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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殷让苏辟林下去找苏伏林,然后自己独自继续往上。

过了没一会儿,他到达了终点——血脉泉。

血脉泉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伴随着各种各样的传说故事。

但是每一代都知道,自己是从血脉泉中孕育而来的。

苏殷站在血脉泉外,感慨万千。

他上一次来这里,是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这一次来,是带着怨恨。

“陆吾。”

苏殷走进去,轻声叫了一声呆呆面对血脉泉站着的男人。

陆吾转身,神色复杂的看着苏殷,忽然低头笑了笑道:“阴玄。”

“我没想到你还会出现。”

“我只是想见你。”

“见我?”苏殷嘲讽的笑道:“怎么,想再取走一次我的狐心?”

“不……不是的。”陆吾痛苦的低下头,“不是的。”

苏殷冷漠的看着陆吾,手一动,斩魂剑出鞘。

陆吾抬起头,苦笑道:“不能说说话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陆吾看着面前冷漠的苏殷,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苏殷以前的时候。

他在涂山遇见苏殷,那是涂山族长正式立少族长的仪式。

苏殷不像出去时候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衣却坐的端端正正,雅正端庄的在他兄长身边。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苏殷,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苏殷不安分的左看看右瞅瞅,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坏事呢!

“阿殷,乖乖坐着,别想有的没的。”

苏诲瞪了一眼不安分的弟弟,警告道:“今日可不像平常,你若是闯祸父亲必定要罚你。”

苏殷撇撇嘴不高兴的道:“可是为什么那么久?”

苏诲笑了笑揉了揉弟弟的脑袋道:“耐心些。”

苏殷也不想毁了兄长的典礼,努力直起身子认真的听着父亲的讲话。

“阿殷……阿殷?”

苏殷一激灵,转头一看竟然是姑姑,苏殷眼睛一亮兴冲冲的道:“姑姑,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刚刚不是还在上面坐着嘛!

苏茹食指抵住嘴唇“嘘”了一声,看了看上面一无所知的兄长,笑嘻嘻的道:“我下来了好一会儿了,谁知道你睡着了,我叫了好几声才醒。”

苏殷抹了一把脸,悄悄的弯腰道:“姑姑你下来做什么?”

“当然是带你去玩啊,这里多无聊啊!”苏茹看啥子一般看着苏殷,催促道:“别傻愣着,赶紧跟我走。”

苏殷不放心的瞥了一眼上面,父亲正襟危坐似乎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于是咬了咬唇跟着姑姑苏茹离开了典礼。

一直注意着苏殷的陆吾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也看到了九尾狐少族长偷偷掩护他们的动作,和上面睁只眼闭只眼的族长。

陆吾笑了笑,没想到一向雅正着称的九尾狐族其实也是宠溺孩子的代表呢!

他也有些蠢蠢欲动,只是他若是溜走的话目标太大了,只好遗憾的放弃。

陆吾思绪回到现实,看着满脸冷漠的苏殷,一股苦涩弥漫口腔,他到底害了多少人啊!

若不是他,过于涂山现在还好好的,苏殷好好的当他的二公子,无忧无虑的生活在涂山。

或许会淘气被罚,但是有兄长母亲护着,父亲也不会真的舍得罚他,他还是没心没肺的笑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漠得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的天真无邪。

“我欠了你,我会还。”

“还?”苏殷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红着眼睛道:“你拿什么还,就凭你的一条命吗?”

涂山上上下下千口生命,你陆吾一条命就想还吗?

陆吾苦笑:“可是我只剩下这条命了。”

苏殷冷冷的看着他,嗤笑道:“陆吾,若是我不曾救你,就好了。”

陆吾无措的眨了眨眼睛:“我以为是瑶昭化。”

苏殷低低的笑起来,眼眶发红:“是嘛!”

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误会,然后他付出了整个涂山为代价。

“你该死。”

“你该死……”

陆吾看着苏殷的长剑,没有躲避,这一刻他觉得他等了太久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

长剑刺入两寸,苏殷突然停住,抬起头问了陆吾一个他想知道很久了的问题。

陆吾愣了一下,笑着道:“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呢,陆吾没有继续说,他知道长剑再往里刺两寸他必死无疑,喘息了两声想了想道:“我……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你骗我。”

苏殷再次往前走了一步,长剑往里刺了一寸,斩魂剑发出妖艳的光芒,带着嗜血的气息。

陆吾握住剑刃,唇色再次苍白了一个度,冷汗淋淋。

“阴玄,我若是没有遇见你就好了。”

我若是没有遇见你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痛苦。

苏殷闭了闭眼,哪有那么多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涂山的焰火冲天,涂山的血流成河,涂山的哭嚎……

回过神的苏殷用力,长剑彻底刺穿陆吾的心脏,鲜血一滴滴流淌下来,很快就漫延到血脉泉边。

陆吾笑了笑,虚弱无力的撑着身子,努力睁着眼睛看苏殷,眼里都是眷恋不舍。

都说九尾狐会迷惑人,他也不例外啊!

若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多好,这样一切都会好好的。

“我……我爱你。”

颤抖的手握不住长剑,长剑随着那人无力的倒地,陆吾一只手摸到了血脉泉冰冷的泉水。

握住斩魂剑一下拔出,深深的看了一眼冰冷的没有半点人气的苏殷,侧身滚了下去。

苏殷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往前一步,然后回过神后缓缓后退,斩魂剑剑身微微颤动,表面的鲜血被吸食干净,更加干净锐利。

斩魂剑发出翁鸣声,一跃而起飞到苏殷面前。

苏殷愣愣的握住它,转身离开了这里,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血脉泉恢复了宁静,泉水安安静静的流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

等在中间的苏家兄弟俩看到苏殷激动的站起来。

“父亲。”

苏殷瞥了一眼斩魂剑,轻轻的开口道:“走吧!”

苏辟林看了眼上面,转头看到了看着他的兄长,抿了抿嘴一言不发的跟在苏殷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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