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年,是她父母看到的江涛,所以才被江涛所杀,而唐心岩未免也成为了当年的漏网之鱼,熟悉江涛的人都知道,江涛是一个做事完美的人,他一定忍受不了这样的瑕疵,所以,也不会放过当年的这个小女孩。
毕竟当年要不是唐心岩,他可能也不会经历坠崖事件,更不会被警方和我爸抓获。
而白木莲更是江涛之前的妻子,因江涛作恶多端,最后在白木莲的帮助下,我父亲和楼明礼,才能抓住江涛,更值得一提的是,她隐瞒了江涛儿子丧生的这个事实。
睚眦必报的江涛,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女人?
还有王铁牛,虽说王铁牛并不认识江涛,但他实在也做了江涛的接盘侠,可能在江涛的心里,如果不是这个王铁牛,或许自己的妻子,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自己,甚至还为这个叫做王铁牛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儿子。
作为一个男人,这是他这辈子永远不可能磨灭的耻辱。
这三个人,不管是间接的还是直接的,都和江涛有点儿关系,但,唐心岩是被王俊伤的,也不是江涛啊。
我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沉思,半响之后,我脑中的那一根紧绷着的弦,也瞬间断裂了,是啊 ,如果江涛选择这样做,那他……也的确能假手于人,想来,这才是江涛隐藏了二十年的目的吧。
看着眼前的魏成林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瞬间就没了什么食欲,当即抬头,看着魏成林,轻声说道:“其实,你可以不做流浪汉的,随便找份工作,糊糊口,反正你也是单身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魏成林拿着一个大鸡腿,白了我一眼,说哪儿有这么容易,他流浪了十几年,在这十几年里面,他没有好的衣服穿,没有好东西吃,没有衣服,怎么去面试,就说他这身上,也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洗澡了,谁看到他会要他?
我抿了抿嘴,随即给李瞳去了一个电话,意思是问她这边还要不要保安。
后者微微一愣,说保安她一直都在召,只不过,她有些质疑,我这是要在她这边安插眼线了?
我笑了笑,说她想的太多了,随后就将李瞳的地址给了魏成林,让其明后天去找李瞳,告诉他,找到了李瞳,就等于找到了长期饭票,毕竟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扣。
随后我就付钱离开了,而魏成林却还要将这些饭菜打包,我也没管,毕竟这些菜,可能够他吃上两天的了。
“喂,苏眠,那边怎么样了?”我拿着电话,站在了街头,拦了一辆车,见苏眠接了,当即问道。
“刚刚推入手术室,最起码要五个小时,方怵,如果你有其他事,就不要过来了,有什么消息我给你打电话。”苏眠在电话内缓缓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我先回特案组,等唐心岩的事情有结果了,让她第一时间给我回复,随后我就上了出租车。
我回到特案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三点半了,特案组里面非常安静,一打开门,我就看到周宇正坐在我的办公桌前写着验尸报告,而李炎,则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看来,这几天的连续侦查,也着实把这货累的够呛。
我这刚走进特案组,周宇一边看着面前的资料,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我林希的情况,我微微一愣,说林希已经醒了,不过为了避免打扰到她休息,还是明天后天去探望吧。
后者看了一眼,嘴角微弯,顺手就将面前的这份资料放回了我的办公桌上,站起,直走到我面前,缓缓地说道:“你进刑侦大队也才一年, 其实我很疑惑,在这一年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居然从一个小小的刑警,摇身一变,变成了特案组的组长,林希曾经跟我说,你可能是一个鬼才,所有微小的事物,在你眼里都可能变成破案的关键,可是,即使是鬼才,你也是人,你不觉得奇怪吗,放在往年,嘉市的案发几率是百分之十五,但是自从你来到刑侦大队之后,案发几率却直线上升了百分之五十,方怵,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甚至都怀疑,你是自己作案,自己破,为的就是提升你的功绩吧?”
