,在下略通岐黄之术,或许可以为捕头大人治上一治。”语气平淡,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一样。
吴捕头双手抓住刀柄,用力往后一拔,却还是拔不出来,心中一惊,知道是赵枫动了手脚,哪里还敢停留,瞬间放开刀柄,退到姓周的衙役身边,警惕地看着赵枫,道:“你到底是谁?”
“我已经说过了,闲人一个,专管闲事。”赵枫语气依旧平淡,缓缓抬起左手,伸出手指捏住刀背,轻轻一动,刀瞬间脱离桌子,被他拿在手中。
吴捕头又是一惊,冷声道:“阁下武功固然高明,可是我等公门中人,也不是尔等可以随意欺辱的!”
旁边姓周的衙役仿佛想起什么,眼角一缩,忙道:“不错不错,你们江湖中人虽然武功高明,但是我们可是公门中人,而且我们捕头还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你要是敢乱来,到时候上报州府,必将四处追辑。”
赵枫微微一笑,恍然道:“原来他是县令的小舅子,难怪敢如此嚣张,肆意抢夺别人财物,看来此时县令也是逃不了干系了!”
姓周的听见这话,心里又是一突,忙道:“你……你休要血口喷人,这银子分明是你偷的,我们这是在追辑大盗!”
赵枫依旧没有耐心跟他们耗了,双手在那长刀上一拂,右手停在刀尖处,只听得“铿”一声响,本来寒光闪烁的长刀竟然从中间断作两截。赵枫随手将断刀扔在两人脚下,冷声道:“留下银子,赶紧给我滚,否则,此刀便是榜样!”
吴捕头看见赵枫竟然徒手将一柄精钢长刀折断,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惧意,浑身一颤,“蹬蹬”连退几步,姓周的衙役更是不堪,看见断刀扔在脚下,瞬间脸色苍白,连退数步,双腿都在打颤。
吴捕头颤抖着手从怀里将两锭银子取出来,放在身旁的桌子上,两人不敢说话,赶紧夺门而逃,神色慌张,如丧家之犬一般。
赵枫右手一挥,那两锭银子仿佛生了翅膀一般,直接飞起,落在赵枫手中。赵枫站起身,转身走到张老三两人面前,将两锭银子又塞会两人手里,笑道:“两位怎的不知财不露白的道理?在这里明目张胆的拿出来,岂不是徒生是非?”
张老三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银子,听见赵枫的话,才反应过来,一边道谢一边道:“自从与公子分别,我二人便想着将银子换成散钱,以后也好使用,商量过后,才来这小饭馆,想着既能将银子换了,也能给家人带些好吃的回去,而且还专门找了个没人的饭馆,谁成想碰上了那两个恶霸,却是连累了公子。”
赵枫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无妨,区区两个恶霸,说不上连累。”
掌柜的一直在后面看着,此时见事情已经平息下来,才走了出来,听见赵枫的话,一边摇头一边唉声叹气道:“公子啊,那两个恶霸确实不是麻烦,可是那吴捕头的姐夫,是本县的县令,若是惊动了那昧良心县令,到时候恐怕公子也难善了啊!”
赵枫坐下来,皱眉道:“怎么?这事明明是我们占着理,那县令还能来找我们的麻烦不成?”
掌柜的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县令可不是个好东西。”说着又往门口看了两眼,见没人,才放下心来,又道:“我们县的县令姓梅,是前年刚调来的,可是这县令,却是个贪婪无度、好色如命的家伙,刚到半年,便祸害了好几个姑娘。后来他看上了吴家的小娘子,便强娶了来做小妾,极是宠爱,珍若性命,便是外面的姑娘,也不祸害了,大家伙都说是吴小娘子的功劳,还在心里感谢她呢!可是不到一个月,这吴小娘子的兄弟,就成了本县的总捕头,带着一帮地痞流氓组成的衙役,四处为恶,这整个县,都被他们祸害了个遍,可是他是县令的小舅子,有个人气不过,上衙门告状,都被轰了出来,回去又被那吴捕头带着人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小半年才缓过来,这后来啊,也就没人敢再去了。去年我儿子被他们骗去赌钱,输了一大笔钱,差点就进了大牢了,后来我没办法,只能拿着饭馆作抵押,赚了钱,还得给他们送去。”说罢,只是摇头叹息。
赵枫听得怒火升腾,冷声道:“贪官污吏,为祸乡里,简直目无王法!”
张老三道:“这又不是京城那样皇帝的眼皮底下,什么是王法,还不是那些个当官的说了算。”
掌柜的又道:“公子,你还是快走吧!别到时候他们带人来,将你抓了去,虽然你武功好,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总不能吃了亏了。”
赵枫冷笑道:“一群地痞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不过若是在这儿动手,难免打坏了东西,还是换个地方吧!”说着收起桌子上的银子,留下了一锭,起身便出去了。
掌柜的看着桌子上的银子,赶紧抓在手里,追出门,口中喊道:“公子,还没找你钱呢!”
街头转角处,还能依稀看见赵枫的背影,空旷的街上飘来赵枫的话:“不用找了!”话落,背影消失在了街角。
夕阳如血,县衙门门口,赵枫身影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