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看着已经逝去的段正淳,脸上甚是愧疚,看着伤心的段誉,道:“三弟,此事是大哥的错……”
“大哥无需自责。”段誉直接打断,恨声道:“此事,只能怪慕容老贼,今日定要手刃此贼!”
段誉放下段正淳,站起身,一句话不说,飞身直进少林寺,消失不见。
“二弟你先休息,我去追人!”萧峰见段誉已经追了上去,也不再迟疑,交代一声,也追了上去。
“几位伯母节哀,晚辈去看看!”赵枫看着泪流满面的几人,轻声说了一声,对身边的梅、兰、竹、菊四人道,“扶我进去!”
四人迟疑了一下,却没有开口,直接扶起赵枫,飞身而起,越过少林寺院墙,追了上去,丝毫没有顾忌少林寺一众高僧的难看脸色。
少林寺一众高僧俱是脸色难看,毕竟不管是谁,随意出入少林,对于少林寺的声誉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打击,少林寺面上,会很难看。而且先前因为玄慈的事情,对于少林的打击已经很大了,此时慕容博等人先后进入少林寺,随后而来的群雄,也已经无力阻拦,只能安排僧人维持秩序,尽量减少损失。
见这几波人前后进入寺中,少林寺一众高僧也不能不管,纷纷追了上去,群雄见热闹已经闹得很大,都想见识见识,根本不管少林僧人的阻拦,直接蜂拥而入。
赵枫在梅、兰、竹、菊四人的搀扶下,沿着先前萧峰的踪迹追了下去。
半晌,五人出现在少林后山山溪旁一座阁楼前,赵枫抬眼望去,门楹上,挂着一块巨大牌匾,上书“藏经阁”三个大字。
“看来,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赵枫喃喃道。
梅剑看着眼前的藏经阁,皱眉轻声问道:“尊主,我们……进去吗?”
赵枫轻轻叹了口气,道:“既然已经来了,进去吧!”
梅剑四人点点头,直接扶着赵枫走进藏经阁中。
藏经阁中,一楼里,四个看守僧人软倒在地,显然已经被点了穴道了,这里摆放着一排排的书架,井然有序,不知是佛经还是武功秘籍,赵枫五人却没有丝毫兴趣,扫视一眼,便直接往二楼去了。
二楼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直到三楼,也不曾听得人声,只剩下一地凌乱的书册,碎纸满地,显然是经过了一阵激斗。
赵枫一眼看见被撞碎的窗户,急道:“快……快追!”
“是!”梅剑四人答应一声,直接带着赵枫从窗中穿过,追了下去。
行不多久,便听得一阵诵经之声。循声追去,越过一片竹林,现出一片草地来,一个身穿敝旧青袍的僧人端坐在一方青石上,诵经之声便是从他口中传出,他面前坐着四人,正是萧远山、萧峰父子和段誉,还有一个,却是鸠摩智,却不见了慕容博、慕容复父子。
此时,鸠摩智躺在地上,胸口一个血洞,鲜血已经止住了,伤口不大,却是极深,虽然避开了要害,却也伤的不轻。
鸠摩智看见赵枫的第一眼,便是眼神一凝,直到看到赵枫苍白的脸色,在梅剑、竹剑两人的搀扶下,才能勉强走路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赵枫对于鸠摩智的到来,并没有感到稀奇,只是淡淡扫视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而是走到段誉身边,轻声道:“这是是怎么回事?”
段誉轻声道:“萧伯父与大哥追至藏经阁,才追上慕容博,本待将其击毙,以报大仇,可是被这位大师拦住了,慕容博借机遁走,萧伯父却丧命于这位大师之手。他将萧伯父掳走,我与大哥追来,到了这里,却见萧伯父已经复活,这位大师正在救治。”
赵枫看了一眼端坐在青石上的老僧,心中也是有些激动的,这扫地僧作为天龙里的大boss,代表的,是天龙中武力的最巅峰,就算是比之逍遥派三老,恐怕也要强上一线,此时能见到,也算是了了一桩愿望。
赵枫看着专心为萧远山疗伤的扫地僧,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萧峰身边。
萧峰看见赵枫的到来,心中也是一阵感动,不过却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以示谢意。
半晌,竹林后呼啦啦地来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正是以玄寂为首的一众少林高僧,十余少林僧人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
众人到来,见得草地上景象,俱是皱眉,却没一人开口打扰。
又过的片刻,扫地僧缓缓睁开眼,抬眼看向围在周围的众人,淡淡道:“都来了。”
萧峰担心父亲伤势,赶紧上前拱手道:“敢问大师,我父亲他……”
扫地僧微微一笑,道:“箫老居士无恙,很快便能醒来,身上隐疾,也可尽去。”
萧峰松了口气,躬身道:“多谢大师慈悲!”
扫地僧点点头,又看向玄寂等人,疑惑道:“诸位大师都到了,怎不见方丈大师?”
玄寂等高僧先前见扫地僧宝相庄严,为萧远山疗伤时,浑身真气汹涌澎湃,高僧莫测,一身武功显然比他们要高出甚多,此时见他客气问话,都是一惊。玄寂合十回答道:“方丈大师犯了本门大戒,此时正跪在寺门前,等候处置。”
扫地僧轻叹口气,摇摇头道:“此事终究是瞒不过的,今日果,皆是昔日因,善哉,善哉。”
玄寂等人又是一惊,听扫地僧的语气,显然是知道方丈当年的事情的。
扫地僧又看向鸠摩智,道:“先前老僧所言,还请大轮明王多加思量!”
鸠摩智冷冷道:“贫僧之事,不老大师挂心!”
扫地僧轻叹口气,又道:“既然如此,还请明王将【易筋经】还给我吧!”
鸠摩智闻言脸色一变,口中却道:“什么【易筋经】?大师说的话,叫人好生难以明白。”
扫地僧道:“本派武功,传自达摩老祖。佛门子弟学习,乃在强身健体,护法伏魔。修习任何武功之时,总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及自身。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如果所练的只不过是拳打脚踢、兵刃暗器的外门功夫,那也罢了,对自身为害甚微,只须身子强壮,尽自抵御得住……但如练的是本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罗叶指、般若掌之类,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调和化解,则戾气深入脏腑,愈隐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厉害百倍。大轮明王是我佛门弟子,精研佛法,记诵明辨,当世无双,但如不存慈悲布施、普渡众生之念,虽然典籍淹通,妙辩无碍,却终不能消解修习这些上乘武功时所钟的戾气。”
听闻此言,群僧与中武林豪杰都是心中赞同,有几位高僧更是合十赞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赵枫在一旁看着,心中冷笑,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