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感觉自己脑袋里脑袋嗡的一下,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刘婶儿又拽了一把陈成的胳膊,着急地说道:“哎呀!大成你发啥呆呢!赶紧跟我走啊!”
陈成这才坐上刘婶儿的自行车,跟着刘婶儿赶去了医院。
一路上陈成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磨牙,他不用问都知道,小海被打肯定和昨晚的那伙人脱不了干系。
到了医院刘婶儿就把陈成带到了病房里,陈海和陈文文两人此时正在有说有笑地聊着天,似乎已经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都忘记了。
陈海见陈成来了,便笑着说道:“哥你来啦!我没事儿!”
陈成看着陈海耳朵上包裹着的纱布,还有肿起来老高的面颊,脸色阴沉的吓人,牙磨的更响了,眼睛里也泛起了斑斑的红血丝,他强压心中的怒火,走到病床边,轻轻摸了一下弟弟被打的脸,开口问道:“谁干的?”
陈海还从来没见过陈成这副表情,他有些害怕地说道:“哥我真没事儿!”
“我问你谁干的!”陈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股渗人的寒意,就连一旁的刘婶儿也察觉到了陈成的不对劲儿。
陈海见陈成要发火,便赶忙说道:“他......他说他叫大东,还说让你去火车站找他,哥他为什么要找你打架啊?你别和他打架,他们好多人呢!”
陈文文也拉着陈成的手颤声说道:“是啊哥!你别和人打架!文文……害怕!”
陈成的喉结抽动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两人说道:“哥不和别人打架!小海你和文文下午就别去上学了,打完点滴直接回家休息,饿了就煮点儿面条吃,哥晚上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完陈成又转过头对刘婶儿说道:“刘婶儿麻烦你下午去给小海和文文请个假,我先回煤厂上班儿去了。”
刘婶儿盯着陈成将信将疑地说道:“大成你......你不是要去和那些人打架吧?孩子别冲动!你万一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小海和文文可咋办呐!”
“放心吧刘婶儿!我不是去和人打架,煤厂的活儿多,我要是再不回去,晚上都下不了班儿了。”说完陈成便大步走出了病房。
离开病房,陈成就去找了大夫,询问了一下自己弟弟的病情,在得知陈海不会变成聋子,但听力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之后,他便转头离开了医院。
陈成没有骗陈海和陈文文,他的确不是去找大东打架,而是要去找大东玩命的!
大东这次无疑是触碰到了陈成的逆鳞,陈成本就对自己的弟弟、妹妹疼爱有加,母亲去世后,扶养弟弟、妹妹平安长大,更是成了他心中的一个执念。
为了陈海和陈文文,陈成可以不顾自己的锦绣前程,放弃高考,也可以顶着日头,穿梭在街头巷尾干着最脏、最繁重的力气活儿,如今自己的弟弟却被流氓把耳朵给打坏了,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陈成也知道刘婶儿说的对,或许为了一家人的平安,他不应该如此冲动,去找大东算账,可他就是不想窝囊!
虽然陈成已经窝囊了十几年了,但如今母亲撒手人寰,他就是老陈家的顶梁柱,他不能让老陈家窝囊!
陈成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了,等他到了火车站以后,便准备找人打听一下大东子在哪。
陈成站在车站的中间,环视了一圈,看见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正坐在围栏上说笑,他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
陈成还真找对人了,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在火车站附近干活儿的小‘钳工’,对大东再熟悉不过了。
陈成走到几个年轻旁边,也没废话直接开口问道:“你们谁认识大东?”
一个叼着烟卷看起来比陈成大几岁的男人,打量了一下身上全身乌漆嘛黑还有煤渣子的陈成,开口问道:“你谁啊?找东哥干啥啊?”
“你认识大东是吧?带我去找他。”
“卧槽?你踏马谁啊?你说让......”
还没等男人把话说完,一把冰凉的三棱刮刀就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卧槽!你......你踏马要干啥?”男人这一惊可不小,嘴上叼着的香烟都掉在了地上。
“带我去找大东!”陈成又冷声重复了一遍。
旁边的几个年轻人全都被吓坏了,稍微愣了一下,便转头撒腿就跑!他们是钳工不是刀枪炮子,碰上这样的事儿,肯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男人见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同伴儿’全都跑了,心里就更慌了,立马服了软,开口求饶道:“大哥!我也不认识你啊!你整我干啥啊?我兜里还有两块钱你都拿走吧!”
“你耳朵不好使?谁她妈要你的钱!我问你大东在哪?!”
陈成的手上稍微一用力,男人的脖子就被扎破了,血顺着男人的脖子就淌进了衣服里。
“啊?!大哥!大哥你饶了我吧!我也没得罪你啊!”男人被吓懵了,完全不理会陈成问他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求饶。
“你把我的话听清楚,我最后问你一遍大东在哪?”说着陈成手上的劲儿就更大了。
男人能明显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阵阵刺痛,他这回终于算是听清楚陈成的问话了。
说来也巧这个小毛贼还真知道大东在哪!不光他知道,中午在火车站干活的这些小偷儿,也都大东在哪!
中午大东打完了陈海,就直接带着自己的兄弟回了火车站。
虽然大东知道了陈成是在新华煤厂上班,但新华煤厂是国营单位,即使是大东这样的流氓,也不愿意去厂子里捣乱,给自己惹麻烦,所以他就想等晚上,再带人去陈成家里抓陈成。
大东回到火车站,就带着七八个亲信兄弟,呼呼哈哈地去火车站吃饭了,其余的小弟则是各回各家。
这个被陈成用刀抵着脖子的小毛贼,也看见大东他们去了饭店,这会儿性命攸关,他赶忙开口说道:“大......大哥!你轻点儿!我说!我说!我刚才看见大东他们去......去车站对面儿的丁香饭店吃饭去了!”
说着男人还用手指了一下丁香饭店的方向。
陈成朝男人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一个挂着丁香饭店的餐馆。
陈成放下刀,看着被吓出一头冷汗的男人冷声说了一句:“得罪了。”
随后便把刮刀别回腰间,快步朝丁香饭店走了过去。
男人看着陈成离去的背影,又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颤声自言自语道:“这......这回大东也得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