周宇的个性非常自我,他甚至一度不相信,我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才做到的这个位置,虽然,这个位置我是暂时顶替的方源,我也能理解,从小生活在优越环境中的周宇,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可能就是我走了后门。
但的确,他的这个想法,着实让我大吃一惊,因为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自己作案自己破,那么那些杀人犯,难道是主动帮我顶罪的吗?
所以说,这个人,可能这辈子,也只能做个法医了。
我看着周宇,微微一笑,而后说道:“我能理解那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你永远没有体会过一年内全年无休的状态,你更没有体会过在一个高强度的作用下,人脑维持三天连续旋转的滋味,所以,你自然不能理解我们刑侦大队的规则,有案就破,不那么无聊的去东想西想,话也说回来,法医这份工作,从你身上看来,也的确还是挺轻松的,还有时间想这些事。”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周宇,随即就从他身后走到了李炎的桌前,敲了敲他的桌子,见他一下就被惊醒,问道:“王俊在哪儿?”
后者揉了揉眼睛,指了指一旁的休息室。
我点了点头,直朝休息室走去。
这时,周宇可能也被我气的不轻,一直站在我之前站着的位置看着我,那牙齿,咬的那叫一个咯咯响,我当然也没有理他,直接一笑,就开门走了进去。
王俊被李炎带回来之后,一直就躲在这休息室内,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双眼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沙发。
等我打开门,走过去的时候,我看见王俊正被一副手铐铐在了窗边,那一双眼睛也紧紧地闭着,像是在睡觉的样子,我也没有去打扰,只想着等他醒来,我再对其进行询问。
这是案例,我主要是想在询问中,纠正王俊这一股恐怖的思想,是啊,他太过于依赖自己母亲了,所以对于白木莲的死,王俊一直都接受不了,这种情绪,被我母亲称之为割舍情感。
简单的来说,当一个人接受不了自己亲人被谋害的时候,他就会站在警方的立场上去寻找凶手报仇,而和警方不一样的是,他才不会管有没有证据,谁是凶手,全靠直觉,当然,当他觉得某个人虽然不是凶手,但自己亲人的死亡是其间接促成的时候,他也会对其实施报复。
而王俊此时,就是这种心里。
他割舍不掉母亲的情感,也淡却不了自己父亲常年不在家,一回家就问母亲要钱的这个场景,所以,在王俊的潜意识里,只要对其母亲不好的,他都会一一报复。
唐心岩如是,可能,就连王铁牛,也是一样。
我看着王俊,在那张青涩的脸上,我看到了一排泪痕,泪痕没有完全干涸,说明,就在刚刚,不到两分钟前,王俊还是醒着的。
我坐在沙发之上,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行了,这间休息室里,就只有我,周边也没有监控,别装了,给我说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王俊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我看到了他的眼神,仇恨,杀戮,是啊,这个孩子……可能……已经被带偏了。
“她该死,杀了她,我要为我妈报仇,要不是这个女人,我爸也不会离开我妈,也不会染上赌瘾,更不会让我妈一个人在家,她也不会死,她该死,那个女人该死。”
这些话从一个十七岁小孩的口中说出来,说句实话,我是怎么听怎么别扭,我注意到了他说话时的眼神,他似乎,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然后呢?”我继续问道。
后者看着我,愣了愣,说什么然后。
我抿着嘴,轻声说道:“我是问你,杀了你父亲,杀了你憎恨的那个女人,然后,你准备怎么办?自首,还是就此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把我们警方玩的团团转?或者,是跟着你身后的那个人,浪迹天涯? 你想选择哪条路?”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杀了那个女人,我没杀我爸,你别给我扣高帽,是你们破不了案,想要把这个锅泼到我的头上?呵,你也不想想,我和我妈关系那么好,我也不至于杀了她……”
“打住,我可没说是你杀了你母亲,这一切,不都是以你母亲的死作为祭奠么?利用你对那个凶手的仇恨,杀死了你的父亲,杀死了那个叫做唐心岩的女人,在这一系列的事件里面,你只不过担任了一个棋子的工作,想来,你背后的那个人,一定对你说他可以帮你吧?但你怎么不想一想,或许就是他,制造了这个局面呢?”我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王俊面前,随后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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