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有着淡青色长发的少女猛地从睡眠中惊醒,从床上直直的坐起身子,重重的深呼吸了几次。
她伸出手捂了捂上有些阵痛的额角,自嘲的笑了笑。
“果然是年龄大了吗?”
她起身,赤着脚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户,看着窗外深邃静谧的星空与高悬的明月。
尽管辨识星辰并非她所擅长的学科,但她仍能精确的辨认出夜幕中的每颗星星。
一切一如百年前一样,不差一丝一毫。
只是星辰与明月所照耀的不再是同一批人。
被奇怪的梦惊醒,从相对陌生的环境醒来,导致完全没有睡意什么的听起来完全像是小年轻的思乡情结,她倒是完全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明明如今的须弥人是不会做梦的,就连这个须弥几乎众所周知“规则”似乎都将她遗忘了。
明明离开家乡求学时她没有丝毫的彷徨,如今却隔着触碰不到又厚重的时空想念起了曾经的一切。
在梦里,她赤着脚跑在一条长长的、窄窄的街道上,黑压压的天空中下着暴雨。
怎么跑也看不到尽头。
明明梦中不应该有着什么触觉,却能清晰地感知出体温迅速的被雨水带走,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雨点砸的生疼。
她坐在飘窗上,盯着窗外的星空想,果然是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吗?
完全招不到学生,提出的课题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毙,还申请不到经费。
百年的时光匆匆流转,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让被时间遗忘在角落的她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适从。
尽管不想承认,她的内心是有些恐惧的。
世界变化的太快,一切的一切让她觉得如此的陌生。
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她就像……不,她就是闯入了错误的时空。
她穿着早已不再时兴的衣服,吃着传统做法的餐食。
就如同是自我保护一般,像个老顽固似的排斥着所有她觉得陌生又新潮的玩意,也只不过是为了抓住曾经的片缕,却终究只是徒劳。
她坐在床边,吹着夜间微凉的晚风,直到天边出现了些许的亮白,街道上也零星有了些行人。
“唔……”她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随后揉了揉有些干涩的双眼。
可喜可贺……吗?这次睡意追上了她。
在躺到床上重新进入睡眠前,她在心里想到,等睡醒了就再试着努力一下。
名存实亡的导师什么的……太没有面子了啊。
真希望与自己理念不合的大贤者能换个人做,没准项目还好通过些。
如果非要做梦的话,就让我在梦中见一见……
……
“荧我们回须弥城吧,休整一下也该去参加花神诞祭了。”
处理掉解除了罐装知识后开始发狂的密兹里后,荧看着那个虽然面无表情,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终于下班了,没事不要打扰我的“同伴”,冲着派蒙点了点头。
“那艾尔海森,我们先走了。”
艾尔海森冲她们点了点头,在两人走后,他摸了摸在风纪官来之前被他藏起来罐装知识。
“嗯……接下来是先处理这个东西,还是先写大人物们要的报告书呢?”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踏上了回程的路。
“算了,明天再说。”
……
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的花神之舞为阿扎尔留下了过于沉重的心理阴影。
他现在别说看到舞蹈,光是听见这四个字,都咬牙切齿的。
哪怕是在一切布置完毕的虚幻梦境中,他都没有一丝一毫为那个空有神明名头外一无所有的无能神明庆祝的打算。
而所谓的将治理须弥的权力重新交于小吉祥草王本就是谎言。
所以,在最后的时刻,阿扎尔带人飞速的搅黄了用于压轴的花神之舞。
而用的借口是……
愚人众中意图颠覆须弥政权的第十二席执行官「先知」准备在权力的交接仪式上刺杀草神抢夺神之心。
所以,仪式暂时中止。
已经回到须弥城,准备在广场上观赏花神之舞正确打开方式的混在人群中的若木顿时气笑了。
我要刺杀草神?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好家伙,这是要把自己彻底用烂掉啊?
他看着广场周围用于布景的紫红色帕蒂莎兰表情玩味。
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后,还是将梦境的主体设置在了花神之舞的主角上吗?
看来阿扎尔怨念确实挺深,制止的时间偏偏就这么恰到好处,即使在梦中也不想见到这支舞蹈的出现。
而另一边,迪娜泽黛看着阿扎尔出面制止了仪式的进行,顿时眼里的光变得有些暗淡。
没能为小吉祥草王送上祝贺、没能看到花神之舞……
果然还是有些遗憾啊。
……
“大贤者大人。”塞塔雷面色显得有些犹豫,“已经准备就绪了。”
“那就开始吧,用最大功率。”他看穿了塞塔雷心中所想,“能为新神明的诞生献上他们微乎其微的力量,他们应该感到荣幸。塞塔雷,我很看好你,但愿你别走错路。”
“毕竟,你也不想回到什么都没有的沙漠中吧?”
“是,大贤者大人。”
……
随着一声有些刺耳“滴——”声,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罪恶的计划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