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舰身上持续传来“乓——乓——”的金属撞击声,但对于坚固无比、皮糙肉厚的俾斯麦号来说,这些小口径火炮几乎毫无威胁可言。
黄埔舰员惊慌失措的声音在无线电中清晰可闻:
“这船简直坚不可摧啊!”
“船舷太高了,根本打不中!”
“朝水线位置开火试试!”
“有没有鱼雷可以用?”
然而,黄埔舰员们或许并不知晓,俾斯麦号的水线部分装备了高达 320 毫米的装甲,船舷装甲更是超过 200 毫米。面对如此强大的防护,他们手中的那些“小水管”无疑只是隔靴搔痒,完全无法对其构成实质性的伤害。
与此同时,被命名为岳飞、文天祥、史可法的三支鱼雷快艇中队的六艘德制S7型鱼雷艇和16艘英制mtb鱼雷快艇从黄埔学院舰上出击,看起来要从两侧向俾斯麦号发起鱼雷攻击。
Ar196无人机监控也发现,有部分黄埔学生甚至还跑到学院舰舷侧的栏杆旁边用步枪和机枪甚至是掷弹筒、迫击炮、无后坐力炮、巴祖卡火箭筒和战防炮瞄准了俾斯麦号和两艘希佩尔级。
“希佩尔号,欧根亲王号,撞沉所有阻碍你们前进的目标!至于学员舰船舷上的敌人,不必理会,因为他们的武器射程有限。保持大约 2 公里的距离,用舰炮装填催泪弹。”林娜镇定自若地下达命令,紧接着防空雷达哨所传来报告:“发现大量不明飞行器。”
“终于来了!”程瑞骁激动不已,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赶快查看一下舰上的战斗状况!”此刻,他最为挂念的仍然是古正华。司徒涵迅速操作着无人机,将摄像机镜头拉近,只见黔系学生们构建的守城工事依旧坚固无比,使得进攻方举步维艰。眼见如此情形,这些人竟然使出了狠招,拿出了燃烧弹。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司徒涵抓起通话机大声呼喊。这声音通过无人机清晰地传了出去,果然让对方心生迟疑。与此同时,东普鲁士的机群也逐渐逼近了。
天空中嗡嗡的响声越来越近,两架画着东普鲁士校徽的米 8 直升机穿越云层,嗡嗡飞来。几架 he162 火蜥蜴喷气战斗机快速超越前者,如同一条条矫健的火龙。而在这空中编队的最后方,则是两架卡 25 直升机。
这一空中突击部队,气势汹汹直接杀到了黄埔学员舰的上空。它们的出现,让整个黄埔学员舰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又刺激的氛围之中。
黄埔空中指挥中心见状一时也慌了神,顾不得鲁尔舰船打出的副炮炮弹,不断在无线电中下达各种命令:
“快让p40和p51起飞拦截!”
“别管风向风速如何!”
“起飞驱离他们!”
通过Ar196上的摄像机,司徒涵把黄埔机场上乱成一锅粥的景象投影到指挥室内。
米 8 和卡 25 编队迅速飞到黔系人员上方,卡 25 立即放下了绳索,仿佛是一条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准备迎接下方的人员。与此同时,米 8 则灵活地降低了飞行高度,与地面人员紧密配合,开始吊装所需携带的重要装备。
此时此刻,火蜥蜴喷气机也展现出了它们的强大战术能力。它们分成了两支小队,一支小队犹如凶猛的猎鹰,不断地在黄埔头顶上空进行着超低空盘旋,给敌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另一支小队则如同利箭,直直地飞向黄埔机场,显然是要对即将起飞的黄埔战斗机进行骚扰和阻击。
“他们的空中力量配合的十分默契呐。”郑小琳也拿着望远镜频频点头,“不过这点飞机如果被拦截怎么办呢?”
“他还能把我们飞行学院的人调来不成?”林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以看戏的口吻问道,但郑小奕直接否决了这一想法:“让黄埔的人看到画着铁十字的飞机岂不是直接暴露了?”
