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空『荡』『荡』的,不再是四年前第一次来的模样。
打开自己的电脑,想玩一会棋,连虐对方三局之后,又颇感没意思,鼠标一点,关了电脑。
甚少喝酒的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罐啤酒,趴在阳台上,望着对面的篮球场,思绪飘摇。
他终于想起来母亲那句话的意思,毕业是人生最盛大的离别。
他相信这辈子再没有什么样的离别,能让自己这么折磨了,同时离别的还有青春,他没有理由再能继续躲在学校的象牙塔里。
喝完两罐啤酒,脱了鞋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孙浩光着膀子正坐在他的对面,望着天花板发呆。
李览问,“怎么了?面试不顺利?”
孙浩道,“怎么可能,哥这种代码量20万行,入公司就能上手项目的人才,除非他们眼瞎,要不然没理由不求着哥。”
李览从床上坐起来,用『毛』巾擦了脸,道,“那你苦着脸干嘛,挺好的事啊。”
孙浩道,“就是太累了,这一下午跑的真够呛,外面又热,加上紧张,差点当场宕机,最后一面可能就在殡仪馆。”
李览问,“那晚上庆祝一下,看看班里还有几个人,一起吧,我请客。”
“真的?”孙浩诧异了一下,李览向来是独来独往习惯了,很少有参加班里的聚会,更何况这次是主动提出。
李览道,“不蒙你,你去他们男生宿舍看看,我在班级群发信息问。”
孙浩毫不犹豫的出了门,在宿舍门廊里喊了好几嗓子,跑回来的时候,拿起手机看看企鹅群李览发的信息,笑着道,“不少人都在呢,女生就有五六个了,你不能整大排档糊弄我们吧?”
李览道,“不能,去学校门口的丽景。”
至于什么四海、金鹿,他是压根不敢去,老总都认识他,就怕遇着,半大老头子对着他轻声细语,『奶』声『奶』气,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宿舍里唯独他还没有收拾行李,书柜上他还有一摞摞的专业课书和围棋书以及一些小说,起身找了一个塑料袋,除了一本ocp的认证证书留了下来,其它的一股脑给塞进了袋子。
孙浩问,“围棋获奖证书也不小了?”
在以往,李览都是当做宝贝的,碰都不让他们碰的。
李览笑道,“那是过去式了,还留着干嘛。”
孙浩道,“你又不准备工作,甲骨文的认证证书不也没必要留着呗。”
李览道,“回家给我老子看的,省的他说我大学四年不学无术。”
孙浩道,“那你老子要求太高了,很多人工作了好几年了都不一定都考得下这玩意。
哦,对了,今天面试我的也是一个大拿,问了很多刁钻的问题,有一个我就没回答上来,要是你去了就好了,能装个大『逼』。”
“什么问题能把你难住?”李览好奇的问。
孙浩打开电脑,在编译器上噼里啪啦的敲了一番,让开位置,对李览道,“你自己看看呗,用c语言编写函数,从g_time_tab?中找出最接近g_sleep_time的时间,并且printf?出结果。”
李览瞅了瞅道,“过分了啊,咱们只是普通本科生,居然给这种题目。”
孙浩道,“我当时的思路是字符串一位一位比较找出最近的两位,再下一位找最近的两位,还是没做出来。”
李览摇摇头道,“不行的,12:59和11:59你是怎么判断出来哪个最近的呢?很明显,不需要排序,因为只需要一次循环,时间复杂度就是o(n),没有任何一个排序算法可以达到这个程度。”
在孙浩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李览迅速的写了一个方案出来。
“好吧,我该去面壁了。”
他被打击了。
李览拍拍他肩膀,“有时候光闷头敲键盘还是不行的,一些书还是要多看的,多看多思考就有感觉了,懂一点业务逻辑,就能完成工作了,极少能需要用到太高深的,其实有时间也可以再深入的学学java。现在我们的知识还不成体系,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代码可运行无bug,就可以了。
设计原则还有什么执行效率,暂且不去管它。”
孙浩道,“哎,我改个bug都能改一夜,有什么效率啊。java太他娘的啰嗦了,你真的不考虑找个工作?你这水平,一个月拿个万把块跟玩似得。”
李览早就习惯这家伙日常黑java了。
“看情况吧,做个猿类动物没什么不好。”
他有点心动,好像做个程序员也挺有挑战『性』的。
把书柜上的书装了好四个塑料袋,他自己拎了两袋,孙浩帮他拎了两袋,一起下了楼。
收废品的老头,看到两个人过来,喜笑颜开的称完重,然后道,“小伙子,十块钱!你看行不行?”
孙浩要说话,李览已经接过钱。
孙浩道,“老头黑啊,我那么点书,前天还卖了二十块钱呢。”
李览道,“收废品很辛苦的,他们又赚不了几个钱,我是无所谓的。”
听见那老头的口音,跟他爷爷相差无几,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晚上聚餐,俩人锁好宿舍的门,早早的到了饭店。
李览先要了一个大包厢,他跟他老子一样,从来不会点菜,干脆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了孙浩。
结果孙浩一心替他省钱,点菜磨蹭,尽是挑着便宜的点,他干脆对服务员交代,拿手菜全上。
孙浩道,“太浪费了吧。”
“十几个人呢,不够吃多丢人。”李览说完,拿起电话,给班里还未来的同学挨个敲了电话,确认了到达时间。
七点钟左右,同学们陆续到达,李览开酒,除了两个不喝酒的,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瓶,女孩子也不例外。
孙浩看坐在旁边的一个女孩子神『色』不对,就问,“刘璇,你怎么了啊,看着有心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客气。”
“没事。”刘璇胖嘟嘟的,戴着厚实的眼镜,很是内向的一个女孩子。
“什么没事,去租房让黑中介给骗了一千块钱。”坐在刘璇右手边的女孩子愤愤不平的道,“太缺德了。”
李览问,“钱娟,怎么了?”
钱娟道,“我们在网上找了好几天的房子,要么房租高的,要么地段差的,还有的是各种押金,最后看到一家说押一付一,免中介费的,我们电话联系了,就去看房子。
房子在东四北街,我们当场就相中了,就签了合同。
结果签完就变了脸『色』,却要我们交取卫生费、管理费,预支一年,统共3000块。
就知道遇到骗子了,我们肯定不愿意给,出来四五个人,把我们堵着不让我们走,反说我们忽悠他们玩,浪费他们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