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圣怒
现在的朝堂越来越人性化，天气太冷，还未到十一月京城就被大雪覆盖。在大明宫左右安放了十个回风炉，虽然国家大事不可能闭门商量，比以前起码要好很多。
李豫的心情还算不错，快到下朝的时间，要不是今日所奏之事太多，他已经让大家回家休息。
老天帮了忙，边界的几路进攻被大雪封堵。他招的十万兵正在刻苦训练，待明年开春，就算不能出去攻击人家，守城是绝对没什么问题。
说了好一会边界大事，大家冷场没多少时间，在末端的赵麻子走出来，给他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皇上，今年的雪下得太大，土豆怕是要受些影响。”
他长叹一声，也不知是谁将雪说成祥瑞，天气越冷庄稼的收成越是不好，这个道理他很清楚。
“赵爱卿，大概能有多少收成？”
赵麻子哪知道具体有多少，眼看土豆没多久就能收获，没想到会下这么一场雪。李豫的话又不能不答，想了想说：
“再怎么样也比种的时候强些，大概在两三倍左右。”
“不知卫州如何？”李豫没有将天灾算到赵麻子头上，下面的卢杞接道：
“这么大的雪，卫州想来也好不了多少。万幸始终有增加不是减少，为了保存这些土豆，还得多挖些地洞才行。臣以为最好挖在库里，这样更暖和些。”
被卢杞一提起，大家又将重心转到土豆身上。就如他所言，只要不会减少就是万幸。结果越说越远，张延赏和几个大臣提出，明年分一半的土豆到江南一带种。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上朝的时间一点点过去，土豆的事还在争论，一个他比较熟悉的小爱卿进入宫殿，将大家的争论暂时打断。
陶林将两个未婚妻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他虽是小官，但在大家心中的地位不低，宫内宫外都有他休息的地方。
原想等李豫下朝，在外面等到下朝的时间还没有反应，他终于忍不住进来面圣。
“皇上，微臣有何将军那边的消息。”
在外面他早就想好，什么大事也不用编，何浩然的一切事皆是大事。李豫果然来了精神，现在何浩然已经将能惹的都惹了，几个王爷也在示好，再没有让他心惊之事。
“是浩然的消息吗？陶爱卿有什么事只管说。”
他扫了眼左右百官，一脸为难地说：
“这事有些不好说出口，只能暂时说给皇上知道。”
他可不是赵卫那种地位的人，大家虽有些不满，谁也不敢轻惹太医。李豫见耽搁大家不少时间，挥了挥手：
“下朝的时间已过，众爱卿都回去吧！”
不少官员在背后瞪了几眼陶林，三五成群走出宫殿。
“陶爱卿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以为百官退去，陶林可以讲出何浩然的事。没想到对方还是一脸为难，看了眼在李豫左右的宫女，甚至将在一旁侍候的莫琛也一并盯上：
“皇上，此事关系太大，不容耽搁，快将他们都退下，臣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
李豫终于不淡定了，以为何浩然又发生了他无法想像之事。没有发火，很配合地将其他人撵走，只留下莫琛一人：
“快说，浩然到底发生了何事？”
陶林知道莫琛，是李豫的绝对心腹，但窦文场又何尝不是？壮着胆走到御桌着，对拦住他的莫琛说：
“莫公公，还请你走到门口，这事我只能私下给皇上说。”
莫琛发火了，知道他算是何浩然一党，要求太过分，淡淡盯了他一眼：
“陶大人，你信不过我，我也信不过你。陛下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你今日要说不出个所以然，这般行为谁也保不了你。”
“不用让他回避，陶爱卿快说。”李豫也发火了，就算何浩然给他说秘密时，多数时间也有莫琛在场，并没有让对方退下。
面前的两人谁也惹不起，陶林不敢再提要求，朝后面看了一眼跪下：
“皇上，窦文场他与人合谋要挟持你。”
他的声音不大，说完后冷清的大殿仿佛如画，人与物都静止了。过了一会才由莫琛厉声问出：
“陶大人，你可知道这话的严重性？要是没这回事，洛阳郡王也保不住你。”
