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打中了老虎,它被激怒,突然发了狂,眼睛都变红了,朝我们猛冲过来,好在开杰让我们提前有所准备,不至于死伤惨重。”
“开杰还是不幸受伤,我们费力逃离,有很多仙人掌都还遗落在来的路上……”
众人唉声叹气,不甘心地道:“那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居然就这么落下来了,筠娘,我们让你失望了。”
程筠面色冷静。
“人没事就好,东西没了还可以重新找。”
“唉……”
东西没了,代表他们白上山一趟,拿不到银钱。
见众人兴致缺缺的样子,程筠明白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平静地道:“你们放心,银钱我会一分不少地给你们,甚至再给你们每个人多加一两银子。”
“真的?”汉子们瞪大眼。
程筠镇定地道:“我什么时候撒过谎?你们先将这些带回来的仙人掌树送到地里去,然后再来找我领银钱。”
“好!”汉子们点头,忙了起来。
程筠跟着过去,教他们怎么种植仙人掌。
仙人掌耐旱喜阳,程筠将其种在微碱性土壤之中,也就是老许头家附近的田地,采用的是扦插法,用的茎叶偏老,不至于软嫩坏掉。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看乡里乡亲们开始上手,她招呼上山的汉子们发放工钱。
拿到工钱的人自然喜上眉梢。
“筠娘,那丢在路上的那些仙人掌该咋办?”
程筠眯着眼想了想,认真道:“没事,过几天等山里面太平点我们再去取回来也是一样的,到时候工钱照给。”
听见这话,乡里乡亲们恨不得将程筠当成财神供起来。
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东家?
外头干活恨不得将他们这些人往死里宰,到了程筠这,居然处处让出自己的利益!
“筠娘,谢谢你,那我们先回去了,有啥事直接叫我们就成。”
汉子们刚下山不久,着实累得慌,急需躺在床上睡一觉。
程筠点头,目送众人离开,又在仙人掌苗圃待了会,这才去了李大根家。
“李叔。”
李开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李大根在旁边抽着旱烟陪着,看到她来,李长根心中有气却又知道错的不是她,只能硬生生地将那口气吞了回去。
“你咋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程筠递上带来的吃食和肉,“上山之前我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这是银钱,总共十一两银子。”
李大根态度软化了点:“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开杰的命是你救的,我们家也没找大夫,就算是你出诊也得给钱。”
他的意思很明白,不想让她白治病。
程筠内心感慨了声。
这个世道果然有阴险小人就有老实本分之人。
“你拿着吧,这十一两银子对我们家来说并不算大数目。”谢三郎昨儿个还拿了一千两银票回来。
钱,他们家暂时不缺。
只不过这仔细的话还是不要往外说。
财不露白,不然肯定要遭人惦记。
程筠将银钱硬塞给李大根,交代道:“这段时日好好给他补补,不要动胳膊,有我在这,他胳膊会恢复如初的。”
李大根放下旱烟杆子:“三郎家的,谢谢你了。”
程筠说了句不打紧,转身进了屋子查看李开杰的状况。
李开杰除了胳膊没有其他地方受伤,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叔,晚上你多注意点他的状况,若是高热不退就直接来我家叫我,我先回去了。”
李大根把人送到门口,等程筠消失在小道上才抽了口旱烟,回屋去了。
李开杰正好醒了,睁开眼看向他道:“是筠娘吗?我刚才好像听见她的声音了。”
“是她。”李大根顿了顿,往东西睇了一眼,“给我们送银钱和吃食来了,她倒是有良心,说话算数,没坑我们。”
李开杰苦涩地道:“不知道我这胳膊……”
知儿莫若父。
李大根虎着脸道:“筠娘说了,你这胳膊有她在肯定能恢复如初,你少操这个心,好好给我养着就是。”
父子俩相依为命多年,早就心有灵犀。
李开杰不想让李大根担心,即便伤口再疼都咬着牙忍了下来,整整一个晚上,他愣是一声不吭,是个铁打的汉子。
……
当夜,程筠将这件事跟谢三郎说了。
谢三郎一听就觉得不对劲,问道:“有没有问出是什么东西扔在老虎身上,是谁扔的?”
“他们只说看见影子,没有看见其他东西。”程筠沉默了会,“所以我打算等李开杰情况好点再问问他。”
说着,程筠站起身。
谢三郎眼尖,发现她带的东西有些不对劲。
“你要去哪?”
“那些仙人掌掉在路上,总归是浪费,我得去找回来。”程筠不想引起骚动,所以选择在晚上上山。
晚上更加危险,很多毒虫猛兽都是在晚上出发的。
谢三郎脸色一黑:“程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要命了?”
程筠格外轻松地道:“放心,以我的身手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万一呢?”谢三郎过来抢走她手中的柴刀和背篓,警告出声,“反正我不许你去,要去也得白天,我陪着你一起!”
“可是——”
谢三郎态度强硬地道:“没什么可是,你给我听好了,你不许用自己性命在这冒险,即便你身手好,可再好的身手也防不住鬼祟的人心,听懂了吗?”
这句话,像是在说她,又像是在说自己。
谢三郎此刻心中很复杂。
程筠无奈地扔下柴刀:“行,我不去了。”
等他去书院了她再去还不行么。
反正她才不要让他跟着一起上山以身试险。
谢三郎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冷冷地瞪向她道:“别想着等我去书院你再偷偷上山,知道后我就……”
想了半天,谢三郎才憋出最后几个字。
“我就不理你了!”
扑哧——
程筠真的没有忍住,笑出声道:“相公,你觉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幼稚?”
谢三郎咬了咬牙,冰冰冷冷地睨着她:“我才不幼稚,你最幼稚,不许说了!”
程筠举手投降,往前一扑,正好入了他的怀中,她揪住他的衣领子,一本正经地调戏道:“好,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在这时,从偏房里的门缝探出两个小脑袋。
昭宝在下面,珺宝在上面。
珺宝的眼睛亮闪闪的,瞅着抱在一块的两人。
看这情况。
他们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小侄儿了?
昭宝:我要当小叔叔啦!
珺宝:姑姑,我一定是最好的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