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虚竹闻言,刚吃进嘴里的一块豆腐立刻吐了出来,震惊地看着阿紫,又看看那六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几个勾栏女子也是不知所措,她们没想到来到这贵客的房间,竟然是伺候一个和尚。
阿紫“啪”地一声又将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怒道:“怎么?不愿意?”
六个勾栏女子看着银子,又看了一眼虚竹,对视一眼,都点点头,虚竹生得高大,身子虽然瘦了些,但也还不错,而且还有银子拿,也不吃亏,其中一个赶紧将银子收起来,口中道:“愿意愿意,怎能不愿意呢!”
娇笑声中,六个女子全围上了虚竹,夹菜的夹菜,劝酒的劝酒,甚至直接上手,到处去摸,虚竹一时间脸色通红,一遍遍挣扎一边道:“阿紫施主,这……这是干什么?”
“哦!”阿紫看了虚竹一眼,理所当然道:“这里是勾栏,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这才是正当的。”说着起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道:“伺候好了,本公子还有赏!”
虚竹大惊,起身就要追,可是身边六个女子哪里肯依,她们还指望着靠虚竹拿赏钱呢!一个个立刻伸手,牢牢将其抓住,又拉回原位。
阿紫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娇笑声和隐约的“阿弥陀佛”,脸上终于露出了得逞的笑意,轻声道:“让你喝醉,累得姑奶奶背了你几里路,看我不好好整整你!”说着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里,这里已经备好了酒菜,三儿正谄笑着等着。
随手丢了一锭碎银子,阿紫又坐下来,喝酒吃菜。
黎明,阿紫打开门,伸了个懒腰,转头看了一眼虚竹的那个房间,笑道:“不知道怎么样了?”
走上前,阿紫抬手敲了敲门,却半晌没人开门,不由皱了下眉头,手上用力,直接将门推开。
入眼处,虚竹盘膝坐在地上,赤裸这上身,露出依稀可见的肋骨,正闭着眼,双手合十,嘴里轻声念着经,旁边六个女子,两个已经醒了,双眼通红,妆也花了,双眼如同熊猫一样,另外四个还在呼呼大睡,显然是累极了。
看见阿紫进来,醒来的两个女子起身上前,一人道:“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们伺候不了这位大师。”说着竟然直接绕过阿紫,出去了。
另一人也抱怨道:“这和尚就是个榆木疙瘩,根本不开窍,怎么伺候嘛!还从来没接过这么难伺候的主儿。”说着也转身出去了。
虚竹听见响动,也睁开了眼,眼神平静的看了阿紫一眼,合十道:“阿弥陀佛!”
四个睡着的女子也醒了,起身复杂地看了一眼虚竹,又看了看阿紫,摇摇头出去了。
阿紫在桌子旁坐了下来,看着虚竹道:“和尚,你就这么念经念了一整晚?”
虚竹起身,合十对阿紫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小僧答应施主的,已经做到了,如今小僧也该告辞了。”说着直往门外走去。
阿紫见此,忙拦住虚竹,道:“还没吃饭呢!”
虚竹摇摇头,道:“小僧不饿,小僧告辞。”说着推开阿紫,直接往门外走去。
阿紫一愣,忙往门外追去,直追出春香苑,才追上,只是还不等他开口,便有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小贼,这次看你往那儿跑!”
阿紫闻言大惊,他没想到,都一天了,这和尚竟然还守在外面,转身要往春香苑跑,却已经晚了,一只大手直接按在了他的肩上,仿佛千斤巨石,无论怎么挣扎,都根本挣不开。
虚竹闻言也停了下来,转身看去,却见一个一个胖大和尚正抓着阿紫不放。
虚竹本来要说话的,可是看清楚那和尚的面容,却是一惊,迟疑道:“你……你是慧静师叔?”
慧静本来要逼问冰蚕的下落,突然让人叫出法号,也是一惊,看向虚竹,却没什么映象,皱眉道:“你是谁?怎么认得贫僧?”
“阿弥陀佛!”虚竹诵了声佛号,道:“小僧虚竹,师从慧轮大师,几年前见过师叔,因此认得。”
慧静闻言,又仔细想了想,才恍然道:“原来是你啊!”可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一历,喝道:“就是你相助这小贼,偷了我的冰蚕?”
虚竹闻言一惊,道:“冰蚕是师叔养的?”
慧静冷哼道:“不然你以为呢?这千年冰蚕生于天山万年寒冰之中,若不是我将它带来,怎会出现在这儿?”
虚竹闻言恍然,合十道:“小僧之前不知道这冰蚕是师叔养的,而且答应了阿紫施主,将冰蚕抓来交给他,得罪师叔,还请勿怪!而且阿紫施主应该也不知道,所以还请师叔放了他吧!”
慧静闻言。脸上才缓和一些,松开抓着阿紫的手,道:“小子,你将冰蚕还给贫僧,贫僧不与你计较。”
阿紫后退两步,揉了揉肩膀,冷声道:“你说冰蚕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冰蚕是我的呢?”
慧静冷哼一声,道:“这冰蚕是贫僧花了三年时间,从天山万载玄冰中带下山来的,如何能是你的?”
阿紫不屑一笑,道:“笑话!这冰蚕是我昨日花费珍贵药物引出来抓住的,就是我的!”
慧静深吸一口气,道:“施主,这冰蚕确实是贫僧从天山带下来的,还是交给贫僧吧!而且没有贫僧从天山带来的万载玄冰,你也养不活它!”
虚竹也道:“阿紫施主,你还是将冰蚕还给我师叔吧!”
阿紫闻言一喜,笑道:“你说我养不活?若是我能养活,是不是就不用给你了?”
慧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这冰蚕没有玄冰,失去太多寒气,是怎么都养不活的,但是冰蚕对他又太过重要,若是答应了,到时候这年轻人真的能养活,就再没有机会拿回来了。
阿紫哼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三四寸长的青玉葫芦,轻轻揭开盖子,一条莹白的小蚕缓缓爬了出来,探探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直接爬到了阿紫的手心里。
慧静看着,直接睁大了眼睛,因为此时的冰蚕与之前大不相同,浑身虽然依旧莹白如玉,却多了一丝肉感,而且浑身寒气内敛,没有丝毫散发出来,就仿佛是一条无害的平常小蚕一样,若不是样子一模一样,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小蚕,就是先前他费尽心思才从天山带下来的天下奇毒千年冰蚕。
“这……这怎么可能?”慧静口中喃喃说着,伸手要去拿冰蚕。另一边阿紫竟然笑着看着,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就在慧静伸手的刹那,冰蚕突然抬头,一道白线直往慧静脸上射来。
慧静心神动摇,可是还是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千钧一发之际缩回手,同时偏过头,躲过了这道白线。转头看去,白线射在五步远的地上,方圆数寸,凝结起一层白白的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