“哼,还要挣扎么,老汤?”突然一丝狡黠划过程瑞骁的脸,“传令下去,速战速决。另外通知你们周老大,让灰鲸(东普鲁士的破冰船的代号)也做好战斗准备!”一长串的作战指令从他的嘴里如爆豆般蹦出来,不只是东普鲁士的成员,就连鲁尔几人也在他的影响下进入了紧张状态——当然也可能只是被他这让人所不熟悉的另一面所震撼,有一种“看你怎么跟我斗”的味道。
“林舰长,请求进行一轮烟雾弹齐射,目标黄埔学员舰机场。”程瑞骁突然把姿态放低了,看来他求人的时候还是会做出该有的样子。
“好吧,打完之后我舰撤离战场。”林娜淡淡一句,随后抓起通话机:“各舰,装填烟雾弹或爆震弹,目标黄埔学员舰机场,一轮齐射后撤离战场!”她不确定经过刚才的战斗后两艘希佩尔级是否还剩余烟幕弹,但爆震弹可以对黄埔机场上的人员造成惊扰。
随着主炮转动的金属摩擦声,粗大的炮管再次抬起,耳边还是充斥着听得厌烦的金属撞击声——那些小船明明对抗不了俾斯麦号却仍然锲而不舍地开火。
“轰——”俾斯麦的主炮再次发出怒吼,本轮齐射令舰身剧烈震动,“咚——”侧舷突然传来较大的碰撞声。
“娜姐姐,我们是不是把什么船撞翻了?”谭梦颖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要知道8门380主炮齐射的后坐力是可以把船推出十几米的,加上黄埔那些不要命靠近的船只,真有可能把什么小船给撞了。
“有炮艇受损!”
“有人员受伤吗?”
“哪艘船被撞了?”
监听无线电里顿时大乱,很明显俾斯麦号确实撞了船,同时黄埔机场人员的声音也在无线电中咆哮:
“战斧准备起飞!”
“野马可以起飞!”
“有炮弹来袭!”
“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烟雾弹!”
“中断起飞!立即中断起飞!”
“是爆震弹!仪表被震坏了!”
“怎么天上有he162?我们的飞机在哪?”
“岸炮都是饭桶吗?光开炮就是打不中!”
与黄埔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鲁尔舰队的按部就班。
“各舰转向撤离!后主炮,瞄准岸炮炮台,烟雾弹或爆震弹发射!”这次是秦雨妍下令,这也是依据林娜的撤退计划做出的部署。
“轰——轰——”炮弹依次被发射后以抛物线形式飞向岸炮炮台。无人机视野中,岸炮操作员见炮弹来袭,直接四散奔逃。那岸炮是露天的,只有藏在假山中的暗炮有护盾,不过此时都被在空中爆炸的炮弹用浓烟掩盖了。
地面战斗此时几乎要结束了,东普鲁士的直升机制造的巨大气流和噪音让那些没有准备的进攻方有些手足无措,加上空中的he162时不时低空飞行发出的噪音,更是令不少人趴在地上不敢前行。
“呵——我应该模仿斯图卡给这些飞机装上哨子的。”程瑞骁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有些庆幸又有些懊恼。庆幸自然是黄埔这帮人战斗力不强,懊恼当然是没有哨声。要知道第三帝国在二战初期使用的Ju87俯冲轰炸机就因为有个独特的俯冲发声哨,在攻击时会发出尖锐的声音,从而震慑敌胆。
“也不错了,”秦雨妍笑了笑,“至少你们的人撤离得比较顺利。”
“无人机返航,准备回收。”林娜看着视频中稀疏的追兵以及暂时哑火的炮台,命令无人机撤出战场。此时的东普鲁士直升机也完成了人员装载,起飞返航。
“接下来还得靠你们拖延一下他们。”秦雨妍对着程瑞骁淡淡道,程瑞骁马上会意,看向马飒:“让火蜥蜴中队给那些岸炮添些乱子。”
马飒接过命令后,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火蜥蜴中队请注意,立即对岸炮炮台展开模拟攻击!务必全力掩护空中和海上编队安全撤离!\"
收到指令的 he162 战机飞行员们迅速响应,他们驾驶着战机,压低机头,如同一群凶猛的猎鹰一般,径直冲向了那几座岸炮台。
