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峰不只是要听困难,更重要的是希望看到成绩,至于过程的艰辛,那是情报处自己的事情,全国的大环境都不好,敌后那么多的军统局机构,有哪个是一帆风顺的?
关外的情况的确比较特殊,日伪的控制力度很大,处境要比所有地区都恶劣很多,可这不是理由!
给你们三个省的地盘,给你们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钱,折腾来折腾去,就拿出一大堆的困难说事,这时绝对不能接受的。
“处座,这个陈明翔在我们军统局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够代表站长来听汇报,这就是特派员的身份了。”情报科长徐琛南说道。
“局本部下来代表戴老板的人才叫特派员,我们站派出的只能是代表,别瞎说!陈明翔和局本部的关系密切,实际上直属站当初成立,就是为了负责协助华通贸易公司和国统区的物资交易。”
“站长不会随随便便就把这样的事情委托给陈明翔,他必然是早就加入了直属站,具体担任什么角色我不知道,但是我推断,他给局本部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或许是个副站长。”李成梁说道。
自己给自己做代表,说起来有点不太合适,可是在情报战线,这种事情就非常合情合理。
陈明翔的真实身份绝不能外泄,这是原则问题,可是到了现在的混乱局势,让人知道他加入军统局倒是没有什么危险。
中午饭,陈明翔是和笠原幸雄中将在一起吃的,这位关东军的总参谋长,眼下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光是抽调这么多部队,组建这么多的新部队,每天都有一大堆繁琐的事务。
陈明翔也听到了一些信息,比如日军这样大规模的在关东军抽调兵力,组成的新部队呢,却都是些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二流部队,这也引起了伪满洲国的恐慌,但事实胜于雄辩,人心慌乱是不可避免的。
“先生,有人自称是您在沪市的老朋友,叫什么梁成利,您要不要见见?”总店的经理到三楼办公室报告。
“把人请到会客室吧,他乡遇故知,毕竟也是人生的一大喜事,你没事不要上楼来了。”陈明翔点点头说道。
什么梁成利,这就是情报处长李成梁!
李成梁和情报科长徐琛南,行动科长沈知辉,还有局本部的督察封翰,四个人跟着一个女店员来到三楼,进了一个会客室,门外和楼梯是陈明翔的几个保镖把守着,公然带着枪。
“坐吧,也不要讲究什么身份职务和谈话形式了,在敌后这种特殊环境做工作,尽量简单一点好。”陈明翔指了指身边的沙发。
“陈先生,我要代表关外情报处感谢您的新京分公司,一直以来对我们提供的资金支持,这也给我们解决了很大的难题。”李成梁说道。
他看到陈明翔暂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不得不硬着头皮主动说话,对方给了他很大的心理压力,就如同犯了错的下属,面对自己的领导是一个感觉。
“是啊,我给你们直属站关外情报处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可投入和产出是不成正比的。别的情报处,搞刺杀、搞渗透、搞策反、搞情报,搞的是非常热闹,偏偏你们关外,特别的安静。”
“我记得是民国三十一年快到年底的时候,你们关外情报处正式成立的,到现在两年整了吧?日伪的情报部门不沾边,警察局只接触到了几个小喽啰,重要情报几乎没有,确实是说不过去的。”陈明翔说道。
“说来惭愧,我们的确是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辜负了上峰对情报处的期望,我愿意接受站里的处罚。”李成梁说道。
陈明翔的话尽管不是很严厉,却已经是很明白的问责了,他当然能够听出来,只有投入没有产出,那不就等于是赔本买卖吗?
“陈先生,您也来过关外几次,而且接触都是情报机构和宪兵队,保安局也有联系,对伪满洲国的环境应该有所了解,这儿的环境,比华北方面要残酷很多,华中地区更是没法比。”
“日军占据关外的时间很早,大力的推行奴化教育,是一个全面压制的恶劣状态,比如警察局的警察,都是从警察学校毕业的,思想受到毒害不说,专业能力也有很大提升。”
“我们不害怕和敌人战斗,而是对方的警觉性很高,太过于明显的接触,或许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军统局在伪满洲国最大的外勤单位,不能就这么毁在我们手里。”封翰辩解说道。
他是局本部派到关外情报处的,也是有监督的职能,毕竟在伪满洲国,军统局只剩下一些潜伏很深的人员,不敢随便出来活动,戴老板对关外情报处也是期望很高。
可是他来到新京之后才发现,敌人的控制力太强了,监视网无处不在,难怪以前的军统局机构纷纷被破获,这里的环境比想象的还要残酷很多!
想要搜集情报,就得接触到日伪的重要部门,比如伪警察、宪兵队的宪佐和伪政府的官员,这些都是发展对象。
情报处用新京分公司的资金,也在各地做起了一些生意,想要通过和这些人打交道,慢慢的进行策反。
这么说吧,就是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大,或者说是没找到方向,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现在的局面。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那照你这么说,关外情报处就是个摆设,证明军统局在这里还有地下组织存在,那存在的价值在哪里呢?”
“关东军从六月份开始,调到了菲绿宾四个步兵师团和一个战车师团,调到冲绳岛地区三个师团和一个炮兵司令部,还有大量的炮兵部队,自己组建了六个步兵师团和三个旅团,其中有一个战车旅团。”
“日军部队的调动,特别是整个建制师团和旅团还有联队,这是不可能瞒过有心人眼睛的,可我从来没有听到有相关情报发给直属站,这是最简单的监视,难道连最基础的能力都丧失了?”陈明翔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