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
她仔细回想着，脑袋突然有些疼。
第一次。
第一次……
见到他……
她……
阿辞。
我叫暮辞。
昭昭。
阿辞。
是我……
是谁？……
谁在叫她？
谁是阿辞……
第一次见面……
是什么？
脑子里充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些纷乱错杂的画面，那些奇奇怪怪的，相似的，不同的声音，一遍遍的从脑子里划过。
重复。
眼前有点恍惚，她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又好像，听见耳边不断的响起“昭昭”。
昭昭……
是谁？
是谁……
她有些站不稳。
边上的暮辞看出她的不对劲，伸手及时扶住她，把她拉入自己怀里。
他微微抿着唇，没讲话，但情绪显然不好。
好一会儿。
她才从这种类似梦魇的场景里走出来。
眼神清明的那一瞬间，她抬起头，看着面前人，轻声喊了一句“暮辞”。
并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就连声音，都是平淡无波的。
但暮辞的眼眶，几乎在那一瞬间就红了。
“我好像想起来很多东西，但是，又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有些无措，手指无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角。
“我……是谁？”
从前现在。
她……
到底是谁？
“想不起来，就不要在想了。”
他抱紧了她，“你只要记住，你是昭昭就好了。”
“昭昭，我们去看画展，好不好？”
“好。”
她有些木楞的应下，被他牵着往里面走。
展览馆里很安静，静悄悄的，只有小声的交谈声。
她安安静静的跟着他走，听着他念着那些画作的陈述，安静的不像是平时的她。
在他絮絮叨叨的念叨声中，她意识有些恍惚。
平时很感兴趣的这些色彩也变得没意思起来。
转了两圈之后，她拉住他的手，“我们回去吧。”
“好。”
他轻声应下。
他一路将她送回别墅，两个人的手一直没松开过。
一路无言，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很好。
并不像是什么吵架的样子。
以及在沈家工作了十几年的刘阿姨刚好出门倒垃圾，刚好就装上了两个人手拉手走回别墅的这一幕。
刘阿姨先是愣住了，在原地停留了好几秒才猛然回过神来，拿起手机给两人拍了张照给沈先生和沈夫人发过去。
——
“回去好好休息，”暮辞细心叮嘱，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我过去还有些事情，这两天可能都不在。”
“你要走？”
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她握着他的手蓦然一紧。
“不是要走，只是暂时离开。”
他轻轻安抚着她的情绪，声音温和，“暮辞永远不会离开朝昭。”
永远不会。
“我过两天就会回来。”
他郑重承诺。
“昭昭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
沉默两秒，她仰头答。
脑中的思绪还是有些混乱。
这个时间段里，或许是应该给她自己一点空间，一点一个人的空间，让她一个人，好好的理一理这纷乱的思绪。
还有那些乱走的记忆。
“再见。”
“再见。”
两个人同时松了手，几乎同时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朝昭一直低着头。
低着头走进别墅，很是心不在焉，就连站在门口的刘阿姨都没看见，直接就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关上了。
暮辞转身后，又静静的回头看了眼她的身影。
一直到别墅的门关上，他才慢慢垂眸，低头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离开了。
夙迎。
这一次，你又会以怎么样的方式，来到这里呢……
这个位面很糟，她的状态也很糟。
一不小心，就会进入到崩溃的情绪中。
他是真的担心，这一不小心，她就会陷入反反复复的旋涡之中，让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到那时，他这些所有的谋划，就会全部化为虚无了。
这么多个世界，这么多的感情。
全部……
都变成泡沫了。
真是，难办啊。
他一边走着，一边低着头看自己手中的线。
掌纹淡到几乎没有。
就像他本人。
就像他和她。
他轻轻笑了声，走到没人的地方，身影一点点的消失了。
——
这边。
正在开着会的沈夫人收到刘阿姨的讯息，随手点开看了眼。
对自己女儿的消息，她一般都是很在意的。
就算是在开会，台上正有员工在进行分析，她还是低头点开认真看了眼。
只是一眼，沈夫人当即就站了起来。
随着她这个站起的工作，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安静。
台上正在进行解说的员工也愣住了。
“没什么，”沈夫人压下心头的惊讶，轻咳了声，坐下，“你继续。”
员工点头，随着她坐下的动作，继续自己的解说。
沈夫人却没什么心思继续听了，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张照片。
会议一结束，她立即踩着高跟去了沈先生的办公室，夫妻俩一起研究了一番那张被刘阿姨发过来的，拍的极其模糊的照片。
“珺珺这是，背着我们偷偷恋爱了吗？”
沈先生一脸狐疑，“肯定是啊，你看这，两个人手都牵在一起了……”
“我可从没见珺珺和谁这么亲密过……”
“珺珺平时连跟人说句话都少，怎么突然就恋爱了啊……”
“也不知道这个男孩子是什么来头，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啊……”
“别的坏心思就算了，我就担心我们珺珺的病……”
“唉你说，我们珺珺和别人恋爱了……那以宁那孩子……”
夫妻俩研究了一番之后，陷入了焦虑之中。
一方面高兴自家女儿终于愿意和别人交朋友了。
一方面有担心那个自己女儿认识的那个男生居心不良，会对自己女儿造成伤害……
一时之间，夫妻俩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但两人还是一同达成了共识，决定暂时隐瞒这件事，不去问自家女儿这件事情。
两个人决定偷偷的去调查一下和自家女儿关系亲密的那个男生，然后再旁敲侧击的问问女儿究竟是什么情况。
——
这两天，朝昭一直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假期她也不出门，就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
到了饭点就下楼吃个饭，然后又继续回到房间里。
偶尔她也会画画，或者是在本子上乱涂乱写。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所以刘阿姨也没觉得她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照常向沈夫人汇报一下她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