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殷漓还心有余悸,心慌的不行。
大口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下去,压了压不安的心跳,她坐在椅子上懊恼地思索着刚才的事情。
都怪自己好事,才惹出这么桩糗事。
也不知道总经理会不会怪罪她。
不过,让她想不明白的事,刚才她明明听见房间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怎么会只走出来徐威一个人?难道是徐威看快下班了,锁上门在办公室里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
想到这,殷漓心里更懊恼了。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也是没用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殷漓将要拿过冯博君看的设计方案锁紧抽屉,随后拿着背包走出了办公室。
此刻,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员工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来到电梯前,看到电梯正在下行,殷漓连忙伸手按了下按钮。
很快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看到电梯里站在总经理秘书楚翘,殷漓与她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后,迈步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两个人全程没有交谈,殷漓只顾想着心事,并没有留意到楚翘在看她时,目光中流『露』出的神情,复杂且不善。
坐着车回到家,殷漓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看到夜魅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看电视。在他旁边,亚瑟正趴在茶几上拼『插』着积木。
殷漓抬手,将背包挂在了门厅的挂钩上,随后换上拖鞋走进了房间。
虽然看到夜魅修心情不是很爽,但今天在公司的事已经够让她恶心心烦了,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跟他浪费口舌。
“妈咪,叔叔给我买了手工『插』图,你看看我自己做的变形金刚。”
儿子是自己的亲生的,再累,还是要管。
伸手了一下儿子脑袋瓜,殷漓微笑着夸赞了一番,随后,转身去了卧室。
见殷漓从回来到走去卧室,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夜魅修急忙站起身跟了过去。
“砰”卧室的门在夜魅修面前关上了。
撞了一鼻子灰,夜魅修气恼地抬手想要敲门,但稍一转念,他又放下了手,转身走回了沙发前。
“爸爸,你是又惹妈咪生气了吗?”看到夜魅修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亚瑟立刻察言观『色』地趴在他身上声问了句。
“没有,你妈咪是生理期发作”儿子的暖心举动,让夜魅修无法纾解的心情缓和了许多,伸手托住儿子的胖屁股,他目光朝着紧闭的房门瞪了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
亚瑟眨巴着圆溜溜蓝宝石般大眼睛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什么是生理期发作”
“呃”
夜魅修被儿子问的卡了壳。
什么是生理期发作?就是女人每个月总要血流成河,发神经的那几天。
可是,他总不能把大实话告诉儿子吧!
望着儿子一副勤学好问的模样注视着自己,夜魅修『舔』了下嘴唇,稍稍思索了一下,随后,选择了较为中『性』地词,委婉地解释了一句“就是在每月固定时间,都会出现同样的事情,爆发同样的情绪。”
“哦”
亚瑟了然地点了点,随后,将目光又转回到了玩具上。
直到黛将晚饭做好,殷漓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饭桌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以往,夜魅修都非常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下用餐,可自打与丫头在一起后,丫头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叽叽喳喳地跟他闲聊些事情。慢慢的,他便喜欢上了与丫头在一起这样的感觉。
可是现在,丫头每次在吃饭的时候,除了会偶尔跟儿子交谈几句,给他往饭碗里夹些菜进去,多数时间,都是在闷头吃着碗里的饭,在没有了往日的时光。
轻轻叹了口气,夜魅修放下饭碗,没有了食欲。
在生意场上,不论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杀伐决断,他毫不手软。但每每在面对眼前这个倔强的东西时,他着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可以,他宁愿丫头跟他哭,跟他闹,向他发脾气。
可是,从始至终,丫头却不哭也不闹,从不跟他发脾气,对他感情的回应始终处于一种漠视的态度。
面对丫头的冷暴力,夜魅修一直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劲儿使不出来感觉。让他急不得,又火不得,整个人憋屈的难受。
没有像以往那样等到亚瑟睡觉,夜魅修吃完晚饭后,稍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原本夜魅修想利用晚上只有他和丫头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向她好好解释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在吃晚饭后,看到那个保姆收拾完碗筷,便又早早钻进了他们的卧室。
夜魅修便打消了想要留下的念头。
从那天后,夜魅修来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而且每次都是在外面吃完晚饭后才过来,在稍坐片刻后,便又离开了,再没有提出要留下来过夜。
这样一来,殷漓的日子倒是过的平静了。
可不知怎么,她的心里却总是感到空落落的。
以往回到家里,总能够看到夜魅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儿子要么赖在他身边,要么在一旁玩玩具。
而现在,每天回到家,客厅里只能看到儿子一个人坐在自己的玩具王国里,独自玩着玩具,她的心开始慢慢地感到空虚了
殷漓知道自己得病了,得了一种名叫“依赖”的病。
这个像慢『性』病毒般正一点点侵蚀她的意志,让她已经枯萎的心,又萌生了渴望的依赖,源自于夜魅修,给她营造了一个完整的家的感觉。
“家”,是殷漓在心底里埋藏了多年的眷恋。曾几何时,她以为夜魅修会给她一个安心之所。然而,在她开始慢慢试着接纳他时,他却狠狠地捅了她一刀。
让她在痛苦的漩涡中苦苦挣扎了多年,也终于明白了,“家”对她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如今,夜魅修再次找到了她,承诺要给她一个家,可是,他给予她的这个“家”她还敢要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她怎么敢去相信一个双手沾着她孩子鲜血的人,又怎么会去接受他给予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