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着不安与沉闷的风停留在了蒙德的城门外,产生的飓风惊飞了桥上的鸽子,
孱弱的血肉之躯怎么可与往日的天空之主比拟,它们被飓风切成了细密的肉屑,如果不是掺杂了羽毛和内脏,随便舀一勺都能直接拿来当饺子馅。
旁边看呆了的提米浑身颤抖,打量着天空中巨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身影,愣了会,很明智的没有出声指责,又想起大人吓唬不听话孩子的故事……
“葛瑞丝妈妈!有魔龙!!!”他这么叫喊着,飞速的跑回了城镇。
徒留半空中的巨龙忍受着痛苦,残存的理智艰难理解了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怔了怔,似乎是这句话比毒血带来的疼痛更甚。
长达百年的沉睡,蒙德的众生早已忘却了天空中的死战。
……
在房顶被无情掀飞的时候,若木正躺在床上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昨晚又砸了迪卢克一身药水,心情颇好的找了个露天酒馆喝了个烂醉,到天亮才睡下,在睡前他还在感叹,蒙德的氛围真是有毒,自己都成了酒鬼。
睡眼惺忪的揉了揉头发,他还有点没摸清楚状况,看着陌生的天空……
等等!陌生的天空?
在略微回笼了一下昨晚的记忆,不确定的拍了拍身下柔软的床垫后,他才十分的确定,自己昨晚没有睡倒在街边。
看了看墙上房顶被齐茬断掉的痕迹,他彻底清醒了,带着点起床气下床拉开摇摇欲坠的房门。
随着他走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那扇房门终究是再也承受不住太多,轰然倒地。
他看到了蒙德城门外漂浮在半空中美丽的六翼风龙——特瓦林。
即使被腐毒的恶血折磨,浸透腑脏,痛入骨髓,他依旧美的不可方物。
“巴巴托斯……”巨龙忍受着痛苦的声音回荡在蒙德上空,“我的旧友,我需要你的帮助。”
可城内却没有传来熟悉的琴声,曾受保护的人们如今慌忙地逃避,没人会注意到巨大的生灵带着痛苦的嘶喊和求助。
他们在口中拼命疯狂的呼喊……
“魔龙来了!”
空中的巨龙等待着,希望曾经的好友可以向他伸出援手。
即使力量不比往昔,且每次行动都会带来无尽的苦楚,他依旧没有选择降落,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座城市那些小小的生灵经受不住。
他能感受到,好友的气息就在城中,他就这么默默地等待着,坚信昔日的朋友奏起熟悉的乐章,无论是将那腐血带来的无尽痛苦祛除,还是将他彻底镇压。
可他等来的却不是能够缓解痛楚的乐声,而是……城内小小生灵抬出的攻城使用的巨型箭弩。
蒙德曾经因为魔龙乌萨的原因,即使大团长法尔加带走了大多数精英,但其他人也多少经受了这方面的培训,反应的很是迅速。
可正因为带走了大部分精英,剩下的这群人根本没人能认出来教堂穹顶上所绘和祖辈口口相传与他们同源的四风守护之一东风之龙。
……
在琴得到六翼巨龙奔袭蒙德城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什么,慌忙地起身,要赶赴城外会面。
只是安娜斯塔西娅动作更快,将她堵在了骑士团门口,她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却硬生生激发了几分怒气,前来问责,显得不伦不类。
而在看到骑士团的人抬出了那些巨型杀器后,更是一改之前死缠烂打咄咄逼人的做派,打道回府了,轻飘飘留下一句:
“看来蒙德的骑士连我这个外人都不如。”
纵使一贯对这个不断找她麻烦的异国使节不满,琴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
城外胜负不会有任何悬念的战斗一触即发,却被人出声打断了,刻意压低略带稚嫩的声音喝止了将要激发弩箭的骑士。
那些人后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半大孩子的制止停下了动作。
巨龙和骑士都看着从城内匆匆赶来的少年,那人裹着一套不太合身的黑色大衣,身后的红色猫尾晃啊晃的,灵巧的挤开身前的骑士,站在了巨龙的下方。
漂亮的龙目打量着下方小小的人,所剩不多理智和记忆告诉他眼前的人气息很熟悉。
事实证明……打听八卦无论是龙还是人,都很喜欢。
“莱艮芬德家的小子?”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又看了几眼少年的猫耳和猫尾,“和清泉镇的凯茨莱茵家族通婚了?”
迪卢克的脸色更黑了,半夜又被人浇了满头满脸的变身药水不说,现在又被巨龙质疑血统,干脆也不提这一茬,“四风守护东风之龙特瓦林,尊敬的巨龙,风神并不在蒙德城,事实上他已经近千年未曾现世了。”
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的若木闻言点了点头,严格来说确实是千年未曾在蒙德以神明形态现世了,五百年前风龙与杜林死战时,巴巴托斯应召去往了现在已经覆灭的古国坎瑞亚。
待他回来时已经找寻不到特瓦林的踪迹。
“你说他不在蒙德?”巨龙的眼瞳盯着下方的人,“可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附近。”
巨龙闭着眼仔细感受了一会,腐血已经让他的知性和感知力大不如前,但依旧准确发现了躲在一旁的故友气息。
“可他就在那啊……”
他一扇翅膀带起的风将若木藏身的草丛掀飞,龙目愤怒的盯着他。
若木:???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巴巴托斯竟是我自己?!我怎么不知道。
他现在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好久没见那个不靠谱的诗人了,为什么自己的攻击再也不会带起风声和感受到阻力,合着在这等着坑他呢。
看了别人这么多乐子,这下倒好,被别人当乐子看了。
……
璃月港内
身着华服的男子招待远方而来的故友,感受到异国刮来不再轻盈的风,看着将自己珍藏美酒如喝水般一饮而尽的诗人。
“以普遍理性而论,你如今出现在璃月港内已是越界。就这么把事情抛给旁人处理,倒是颇有你的风格,可你就真的如此放心?”
“诶嘿,老爷子别那么死板嘛。”诗人笑嘻嘻的,又为自己倒上一杯美酒,拿起无比贵重的方杯转了两圈,犹豫着这次从那一面下嘴,“她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也不能落后啊。再说多一重准备总是更稳妥一些的,倒是你,真的想好了吗?”
男子看向东方与天接壤的蔚蓝海面,金色的眼瞳中微微闪过的情绪已经告诉了桌子对面的人答案。
“难得你自己送上门,我们也该算一算你逞口舌之快编造两国神明不实之事的账了。”
“别啊,老爷子!”诗人赶紧跳到一旁,“你敢说你这的说书人讲的东西就一定为真?喂,下手轻点,你再这么打下去,回头我把那东西交出去会死的!”
男子听着他的话,轻声笑了笑,这个嘴里没多少实话的酒鬼诗人,更是加重了几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