他现在很后悔，怕莫琛和窦文场是同伙。真要这样，莫琛的武功他虽不知道有多高，能当皇上的贴身太监，怕是一般猛将也不是对手。想了想只得赌一把，将今天在窦文场府上发生的事说出。
后面的李豫终于忍不住了，指着莫琛大叫：
“快去传尉迟恭。”
事情太大，陶林没能做任何反应，被莫琛一把抓住，像提小鸡似的将他提到门口，叫进来一个太监吩咐几句，才又随他回到李豫面前。
“此事你真听清楚了？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陶林捏了捏手臂苦笑道：“我哪敢欺瞒皇上，今日幸得窦文场府上的两个丫鬟提醒，我才知道窦文场有异，将他的人全部赶出去。要不然就算他说出那些话，我也没命回来给皇上报信。那两个丫鬟一个叫常小梅，一个叫姜春芳，两人暂时被我安排在太医署，可叫她们来对质。”
常小梅两人见过李豫，这次见面不同，关系到她们的生死。身体一直在发抖，断断续续将事情说完，和陶林所说并无出入。
“啪”一声大响，坐在龙椅上的李豫再也忍不住，气得双眼发红：
“好好，又想出个鱼朝恩。不、比鱼朝恩更甚，鱼朝恩起码不敢明目张胆谋反。窦文场，枉朕如此相信你，你虽然敢做出如此事。尉迟敬，去将他府上之人全部抓来，一个也不许放过。”
李豫是气胡涂了，尉迟敬提醒：
“皇上，抓他府上的人简单。如果窦文场真有谋反之心，所牵连的怕不止是他一人。神策军、甚至宫里的禁卫、内侍，还有与他合谋之人。皇上，不如叫汾阳郡王进宫商量一下，看事情如何处理。”
李豫越想事情越是严重，大冷天额头上冒出一些汗水。窦文场是三大太监之一，挟持他比起千军万马更为容易。
他清醒过来后，一时间想到许多人，连张延赏他也不完全相信。当然眼前这几位，何浩然郭子仪等他没有怀疑，同意派人去叫郭子仪。
他们的安排陶然等不得，提醒道：
“皇上，臣给窦文场扎了几针，要是时间一长，怕对方永难醒过来，还得快些回去救治他才好。”
“你可有好的主意？”消息是陶林报上来的，李豫不可能怀疑。几人没商量多久，陶林带着两个未婚妻离开宫殿。没过多久，郭子仪进宫。
……
宗平等得心急，终于等到陶然。对方没有失信，带来了一位太医，竟是一位太医教授、陶然的师父谢汉田。
这下将一帮等急的太监护卫高兴坏了，太医署谢汉田的名气最大，早就大过他的师兄万玉。来到窦文场卧室，比陶林安排更好。当着他们的面施救，忙了好一会，听到窦文场一声重重的喘息。
“你们过来摸摸，看窦公公的烧退了没有。”
几个窦文场的心腹太监过去一一检查，当场就给谢汉田跪下：
“多谢谢大人救治我家公公，他的烧基本上退了，只是为何还不醒来？”
谢汉田已经从陶林口中知道事情内幕，他很为自己的徒弟高兴，这件事有多严重还不清楚，但绝对是个了不得的功劳。
为了配合徒弟，他使尽手段，将对方从深度昏迷中救醒。要不是他，窦文场永远不会清醒过来。
“窦公公并非只有风寒这一项，唉！他烧得太严重，大脑里面一些东西被烧出病来。说这些你们也不懂，要想彻底将他治好，必须要去太医署才行。否则就凭你们这里的条件，将他治好以后也会复发。”
几个太监哪敢阻拦，乖乖送窦文场到太医署，眼睁睁看着窦文场被抬到一间手术室，宗平惶恐问：
“陶太医，谢大人将公公送进手术室干什么？难道要在脑袋上动手术？”
宗平说完几个太监终于恐慌起来，陶林将他们的话打住：
“你们懂什么？在古时华神医就能给人动脑袋手术。这是我太医署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多，你们千万不可说出去。要不是窦公公这样的身份，根本就享受不到。这个秘密不能说出去，怕别人说闲话，你们不能在此逗留，全都离开这里吧！好了我会去通知你们的。”
宗平有些不放心，将他拉到旁边问：
“陶太医，你觉得小梅两人如何？那可是专门侍候公公的贴身丫鬟，公公一直没值得将她们送人。”
陶林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半真半假说：
“她们非常不错，可惜为了救窦公公，没时间与她们亲热，我想多留她们几天，你看？”
“陶太医不用急了，”宗平咬咬牙自作主张：
“只要能将公公治好，她们就送给陶太医。”
几个傻瓜被他忽悠走后，李豫带着一群太监和侍卫走进太医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