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燮儿。”
南慕雄道:“你是亲自去了现场的人,说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见花燮被点名,花王爷和王妃均是神色一凛,早知道这事水这么深,就不应该放任他卷入其中,但此刻说什么都晚了,希望他只是一时兴起凑个热闹,不要参与到右相,不!确切的说是翟天临的任何事中。
花燮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在众人的注视下,神情自若地转过头。
音盏正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步,突然对上双深邃幽深的眸子,怔了一下,就听花燮问道:“要不你来说?”
“好!”
回答后,音盏才发现自己表现得太过积极了。
花燮嘴角微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去吧。”
去哪儿?
音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得走到殿中央回话。
于是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平静走过去,站到王夫人身边,对着上方拱手揖礼,开口道:“昨夜……”
“大胆!”
一声青稚的斥责打断了她的话,南慕瑶板着小脸,明明还是个孩子,架子却端得十足,颐指气使地斥道:“下人回话,为何不跪!”
音盏眼眸微眯,想不通这小公主为何老是针对自己,刚才所有下人都跪自己不好特殊,而且只是单膝跪地而已,现在让她像王夫人那样双膝跪地,抱歉,不可能。
见她不动,南慕瑶小脸带上恶毒的倨傲,“怎么,难道你自认高人一等,不愿意跪拜我父皇!”
其实这样的场合,八公主是不应该开口的,哪怕音盏行为有失也轮不到她来说,但碍于其身份,加上皇上、皇后都在场,其他人也不可能说什么。
皇上的注意力都在案子身上,本来没多想,瞧见音盏后背挺得笔直,神色平静,面对公主的指责也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慌张不安,心里也不由起疑,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很难做到如此从容,况且她看着不过十六七岁,居然有这份胆识气度,实在难得。
“你不怕朕?”他问。
“不怕。”
音盏迎着他的目光,平静的开口,“在下奉公子之命出来解释案情,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不像王夫人那样为儿请命,自认礼数已到,眼下王二公子性命垂危,部分失踪者生死未卜,凶手身份尚未明晰,自当以大局为重,陈述案情为先。”
她没有刻意加重语气,一番话说得很平静,正应如此,反而给人一种“这个下人很明事理公主太无理取闹”的感觉。
花燮神色不愉,对南慕瑶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十分着恼,这丫头要不是有个当太子的哥哥和当皇后的娘,估计连出生都没机会,明明挺单纯可爱的小姑娘,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性子越来越刁蛮,说话也越来越刻薄恶毒,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还是自己对她太放纵了。
南慕雄开口后,他就轻拢手指,心想等音盏扛不住自己就出来解围,但没想到她回答得非常漂亮,避重就轻地揭过自己不跪的事实,把话题转向“大义”的高度,顺便贬低了公主故意针对的行为。
这女人,真是一点不能小觑。
皇上也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此刻若再纠结跪不跪的事,就是不顾大局了,于是微微点头,道:“确实,案情重要,你说吧。”
“父皇。”
南慕瑶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噘着嘴一脸不快,南慕瑶侧身说了句什么,她才住口,紧张的朝花燮这边看了一眼,眼里闪过几许懊恼。
但花燮根本没理她,静静看着殿中的音盏。
她侧身对着自己,黑衣之下的身体有些清瘦,衬得雪颈越发白皙,乌黑的头发高高挽起,系着一条黑色的发带,面容平静,气质不妨,竟然给人一种少年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感觉。
其实这张脸挺耐看,看多了还能看出些清秀来。
花燮心想大概是因为人白,一白遮百丑嘛,况且她并不丑,只是五官没什么特色……
音盏此刻她正在思索从哪里说起,略作沉吟后,缓缓开口道:“其实在下知道的都已经和京兆尹大人说过了,不如由王夫人提问吧,您觉得哪里有疑问,若我知道必然据实告知。”
“好!”
王夫人也果断,站起身看向她,第一个问题就十分尖锐,“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岁寒寺,并且那么巧发现了我儿子等失踪的人。”
“此事说来话长。”
音盏看向花燮,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继续道:“数日前,我和兄长来到金陵城,路途遥远以致囊中羞涩,正好看到京兆尹发布的悬赏榜,便打算调查真相赚取赏金。”
接着,她把那夜的事简单叙述一遍,道:“就这样,我参与了此案调查,才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王夫人看着她的双眼依旧锐利,“凶手是你发现的,金凤楼那只怪物也是你抓到的,这么多人参与调查都毫无进展,偏偏都给你碰上,是不是太巧了。”
这话未免咄咄逼人,但音盏丝毫不介意,甚至内心有些窃喜,王夫人的确是非常关心儿子,才会把事情琢磨得那么透,这对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那只怪物是在下抓获的,但在场的并非我一人,那日和公子一同前往金凤楼,在二掌柜的陪同下去到厨娘被害现场,无意间发现一间废弃的屋子,遭到怪物袭击这才将其擒获。”
王夫人沉默片刻,突然调转头看向花燮,“所以你们其实事先并不认识,那为何花府公子会当众承认他是你的人,并在第二天再次去了案发现场?”
花燮耸耸肩,“本公子高兴。”
说完偏头看了南慕痕一眼,嘴角笑意不明。
太子却看懂了:看吧,这就是本公子说的耳听为虚,眼见不一定为实。
王夫人柳眉拧起。
这话若是别人说的,她肯定当场就爆发了,但花燮不一样,他本来就是个随心所欲让人摸不透的人,这个答案虽然敷衍,倒也符合其一贯的风格。
缓缓收回视线,王夫人继续质问音盏,“既然你决定跟随花府公子,吃住不成问题,拿不拿赏金也无所谓了吧,为何还继续调查?”
“谁说无所谓!”
音盏撇嘴,觉得这些有钱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知道他有多抠门吗!我去王府第二日,因为没饭吃昏倒了,衣服坏了也不给钱买,就连后面拿到的赏金,也被他全部没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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