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入秋了,天气有些凉,夜晚更是如此。
凄清的庭院里,赵枫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有些感慨,来到这个世界二十二年,自从踏上武道之路,便没有再停下,其间经历的种种,有豪情,有温情,如今对上少林寺,想起藏经阁里那个深不可测的高僧,他的心中也没有底,但是这并不能让他畏惧,反而充满斗志。
接过梅剑手里的披风,随手披在肩上,语气平淡道:“情况如何?”
梅剑道:“乌堂主等十余个堂主一起动手,凡是手上沾了碧麟洞鲜血的人,一律格杀。”
赵枫点点头,又问道:“有没有伤及无辜?”
梅剑答道:“尊主放心,除了手上沾血的,其他人毫发无损。”
赵枫没有再说话,看着天上的明月,陷入沉思。
七月末,大宋皇宫传来消息,高太后病逝。
赵枫赶到皇宫的时候,高太后已经入殓安葬,最后一面没有见上,让他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并不是有多深厚的感情,而是想知道这个女强人临死,对于大宋、对皇帝说些什么。
御书房,赵枫和赵煦两人相对而坐。
“王兄,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留下来帮助朕?朕将大宋所有的兵马都交给你!”赵煦成熟了不少,不过还是免不了年轻人的意气风发。
赵枫笑道:“官家又不是不知道我,闲云野鹤一个,江湖上飘荡惯了,哪受得了朝廷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赵煦虽然惋惜,但是也没有强求,道:“王兄既然不愿,朕也不强求,只是王兄向来睿智,如今太皇太后不在了,朕刚刚执掌朝政,有很多地方还要向王兄请教。”
“官家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枫知无不言。”赵枫没有推辞,毕竟政策好,官员负责,是于国家、于人民都有利的事情。
赵煦低头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眼神灼灼地看着赵枫,道:“朕有意重启变法!”
赵枫看着赵煦坚定而且兴奋的眼神,就知道他早有准备,便问道:“重启变法,的确是好事。”
听见赵枫肯定,赵煦也是一脸兴奋,道:“王兄能赞同,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赵枫又问道:“官家准备得如何了?”
赵煦一脸笑意,道:“已经准备好了,以前变法的官员都已经陆续召回,只等罢黜那些顽固派,支持变法的官员上任,便可以着手变法了。都是先帝变法时的老人,对于这些都很熟悉,不会出岔子。”
赵枫又道:“反对变法的官员如何处置?”
赵煦不假思索地道:“去其党羽,留下几个有代表的就行。”
“哦?”赵枫有些好奇,问道,“为何还要留下几个?”
赵煦道:“朝堂之上,当然不能让变法派一家独大,需要这些人来平衡,只要不给他们实权,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帝王权术、平衡之道吗?”赵枫心中暗想,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说道:“官家可知道商鞅变法?”
“当然知道,若不是商鞅变法,秦灭六国,一统天下恐怕只是奢望。”虽然不知道赵枫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但是还是认真地回答。
赵枫点点头,又道:“孝公如何?”
赵煦又回答道:“难得的明君,知人善任!”
赵枫又问道:“商鞅变法,孟西白三族如何?太师甘龙如何?”
赵煦闻言一滞,问道:“王兄是说这些人不能留?”
赵枫笑道:“变法者,国之大事也,为主者当心诚,为臣者当志坚。官家既然决心变法,便要将一切反对的声音压下去,给变法的人足够的重视和信任,否则他们如何放得开手脚?”
赵煦闻言,却皱起了眉头,良久才道:“可是朝堂之上,变法派一家独大,就怕脱离掌控啊!”
赵枫道:“难道商鞅便在孝公的掌控之中吗?太子犯法,罪其师,公子虔处劓刑,孝公求情也不许,这不是脱离掌控吗?但是孝公能忍下来,因为他知道,想要的是秦国强大起来,就必须有所牺牲,而为了秦国的强大,他也愿意牺牲,所以才任由商鞅施为,官家若要变法,也当效仿。”
赵煦点点头,道:“此事朕会再慎重考虑的。”
赵枫也没有再多说,只要赵煦心中有数就行,转而又问道:“官家打算将变法之事交给何人主持?”
赵煦道:“章惇!他是先帝变法时的重要人物,而且有大才,可堪大任。”
赵枫沉吟了一会儿,道:“章惇此人有大才,但心胸太过狭隘,难以容人,官家还需三思。”
本来兴高采烈商讨变法,被赵枫这么一说,仿佛开始变得困难重重,赵煦也不愿在说下去了,便转移话题道:“听闻辽国最近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南侵,大量兵马调动,陈兵边界,恐怕大战不远。而这辽国的南院大王……”
赵枫听赵煦说道萧峰,直接开口打断:“官家不必担心,我这个结义大哥长在大宋,情义深重,绝不会答应带兵南侵,不过还是要准备一番,以防变故,辽帝南侵之心不死,总有动手的时候,多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赵煦点点头,道:“朕已经传令边军准备了,而且又增派了十万大军,就算辽国来攻,也是不惧。”
“还要防止西夏趁火打劫!”赵枫又提醒道。
赵煦闻言,也是点头,赞同赵枫的看法。
两人聊到半夜,赵枫才出了皇宫,对于赵煦的想法,他多少了解,知道朝廷要不了多久,便会经历一次大变,一场翻天覆地的大变,但是却不知道他具体会如何实施,而对于朝政,本就不是他擅长的,所以他也就懒得去伤脑筋了。在皇宫呆了三天,赵枫便启程回苏州了。
刚到苏州第二天,赵枫便收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少林派广撒英雄帖,邀请武林中人于八月十五中秋节齐聚少室山,共商大事。
看着手里的英雄帖,赵枫心中冷笑:“英雄帖?英雄大会?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大事需要商量?又能商量出个什么结果?”
随后,赵枫让人传信辽国南院大王府,将英雄帖送到萧峰手里,而且带话:事实真相,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