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郎表情很淡,不为所动。
青狐主突然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也还在查,她虽然和这件事有关,但绝对不是主谋,你信我吗?”
谢三郎抿了口茶水,依旧不说话。
信与不信,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
青狐主看起来就是有事瞒着,他不会全信。
“她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青狐主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承认。
谢三郎眯起双眸,讽刺了声:“看来就是你那位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了,真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你们还能在一起。”
青狐主脸上多了些难为情。
很多事都不好说,人的一生肯定会有变故,他与她不就是,错过了再次相见,肯定要把握住。
“你都有喜欢的人了,我为何不能与她重新在一起?”青狐主突然信心满满地问。
谢三郎目光多了些古怪。
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青狐主,这是他第一次对青狐主有情绪。
不然平时都无所谓的。
“你觉得我们一样?”
青狐主道:“有何不一样?”
谢三郎抿唇,将茶杯放下道:“我记得听你说过,你的白月光早就与别人成亲了,那你们如今在一起,是何意?”
其实他不想管别人的私事,但青狐主坐在这,两人非敌非友,多多少少还是要问一句。
毕竟青狐主的女人,对筠娘和太子下手了。
“这你不用多管!”青狐主顿了顿,扭过头,“反正我与她是真心想在一起的,她丈夫对她不好,我……”
谢三郎冷冷地笑了声。
果然沉沦爱情的人都会变得愚蠢。
“随你。”
青狐主道:“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会查清楚她在为谁办事。”
“最好不过。”谢三郎声音冷了一个度,“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查清楚她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青狐主最清楚不过,他曾经输给谢三郎。
不仅仅是在武艺上。
否则又怎么会如此心服口服。
“你如今回了京城,是想重新坐上那个位置么?”
谢三郎斜了眼他,表情很淡:“青狐主,管好你自己的事,我只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一到,若再不给我一个解释,那就别怪翻脸无情。”
“七天……”
青狐主想讨价还价。
谢三郎直接不搭理他,站起身,再次朝紧闭的房门看过去。
“七天后我会再来。”
“好。”青狐主往门口叫了声,“风月,送少将军出去。”
外面有阵法,没有人引路出去要花点功夫。
风月很快出现在门口,朝青狐主欠身:“是主子。”
说着,又伸出手,示意谢三郎往前走。
“少将军,请随我来。”
等人走后,青狐主起身进了屋内,整个房间空无一人,下一刻,只听见机关声,女人从暗道走了出来。
她站在青狐主跟前,眼神楚楚可怜。
什么话都没说,她直接伸出手紧紧地抱着青狐主,语调哀怨地道:“你别生我的气了。”
青狐主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下次别再擅作主张,你也看见了,他不是个好相与的,得罪了他,没好果子吃。”
“你可是阎王楼的主子,你还怕他不成?”
青狐主转身,用手给女人擦泪:“不是怕,我与他有过约定,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我最近为了你,做了太多逾矩的事,明白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怪我!”
女人耍小脾气,用手拍开青狐主的手:“在你眼里,我竟然还比不上一个男人,你还好意思说喜欢我,这辈子只有我!”
青狐主很无奈。
他走上前圈住女人的腰肢:“我对你的心思你难道还不明白?非得说这样的话不成。”
堂堂阎主,对一个女人这般低声下气。
若让那些属下知道恐怕会笑掉大牙,但为了她,他无所谓,反正一开始的阎王楼,都是因为她而创建。
“我是知道,可是……”
他将她未说完的话吞噬殆尽,双眼闭上之时,女人的眼睛睁开,里面闪过暗芒,稍纵即逝。
只要他的心还在自己这边,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从暗道出去,女人拢了拢头顶的帷帽,上了早就等在边上的马车。
“夫人,接下来我们去哪?”
“回去。”女人横了眼自己的丫鬟,抬头看向远处,“那边情况如何,没发现吧?”
“没。”丫鬟颔首。
女人应了声,进入马车,到了半道上,她又听见琐碎的声响。
抬头看过去,竟瞧见四个眼熟的女子正在逛商铺。
丫鬟瞧她的眼神,解释道:“她们是丹阳郡主几个,似乎正在给孟小姐挑选嫁人之礼。”
女人落下帘子,冷冷地嗤了声。
嫁人啊,嫁人有什么好,她不是也嫁人了么,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没获得,甚至还白白浪费几年的光阴。
尽心尽力的伺候,永远比不上他心底那人!
“不回去了。”
丫鬟一愣:“那去哪?”
女人的目光从程筠脸上扫过,淡淡地道:“去那边。”
不用点名道姓,丫鬟就心领神会,当即吩咐外面的人换了个方向。
程筠只觉得一道目光渐渐远去,她仰头,瞧见缓缓消失的马车,眉头轻微蹙起,应当不是错觉。
买过东西后,程筠又回了自家宅院。
春水依旧被绑在椅子上,精神浑浑噩噩,看起来很不好的模样。
“想好了么?”
程筠坐在她对面,吃了口点心,又优雅地端着茶水抿了口,很是畅快恣意,看得春水表情更是扭曲。
这人,如此狠毒,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
和她主子有的一比了!
“县主。”春水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世人知道你这么狠辣吗?还是说世人只知道你伪善的那面。”
程筠偏头侧目:“伪善?”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她从来不伪装。
春水撑起笑容,讽刺道:“我来之前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只说你分外随和,百姓出生,所以对百姓极好,现在看你这手段,我觉得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程筠不为所动,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来你还是没受够滋味,还要再试试潋滟丹的味道。”
话落,她站起身,不给春水反应的机会,拿出一颗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的黑色药丸。
看见药丸,春水就害怕了,将嘴巴闭紧,不敢张开吃下。
那种折磨人心的刑罚,她不愿意再尝试。
可主子……
若交代出主子,主子也不会放过她!
程筠捏住春水的下巴,轻而易举地卸了,淡淡地道:“吃,还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