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江扶月的母亲君谷兰回君家住,正好在街上遇到宋青禾。
君谷兰为人心善,就收留了这对母女回君家,并让宋青禾的母亲宋氏在君家做个厨娘。
宋青禾就此在君家住下,并由君谷兰做主,在君家读书。
两年后,宋氏改嫁他人,带着宋青禾搬出了君家,但宋青禾还是会每日去君家读书。
所以宋青禾也算是看着江扶月长大的,二人情同姐妹,情谊深厚。
直到君谷兰逝世后,七岁的江扶月被接到了扶水郡江家,从此便没再见过宋青禾。
直到几年前,宋青禾把通润钱庄迁到了扶水郡附近,主动接触了江扶月,二人才又开始熟络起来。
江扶月想过问宋青禾过去的事,但宋青禾对过往的事似乎并不想多提,江扶月也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性格,便没有问。
就像这会子年少游听见江扶月的回答,也就没问了。
他侧头看见白鹤卿在看“江湖小报”,便问了句,“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
本是为了转移话题随便问的,却不想白鹤卿还真应了他。
“天一盟召开的比武,夺魁的是个傀儡。”
江扶月对于这些江湖消息不是很感兴趣。
她看见秦归雀在刻石头,便靠到门槛边,低头看去。
只见巴掌大的青石上,遍刻线痕,形成一个古怪的图腾。
她好奇问了句,“刻这个,有什么用处吗?”
秦归雀闻声抬头,他默了下,收起石头,“雕刻的过程,可以帮我更好得控制内力。”
江扶月点了下头,“这样。”
没想到这厮还挺勤奋的。
年少游瞥了眼秦归雀,摇了摇头,也不懂秦归雀为什么内力能涨那么快,快到必须控制才行。
他拿过白鹤卿手里的八卦小册子,看了会,震惊道:“还真是傀儡,傀儡也有这么强的武功了?傀儡不是连人性都不存在吗?”
年少游疑惑得看了会,又一字一顿道:“万象阁出售……”
江扶月听到“万象阁”三个字,才看向年少游,“万象阁?”
她反应了下,问道:“你说得傀儡是万象阁的死侍?”
见几人都看向自己,江扶月才道:“万象阁是沈家的店,沈家一直都有在卖涅盘岛的死侍,”
她轻拍了下头,坐到椅子上,“我差点忘了,涅盘岛的岛主就是傀儡家出身,死侍也称为傀儡。”
扶水郡多海商,海商做的事,其实挺简单的。
就是把国外的货买下,再卖到别的地方,算是赚个差价。
和普通走街串巷的小贩不同得是,海商需要有大的财力物力,毕竟出海需要的船只、船手都要钱,而且还要承担遇上海寇、海难的风险。
赚得多,风险也大。
在扶水郡,大海商都有自己的店,店里会卖各国的物产,就像杂货铺一样应有尽有,这店也是海商的代号。
比如沈家的店叫万象阁,万象阁在整片海域都算是有名头的,放在江扶月的上一世,就跟“某宝”、“某东”是一个段位。
在这里,海商不止卖死物,也卖活物,比如大象、犀牛、长颈鹿、孔雀等,也卖人,药人、美女、奴隶。
死侍其实就是药人,只是被驯化出来,武功高强,能听主子的命令。
江扶月道:“这涅盘岛的傀儡家,算是一个派别,在南岭王时代,同你们信陵阁的创始派墨家属于同一地位,傀儡家精通于人体研究,他们有秘法,能让普通人生出内力,并驯化药人,让其成为极其忠诚的侍卫,完全服从于主子,成为主子的傀儡,
因为这种法子有伤天和,所以当年南岭王是不允许傀儡家在雍朝活动,直到南岭王去世后,沈家的万象阁重新和涅盘岛合作,进了涅盘岛的傀儡到雍朝贩卖,不过万象阁改了傀儡的称呼,一直都是将傀儡称作死侍。”
年少游惊讶道:“我倒是知道傀儡家这一派别,但也没想过,他们训出来的傀儡竟然有这般能耐,我一直以为,失去了人性与智慧的傀儡,是敌不过拥有脑子的高手的……”
江扶月轻叹了声,“这就是涅盘岛的厉害处。他们炼制出来的傀儡,与普通侍卫有着极大的差别,这些傀儡的武力值极高,且不知伤痛。
他们虽没有思想,却能完全听从主子的号令并完成一些侍卫的活计,
试想,若一个人拥有一群武功高强且不知伤痛的忠心下属,那该有多可怕。
当年,南岭王是完全反对傀儡家的存在的,且这些傀儡都是各国的战争遗孤,或者被贩卖去涅盘岛的人,至少明面上,一些国家是禁止与涅盘岛通商的。”
白鹤卿拧起眉头,“万象阁为何要卖傀儡?”
既然南岭王都不同意傀儡家的存在,为何沈家会在南岭王之后,选择与傀儡家合作,不怕名声变差吗?
江扶月摇了摇头。
“不知。”
她在觉醒记忆前,生活在内宅之中,家中有家奴,也用不上武功高强的死侍,自然不会去留意这些。
不过多亏了年少游提醒,她倒是想起来,死侍在书里存在一点小剧情了。
于是她看向秦归雀,“阿雀,你陪我去趟万象阁。”
*
江扶月如今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个很奇妙的世界。
目前已有的世界地图,是以中央落日海为中心点,划分为东西南北四大海域。
每个海域都遍布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国家,并且以综合国力分为天、大、中、小四个等级。
国与国之间也各有特色。
有像雍朝这样,和江扶月上一世历史上的国家差不多统治机制的国家。
也有一些特别的,比如财阀家族统治全国,比如和尚作国君、比如以角斗比赛选举统治者等等。
各个国家都有特产。
海商就是把其他地方的商品,通过海运,卖到缺这个商品的地方。
江扶月抬头,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阁楼,上头挂着的牌匾“万象楼”。
这就是沈家的基业了。
她一到,就有一中年人含笑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