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域十方。
最近魔域和神域的力量都很不稳定。
两界交汇处常有奇怪的光芒浮现。
力量波动很大,好像在争执,又好像只是一道绚丽的光辉。
这光辉隔几天又出现一次,可把住在附近的人吓得要死。
担心这担心那的。
生怕又出什么乱子。
他们可还记得,千年前那个混乱的时期。
不过说起来,当初那两个魔头自相残杀,打得两败俱伤,彼此封印了对方在对方的宫殿中,那两座宫殿除了前些日子闹过一些奇怪的现象以外,这千千万万年来,一直都是正常的。
毫无波动。
那两个魔头也再没冒过头,任凭这三域十方的人如何如何议论他们,也再没人追究过什么。
再也不会有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头,一听人讲起朝昭的不好,就动手杀人的。
说起来倒是意外。
千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决战之后,不仅两座宫殿被封禁了,就连附近的植物动物,也纷纷陷入了沉睡,听说神域和魔域中的一些其他人也受到了波及,陷入了封印中,一直一直沉睡着,没有醒过来。
但到底是哪些人被封印了,最后又如何了,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这些天两界交汇处的奇怪光芒,倒是让不少活的很长、年事较高的人,想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想起了那个纷乱的时候,那个惹得三域不平的魔头。
小辈们还好奇的凑过去看那些光芒,看着看着,就被家里的长辈拎回去教训了。
“谁知道里面会冒出个什么东西来,你这么个小东西,就敢去瞎闹腾……!”
一穿着广仙流云裙的仙子揪着自家孩子的耳朵,把人从那边带回去。
那边还有几个孩子在那探头探脑,“小耳朵又被他娘揪回去了……”
“我家爹就没时间管我……”
“小耳朵可真惨,天天被他娘揪耳朵……”
“你们几个小崽子,也赶紧回去!”
那边的仙子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转过头来,“那地方可不是你们能去的……”
仙子的话还没讲完,就蓦然看见那边出现了一道冲天的红光,其中混杂着些许微淡的蓝光。
但由于蓝光颜色比较淡,被红色掩盖了不少,只能看见隐隐的颜色,不细看的话,倒是看不出什么。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魔域中央,一道绯红的光芒冲天而起。
冲天的红光亮起来没多久,旁边冲天的魔气也迅速蔓延,循着方圆好几里的距离延伸。
一时之间,魔域的天空变成了黑红一片。
神域这边也隐隐泛着红色的光芒。
“这是……”
仙子看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会是发生了什么,连忙拉着自己孩子就往外跑。
被拉着跑的孩子还有些懵,有些愣愣的问,“娘,咱跑什么……”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孩子可从没见过这阵仗,“魔头回来了,快走!”
黑红一片的魔域陷入了惊恐之中。
原本居住比较靠魔域中央的那些人纷纷卷着东西往魔域外边界跑。
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威风。
倒是有些胆子大些的,还兴冲冲的往最中央那边赶着。
——
神域。
天空被染红的那一瞬间,坐在亭子里下棋的君归泠最先感知到那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他捏着棋子的手微紧,有些紧张的抬头望天空看了一眼。
“朝昭回来了,”坐在君归泠对面的白发男子略有所感,若有所思,“这三域又要有一番波动了。”
“朝昭回来了,阿沅也该醒了,”说到这,白发男子微微叹息了声,颇有些无奈,“想去,便去吧。”
君归泠闻言,动了动唇,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他起身,朝着白发男子作了个揖,“归泠谢过父君。”
而后便迅速离开了。
白发男子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身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
“孩子们的路,自然有他们的走法,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一身着浅蓝色衣裳的仙子从那边走出来,走到白发男子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虽说阿沅生而情感缺失,对什么感情的感知都都比旁人迟钝了很多,但归泠,这一心所求,最后也未必是一场空。”
孩子们的未来,就让他们自己去追寻吧。
他们过多的干涉,终究是不合适的。
——
魔域,昭域。
沉寂许久的宫殿终于打开了它的大门。
绯红的光芒从宫殿顶部冲天而起,经久不息。
仿佛在为主人的醒来而欢呼。
宫殿周围的层层封印渐渐破碎,最后化为虚无。
封印了千年的宫殿,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宫殿中央的洁白冰柱内,少女睫毛微微晃动着。
许久。
冰柱由内致外,一点点破碎,分裂,最后化为片片光辉,消弭在空气中。
少女漂浮在半空中,绯红的裙摆无风自扬。
她缓缓睁开眼眸,慢慢的落在了地上。
空荡的宫殿里十分安静。
片刻后,一把黑色的长剑从她身后破土而出,从空中一闪而过,没入她的手腕,化作了一个好看的古朴手环。
身着红裙的少女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开始迈步往外走。
她走的很慢,但一直没有停下来。
随着她的走动,宫殿里的一切慢慢的活过来,窗边开始有了风铃的晃动声,轻轻的风吹过宫殿的门。
她挥手,面前无形的屏障落下,外面的光一点点透了进来。
门外站了许多人。
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但大多是陌生的。
她站在台阶之上,垂眸静静的看着底下站着的穿着各样的人,微微歪了下头。
“恭迎吾主!恭贺吾主平安破封归来!”
底下的人看见她出来,就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片刻后,齐齐低头行礼,恭贺她的到来。
随着他们的行礼,一抹白影飞快的飞来,直接越过人群,飞至台阶上。
“你醒了,阿沅怎么样?”
人还没站稳,声音先传了过来。
穿着一身红裙子的朝昭瞥了他一眼,眸中没什么情绪,“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没礼貌。”
她轻飘飘的开口,对着台阶下还行着礼未起身的众人摆了下手,转身又回到自己的宫殿里。
一边走,还一边捂嘴打了个哈欠。
“先别急着问阿沅,阿辞呢?”
一边走,她一边问,提起“阿辞”这两个字时,声音都不自主的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