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赢舟亦是木然得转过脑袋盯着江扶月。
孟星流打到一半的哈欠成了咳嗽。
只有谢桑辞愣了愣,随即眼神大亮,“你说得有道理,我生得又美又有钱,死了也太损失了!”
孟星流默了下,“谢桑辞,你是不是少了小半句?”
谢桑辞:“……你是不是管得宽?”
话落,只听“嘭”得一声响,砸起一片尘土。
秦归雀的刀缓缓落在了魏南曜脖颈边。
这场打斗终于结束了。
魏南曜已经连动都费劲了,他侧过头,呕出些许血块,便一动不动。
谢桑辞头个兴奋起来,她冲秦归雀喊道:“你早点上啊,你早点上我早就回去睡了,”
随后磨拳霍霍走上前,“让我们看看,大名鼎鼎的鬼影,到底长了个什么样子。”
魏南曜今日没有戴面具,只黑布蒙了面,闻言瞳孔缩了下,却也无可奈何。
布被扯下。
露出一张桀骜不羁的面容。
谢桑辞咂咂嘴,“今晚真是个好日子,遇见的都是俊俏郎君。”
沈赢舟和江瑾临以及孟星流却是同时讶异开口,“魏南曜?!”
谢桑辞愣了下神,“魏南曜?千仞山庄少庄主?”
她们这些大势力的孩子,对于朝内其他同等势力的主要人物自然也不陌生。
叫她惊讶的是,竟然真同孟家家主所说,鬼影真的和千仞山庄有莫大干系。
她突然转头看孟星流,“沈赢舟和江瑾临认识他不奇怪,你一个沉迷赌石的纨绔怎么也认得他?”
孟星流:“……。”
他摸了摸鼻子,“嗯,我跟着他们一道说的。”
说完就抬头看天,恨不能吹两声口哨佯装无辜。
谢桑辞的神色默默严肃,“孟星流,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习了?”
孟星流:“……。”
二人说话时,江扶月也偷偷溜到了秦归雀身后。
她从秦归雀身后探出头,盯着魏南曜,笑得眉眼弯弯,“呦,这次换你躺着了啊。”
说着拍了拍秦归雀的手臂,“给他肩上来一刀。”
秦归雀转头看向恨不能叉腰表示威风的江扶月。
江扶月立即认真道:“他伤害了我,你是知道的,现在是你护主的时候了。”
秦归雀这才点了点头。
信陵阁先辈在上,他这可不算故意伤害,这算正经护主。
于是手一划,魏南曜便闷哼了声。
他瞪着江扶月,眼中满是杀意,“江扶月,你该死……”
江扶月却夸张笑道:“呦,魏公子的声音原来这般好听呀,来,多说几句。”
魏南曜顿时哽住了,只能恨恨盯着江扶月,再不多说什么。
孟星流见突然安静,便主动开口问道:“魏公子来扶水郡做什么?为何要劫持阿月?”
沈赢舟眸光发颤。
他今日有意顶着言论去求娶苏织柔。
却不想先收到了江扶月的信。
信中说了今夜引魏南曜出来的安排,江扶月还说只要过了今夜她便帮苏织柔洗清名声。
所以他自然也猜到了魏南曜劫持江扶月的原因。
魏南曜却是没扯出苏织柔,只冷笑道:“自然是因着厌恶,还能因为什么原因。”
孟星流愣了下,“你不是同江扶月说什么,她不该坐到她不该坐的位置上……”
魏南曜拧眉,他何时说过这话?
江扶月悠悠道:“是呢,明明就故意警告我,说我惹了不该惹的人,妄图坐到不该坐的位置上,我还想着,你是沈家派来杀我的人呢,怎么会是千仞山庄的少庄主呢?也不知道我哪里招惹到了少庄主?”
魏南曜被噎了声,他自然不能说出真相。
这会只能不说话承认江扶月的谎。
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谢桑辞道:“事关千仞山庄,只能将人先带回去了。”
江扶月点头,漫不经心道:“来这扶水郡,不外乎是为了做生意,难不成千仞山庄有什么大生意在这做?可得好好拷问一下呢。”
魏南曜瞳孔骤缩。
正当此时,苏织柔的声音传来,“放了他,否则我死在你们面前。”
众人齐齐转过头,就见阴影处,白衣少女横着匕首在颈边,清瘦的身影似乎下一刻就会随风而去。
江瑾临面色大变,“阿柔,你怎么在这?!”
沈赢舟亦是动了动步子,“阿柔,你冷静些。”
苏织柔只哽咽道:“大表哥,我娘呢?”
江瑾临忙道:“姑母无恙,你先把匕首放下!”
魏南曜想说话,然而只呜了声,就被秦归雀用帕子堵了嘴。
帕子是江扶月递的,她还指了指嘴角,嘲讽笑了笑。
“南曜……”苏织柔看着地上浑身是血的狼狈男人,顿时失了理智,她崩溃哭到,“你们放了南曜!”
谢桑辞瞪大眼,她凑到正奚落魏南曜的江扶月跟前,“这……演得是出什么戏?怎么还把你家那娇小姐都叫来了?”
江扶月头也不回应道:“苦情戏。”
谢桑辞狐疑得打量江扶月,“我怎么感觉她是你找来的?”
孟星流也瞥了眼江扶月。
江扶月眨眨眼,她扬声道:“现在怎么办,这魏南曜到底要不要带走呢。”
“江扶月!”江瑾临和沈赢舟同时怒喝。
江瑾临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是你把阿柔带来的?!”
江扶月颇有些委屈道:“你们凶我做什么,明明是你们说的让姑母作饵引鬼影出来,”
她故意长叹,“可怜姑母,也不知道如今如何,连点动静也没有。”
苏织柔晃了晃。
江瑾临刚要解释,她就哭到,“你们怎么能这样,利用我最爱的人,伤害为我好的人,你们怎么能这样!”
“不是,阿柔……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放了南曜,放走他——”苏织柔前倾身子用力嘶吼。
这一波四人在那你来我往。
谢桑辞看得津津有味,孟星流则无聊得叹气。
直到苏织柔的刀近了脖子,割出一道血痕。
“放了他,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吓得沈赢舟和江瑾临都慌了张。
沈赢舟对秦归雀道:“放了!”
秦归雀懒抬了抬眼皮,呵了声,没理沈赢舟。
于是沈赢舟看向江扶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扶月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报个仇嘛。”
苏织柔眸光颤动,“阿月……”
江扶月温声道:“表姐,我可是真的地狱里走过一遭,想报仇无可厚非吧?”
苏织柔怔住。
却不想江扶月又缓缓道:“现在魏南曜的生杀权可在我手上,我自然是要报仇的。只是姐妹一场的份上,倒也不是没法子救他,只是能不能救他就看表姐你用不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