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
音盏听了他的话,心绪起伏不定,嗓子眼里仿佛堵了什么东西十分难受,她自然是不想让言雪衣出事,可嫁他……
“言雪衣!你起来别跪他,我们一定能想到别的办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言雪衣没有动,依旧跪伏在地,等着大长老收回之前的话。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这种事折腰。
音盏看得十分难受。
大长老却没有丝毫触动,冷冷道:“此事你没有资格置喙,嫁与不嫁全凭那丫头决定。”
说着转向音盏,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最好考虑清楚了,不嫁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还有……你那个朋友也是。”
池翌!
音盏又惊又怒,“你把他怎么了,我不准你们动他!”
“放心。”大长老道:“他现在好好的,但你不配合的话就说不准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你若还是不愿意,那我只好亲自送你们上路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白雾中。
音盏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对不起。”
言雪衣垂着眼帘,神色愧疚,“都是因为我才让你陷入这种困境,大长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音盏从雪地里站了起来,道:“如果是我可能遇到不测,你会冒着危险来寻我吗?”
“当然!”言雪衣抬头,对上她眼睛的一瞬又移开视线,抿唇道:“你和你的朋友,我一定会想办法送你们离开的。”
音盏笑了起来,坚定道:“不,你也要和我们一起离开!”
言雪衣身子一僵,就见音盏朝他伸出手,“我们是朋友啊,有困难当然一起面对,走吧,下山。”
朋友。
知道了他的心思,还愿意把他当朋友吗!
言雪衣手指微蜷,紧抿的唇角牵起一个轻轻的幅度,伸手握住她的手起身。
“下山。”
……
大长老没有说谎,音盏回到客房时就见到了池翌。
他在屏风后面来回走动,焦急不安的等着音盏,直到见到人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我还以为出事了呢。”
音盏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
池翌面色一僵,拍了下嘴巴,“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我就知道!那个裴三半夜跑来我房间肯定没安好心,他为难你了?”
音盏叹了口气。
要真是裴三还好办,对上他即便讨不了好也能全身而退,偏偏对上的是大长老,此人法力之深,恐怕只有银星才能与之一战。
此刻。
万圣一处偏僻的院落中,坐在屋顶负责放风的银星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里油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小丫头出事了?
自从与音盏分别后,他心里就隐隐不太安稳,总觉得会生出什么意外的变故。
现在她应该已经到了雪涡锋,有言家那小子在,按理来说不会有事,可那股超出预期的不安究竟从何而来呢?
就在这时,下方的屋门开了。
尤朵和一个全身包裹在宽袍的人走了出来,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人就裹紧衣服匆匆离开了。
银星从屋顶跳下,来到尤朵身边,“谈得怎么样?”
尤朵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情蛊该如何解,不过,我已经把父亲留下的信物交由他带回去,若是能见到大祭司,说不定就有办法了。”
银星点头,又问道:“此人可靠吗?”
“他是阿克哥的亲哥哥,我想没问题。”尤朵抬头看向夜空,“就不知道姑娘那边情况怎样,情蛊……有没有发作?”
银星想起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安,眉心也不由蹙了起来,“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花朝节,小丫头肯定会去,我们在这里最多再待半月就得启程。”
尤朵也面露忧色,刚才阿克哥的哥哥也说了会尽量帮她安排,却不能保证大祭司一定会见她,毕竟他们在神殿的眼皮底下行事,任何轻举妄动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银星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你去休息吧,我去趟江氏商行看看有没有东州的来信。”
……
“什么!成亲!”
池翌瞪大眼睛道:“就算那大长老看中你做这言氏的大少奶奶,也不至于那么急吧!哪有逼着人成亲的道理!”
音盏无奈地耸肩,“他说了,不愿意成亲就去死,连你也得陪葬!”
池翌气得双手叉腰,怒道:“我又不是陪嫁丫头,不愿意还得陪葬!凭什么呀!”
音盏:“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我们之间不存在连累!”池翌嗖地跑来她边上坐着,伸手烤着暖石,然后挤挤眼睛道:“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音盏偏头,“什么怎么想?”
池翌似乎来了兴趣,扳着手指头给她细数各种好处,“其实我觉得你嫁给言雪衣也不错,第一,这万兽楼是天下首富,三十座金山银山,富贵荣华一辈子都享之不尽;第二,言雪衣也算是天子骄子人中龙凤,论实力,我是服气的,论容貌,也就比小爷我差那么一点,你要是不愿嫁给他,倒是可以考虑下我,风流倜傥、威严孔武、君子端方、妩媚妖冶……你喜欢哪一种类型我都能满足你!”
说到后面时池翌开始频繁变换容貌,展示着何为风流倜傥、威严孔武、君子端方、妩媚妖冶……
音盏看得啧啧称奇,某种程度上来讲,变脸绝活确实有吸引力,每天换张脸不重样,既保持了新鲜感又不会造成心里负担。
“小池子,既然你把自己说的那么好,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呢?”
池翌感觉心口扎了一道,忍者吐血的冲动忿忿道:“还不是被神殿的通缉令逼的,小爷现在居无定所,四海为家,遇到姑娘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也就你幸运瞧见了小爷的真容,偏偏还不动心,哼!”
音盏嘴角一抽,连忙换了个话题,“那你为什么不留在东州,神殿的手还伸不到那里吧。”
池翌眸色有一瞬的阴沉,但很快就被他嬉皮笑脸遮掩过去,“还不是因为你离开后我太无聊了,便回来看看,毕竟这里是我的家啊。”
“行了,别转移话题。”池翌逼视着她道:“你不愿意嫁给言雪衣,是不是因为还想着他?其实还有第三个好处,你看,你不喜欢言雪衣,就不会受情蛊的支配,还能断了对花小王爷的念想,一举多得,挺划算的!”
音盏蹙眉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挺希望我出嫁的?”
“呸!”池翌翻了个白眼道:“你又不是嫁给我,我希望个毛!只是根据现状在和你分析情况,阿银那边不知道进展如何,你身上的情蛊一日不解除这命都是悬的,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其实你们不用担心的。”音盏伸手抚向心口,“虽然有时会难受,但并不严重啊,也没有所谓的心绞痛,说不定那情蛊对我没用呢。”
池翌一下就急了,看着她认真道:“你可别乱来啊,说不定现在只是初期症状,不要再想那个人了,万一严重了呢!”
音盏叹了口气,点点头。
其实不用他提醒,这段时间以来音盏很少会主动提及花燮,偶尔想起心口便发闷得难受,渐渐的也就不想了,习惯以后再也没有刚分开那几日的牵肠挂肚和心有不甘。
池翌问她是不是因为花燮才不愿意嫁给言雪衣。
音盏仔细想过了,大长老提出这个要求时,她是有一瞬想到了花燮,但这个并非她拒绝的原因,她只是从未想过和言雪衣走到这一步,与他人无关。
而花燮,音盏曾经仔细确认过对他的感觉,是喜欢无疑。
可现在她又突然不确定了,她究竟喜欢他哪一点呢,人长得好看?对她的照顾?王府给了她家的错觉,还是被亲吻时产生的意乱情迷?
为什么之前的所有悸动,现在都没了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