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将荧和派蒙吸入异空间后,顺着之前留下的坐标打算强行进入雷电真残存的意识空间。
与进入雷电影的一心净土不同,通往雷电真意识空间的通道被无穷无尽的战斗影像填满,空间的坐标像是随着时间一道流动。
树木枯荣,沧海桑田,从雷电真影姐妹出现在稻妻的土地上,一直延续到魔神战争结束,面容如月的鬼族少女变得丑陋不堪狰狞扭曲,黑翼的男子葬身于巨蛇之口,再到漆黑灾厄的来袭,白发的狐耳女子将灾厄拦在最后的一方净土之外,而自己消失在了没有一丝光亮的漆黑之中。
雷电影的怀中抱着与她有着相同面容的女子,怀中女子本应编织的一丝不苟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开来。
她浑浑噩噩的行走在稻妻近乎支离破碎土地上,曾经出刀时在眼中翻涌的雷光已经消失不见,行至影向山下时,她驻足盯着神社中那棵巨树看了一会,走进了一处洞窟后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气力瘫倒在地。
即使这样,她的手臂仍旧在倒地前死死地护住怀中再也没有生命迹象的姐姐。
曾经的影像戛然而止,之后出现在通道内的画面是雷电影与雷电将军无休无止惊心动魄的战斗。
若木怀疑眼前的画面一部分是雷电真曾经掌握的关于永恒的力量,而另一部分,是雷电影即将要踏出的道路。
既无想后,背负众人的梦想。
他在思考在众多的坐标中哪处降落最为合适时,突然有了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那是一种玄而又玄,难以捉摸,跨越了岁月、时间、过去、未来及因果的感觉。
就像有人在一条湍急的河流甚至波涛汹涌的海中,准确定位到了像是一滴水般此时此刻只存在于这条时间线下的自己。
那本《日月前事》自己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整个提瓦特能拥有这种能力的他所知道的也只有一人。
伊斯塔露。
随着他在心里默念出的名字,空间内众多的影像碎片的运动停止了一瞬,之后其中一片中散发出微小的光芒,像是有意指引一般。
在他接触到那枚无数坐标中被标记的那枚影像碎片时,被注视的感觉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被空间中的无数浮光掠影般闪过的影像产生的无端幻觉。
随着那枚影像的残片在视野中急速放大,他也到达了这次的目的地。
雷电影持着梦想一心眼中雷光翻涌,一如千百年前魔神战争时战无不胜的她。
如今的她,为了重新诞生的守护之物而战,数百年间不眠不休的战斗让她周身的气质凌冽异常,身后的诸愿百眼之轮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双眼会被炽热的愿望与梦想灼烧一般。
她所背负的是投向天光的万千视线。
手中的梦想一心也随着她身后的诸愿百眼之轮一般闪耀,让雷电影有与她再次并肩的感觉。
熟悉而又陌生……这把诞生之初就从未被雷电真挥动过的没有开锋的兵刃陪着她度过了最艰难的五百年。
就好像她始终就在自己身旁,从未离去。
持薙刀与雷电影战斗的雷电将军那几乎从未有过什么情绪的眼睛中也闪过些几分赞许。
无数场战斗,她一次都未落败,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
永不磨损的意志终将在踏出新的一步拥抱向未来她面前让步。
荧旅途中所见到的第三位执政,也如同风岩那两名最初的执政一般,选择了相信人类本身的力量。
……
雷电影和雷电将军的最终决战终于分出胜负,梦想一心散发的光芒中,有声音响起,那是前代雷神留下的些许微弱的意志。
在决战中雷电影发挥出梦想一心所有力量的那一刻,保存在其中的意志终于被启动释放出来。
雷电影在过去种下了神樱树的种子,使其在未来发芽,漫天纷飞的樱雨中,她静静地注视着飘向远方的花瓣,眼中闪过些不舍,更多的却是坚定。
她的改变或是说成长也许迟了些,但总归不算太晚。
……
坐在乌有亭内的若木仍旧没想明白曾经帮助过巴巴托斯,后又给阿倍良久启示为白夜国国民建立大日御舆,又给了雷电真提供帮助的伊斯塔露为什么会为自己提供指引。
而在接触了雷电影在意识空间种下的神樱树后,他的体内涌入了一股新的力量。
低头看着出现在手指上的雷光,他有些失笑,合着荧靠摸神像得到元素力,自己更直接,靠着摸神明么?
这份力量雷电影似乎没有察觉,那大概率不是她有意或无意的给予,那么这力量的主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空间中的那个节点,恰好是一切的结束,也是雷电影重新的开始。
究竟是为了曾经为雷电真提供帮助后的扫尾,还是因为自己……
他晃晃脑袋,打散这种没依据的想法,看向桌子对面的两人。
“他那酒量确实该练练,你别挡了。”
雷电影在决战中赢得了修改法则的权利后就匆匆离去,稻妻停滞百年,她要忙的事太多,索性让银丹招待一下自己和荧。
酒过三巡后,哪怕一口没喝仍旧被酒气熏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万叶靠在银丹的肩膀上眼睛微微眯起,荧接到了一封来信后也拽起哪怕包餐后依旧有些意犹未尽的派蒙离开。
“万叶他啊。”
青年注视着靠着自己肩膀的少年,眼中含笑,“这酒量恐怕是练不出来了。”
现在的两人与以往已经有了极大地不同,曾经结伴而行时的普通衣着被华贵的面料取代,身上也逐渐有了些高位者的威严。
一闪而逝的雷光终究是引得潇洒不羁的清风驻足,短暂的相汇后代表一人命运的丝线断裂,随后再度相交相互纠缠,直至不分彼此,投身于信仰神明的那场经得住磨损的伟业中。
或者说,他们早已参与其中。
稻妻的未来,有着他与他,确实是让人放心不少。
天色渐晚,若木也打算起身离开。
在乌有亭外,他看着逐渐热闹来的花见坂,青年与少年在灯光下拉出的长长影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被按下暂停键停滞百年的国度,在今日后终将迈出崭新的一步。
随着人类的全力奔跑,曾经的一切都会逐渐改变被远远地落在身后。
至于这种改变对未来的影响,那就只待后人评说了。
在离开的两人身上,若木感受到了神明眷属的气息,他们还有着漫长悠久的岁月,总有能看到的机会。
事情的疑团越来越多,他也懒得去想那些迟早会被揭开的谜题,至于心中的疑虑与不解造成的烦恼,他一直有着极好但却另类的发泄方式。
与其难为自己,不如难为他人。
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他人。
他要找个幸运鹅把一顿坏水都倒在他头上,
做人没必要精神太正常,反正执行官的精神状况不怎么稳定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