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铜皮境的传承!
众人的呼吸不由得加快,就连王颖琦都有些在意。
在这个年代成为修士,很多普通修士是偶尔,或者遇到灵『药』,或者天赋觉醒,现在能够成为修士,并不意味着比后来者天赋高强。
可能够走到宗师,甚至是大宗师的,绝对都是天才之辈。
而眼前这位老者,竟然在天地的限制下,强行进入到铜皮境,这一点就连王颖琦都很难办到。
也因此,地球上所有养气境的修士都在等,等灵气的回归。
聂前封,绝对有资格让这些人膜拜,若是灵气彻底放开,以他的毕生感悟,必定能够突飞猛进。
“晚辈沈天月,愿意!”
“晚辈也愿意……”
“我我我!”凉宫春日举起手,后面的双头狮子想了想,这是人类的事情,这个时候他还是低调一点。
辰晚晴也很意动。
山重水复,在这数十米的地底,谁能想到还有这等机缘。
“你不行。”聂前封微笑的看向王颖琦,解释道,“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道,你心智坚定,论起心境,不会比我低多少,万法皆通,便走万法一道,不必再学他人的道。”
“天月是吧,你才刚刚迈入修士一途,而且所学心法,乃是我当年所创,如果你愿意的话,自然可以。”
“少年,你就不愿意吗?”聂前封慈祥的看向陆锋,事实上在他眼中,对陆锋最为渴望。
“前辈修炼的是什么道?”陆锋虚心问道。
“大无畏。”
“拳开山河,拳裂天地,是为大无畏,这是我的道,天月虽然可以学,但毕竟是女孩子,其实男生更合适。”
“器灵,你怎么看?”陆锋小心问道。
他的所有修炼,几乎都是器灵把关,所以这个时候自然要问器灵。
“学不学都可以,其实你有拳开佛光,无所谓其他的。”器灵只是说了一句。
陆锋了然。
那一门功法,足以让他走得很远,体悟很深,而且还是从器灵那里拿到的,这个家伙从来眼光奇高,恐怕这位聂前辈的法门,根本不在器灵的眼中。
“前辈,既然沈天月是您的徒孙,那还是让她来继承吧。”陆锋笑着退后了一段距离。
他心里有一丝困『惑』。
之前还没进来的时候,他隐隐觉得体内的血脉被这里某种东西召唤,而后以为是这位聂前辈,可惜刚才试探了这么久,显然不是。
对方没有后代,身上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引起他的血脉的反应。
“那可是聂前辈的传承,你竟然不要?”辰晚晴有些意外道。
“我总不能和沈天月抢吧。”
“你会在意她?”
“不会……”陆锋摇头,他此刻看向四周,他相信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存在。
“愚蠢。”
王颖琦冷冷道,“聂前辈仁慈,当年以背脊为一位『妇』人挡下了敌人的攻击,还曾为了一个男孩而断了骨头……他的法,乃是大无畏,大无私。”
“不过,你如此心胸,想必继承了也是浪费。”
陆锋满脸通红,他差点忘了这个婆娘还在,要不是聂前辈当前,恐怕这女人早就将自己大卸八块。
“泼『妇』!”他暗骂一声,但始终不敢叫出来。
尸骨静悄悄的,洞内有了他们几个活人,倒是热闹了一些,只不过那骨山依然有些刺眼。
身陷的眼窝下面,聂前封『露』出温和的笑意,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似乎随时都要死去。
他太瘦了,令人心疼,衣衫破破烂烂,舌头都溃烂了,身上的皮肤呈现黄黑『色』,一块又一块腐烂的斑纹深入骨髓。
“我是罪人,如果不是我,第十军也不会全部死去。”
沈天月不断走近,连连摇头:“师祖怎么可能是罪人,师祖是无可奈何的,如果师祖不出手,那么死的人,何止是上千,而是数万,数十万了。”
她走到老者的身边,跪拜下来,双眼看着老者,有一丝心痛。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前辈,哪怕到了现在,还保留着深深的自责,可他的寿命,却已经走到了尽头。
“孩子,我没力气了,能否把我的手拿起来,放在你的头顶上。”
他的每一句话都很沧桑,都在拼尽最后一点力量。
大无畏。
因为无畏,所以能够在这里呆上七年。
因为无畏,所以才能如此豁然。
陆锋深深叹了口气,辰晚晴眉间的敬佩更深。
沈天月点头,小心翼翼扶起那只不像人形的手,她深怕自己一用力,那只手就骨折了。
虽然干瘦,却很温暖的一只手。
聂前封轻叹一口气:“多么好的孩子啊,愿你能将我毕生所学,全部传承下去。”
沈天月感到一股浩瀚的气息,开始沉入自己的体内,她身体所有的灵气仿佛都活了过来。
只是下一秒,变故陡然发生,老者一根根宛如枯木的手指,忽然发力,因为常年未曾修剪变得发黄的指甲,直接扎入到沈天月的脑壳中。
……
“爷爷,你在想什么?”首都一座四合院内,天气微凉,枫叶霜霜。
李朝歌给自己的爷爷捏背。
李老手里多了一柄小刀,刀上有些痕迹,刀柄是木制的,颇有艺术感,那上面刻了一个“聂”字。
“想起一个人。”
“肯定是聂前辈吧,爷爷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聂前辈是我华夏特调局当年的第一任首座,更是对爷爷您还有军神大人都有提携,连如今的首座大人,也曾受到他的照顾。”
李老笑了笑,望着那一枚小刀:“也许吧,不过人总是会变的,他一生无欲无求,便是最大的欲望。”
“如果有人说,你可以长生不老,你愿意跟他去吗?”
“长生不老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这个世界的花花绿绿。”李朝歌哼了哼。
“那如果你只是一个穷人,你没钱吃饭,你没钱上学,你没钱养活你的弟弟妹妹,你没父母,如果有人说,我有钱可以养你们一家人,前提是你跟他走,你愿意吗?”李老继续问道。
李朝歌犹豫了。
“哪有什么无欲无求的人,哪有什么大无畏的人,是人总有野心,总有欲望,我有,军神也有,特调局那个老头子也有。”
“有欲望才能叫人,叫活着,没欲望的,只能是死人了。”
李朝歌不懂,这件事情,怎么又和那位聂前辈扯在一起了。
李老摇摇头:“算了,不说了,人死灯灭,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
烟消了没有,没人知道,但云从未散去。
沈天月只觉得自己全身发麻,头顶这只原本温暖的手掌,忽然变得冰冷无比,像是一块巨大的冰云,笼罩在了她的天空,不断有寒意渗透到她的体内。
她无法动弹,甚至无法言语,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充斥全身。
她望向聂前封,对方依然慈眉善目,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不错,你的资质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好,不过这传功的过程有些痛苦,你还需要忍耐一下。”
沈天月望着那宽厚的眼睛,心里的不安终于被抹去。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风,骨堆渗人。
凉宫春日眼巴巴的看着沈天月,羡慕不已,她想着自己是不是等会也去撒娇一下,也许能够得到点什么。
“不对劲!”
忽然,陆锋心里有了警觉。
这是一种本能,就在聂前封传功的时候,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修炼的乃是功德法,自然是大光明,大功德,大气运加身。
哪怕现在不多,可依旧不同常人。
然而,不知为何,他此时对聂前封异常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