黄埔岸炮阵位上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炮手们惊慌失措地奔跑着,涌向防空炮阵地。然而,he162 战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震耳欲聋,它们以惊人的速度俯冲冲向敌阵,让黄埔炮手们根本无法准确瞄准目标。更糟糕的是,那些手动操作的防空炮转向速度远远跟不上飞机的飞行速度,这使得炮手们陷入了极度被动的局面。
在干扰了黄埔炮兵大概十几分钟后,he162中队也扬长而去。此时反应过来的黄埔炮兵才赶紧继续操作岸防炮,瞄向鲁尔舰队行进方向。
“各舰保持当前航向,从这些受伤舰艇中间穿过去。”林娜看着前方海面上一群进行自救的黄埔海员,心生一计。
随着黄埔学园舰上烟雾的散去,各炮台再次发出吼声,炮弹一发接一发落在鲁尔舰队后方。但很快炮声变得稀疏了,果然这些岸炮见鲁尔舰队混到了黄埔海员附近,都不敢肆无忌惮地发射了。看来刚才的岸炮指挥官要么被训斥,要么被撤换了。
“希佩尔号,欧根亲王号,请立即报告你们的战损情况!”开出了十几海里后,秦雨妍拿起通话机忐忑地呼叫着,而一旁的司徒涵则迅速伸手阻止道:“不用问了,损伤情况已经通过传感器数据链实时传回系统了。”
紧接着,司徒涵熟练地打开一幅详尽的全息摄影图,并将其展示在众人面前。图中清晰显示出两艘战舰的具体状况——希佩尔号的烟囱已被击穿,舰首更是因为激烈的碰撞而受损。此外,它还被各种口径的炮弹击中多达 110 次;而欧根亲王号同样因碰撞导致舰首受损,桅杆也断裂倒下,舰体多处出现明显凹陷,累计被各类炮弹命中 98 发。
林娜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数据和画面,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黑线。尽管心中十分不愿听到有关战舰受损的消息,但作为舰队指挥官和旗舰舰长,她深知了解实情的重要性。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开口问道:“那么……我舰的情况如何?”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紧张。
司徒涵默默凝视着全息图,表情严肃地回答道:“俾斯麦号……150 毫米副炮有两座受损,105 毫米副炮有三座受损,舰首受到轻微损伤,舰体多处出现凹陷,被命中的各口径炮弹数量……嗯……”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那个数字。
“你倒是说呀!”见司徒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娜不禁心急如焚地催促着她。
“俾斯麦号中弹 530 发……而且……弹药几乎全部用完了。”司徒涵终于艰难地把话说完,林娜听完后沉默了片刻,随即便将目光投向了林月如,只见她右手握紧成拳,然后缓缓伸出大拇指,脸上露出钦佩之色:“真不愧是林氏重工旗下船舶工厂制造出来的王牌产品啊。”
林月如满脸自豪地回应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嘛,虽然这只是一件仿制品,但它却融合了许多原品并不具备的现代先进技术,可以打造出防御性能顶尖的舰船,能为母校争光可是我们无上的荣耀……”
“好啦好啦,你适可而止吧。”秦雨妍急忙出声打断了林月如的话,“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对吧?”
“其实嘛……”司徒涵幽幽地道:“比起这些,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并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娜姐您的卓越训练方法,以及大家临危不惧的品质和高超的战斗素养。”
“诚然,坚固无比的装甲才是真正的王道!”林娜并不是那种盲目追求大舰巨炮的人,她所信奉的理念完全是实用主义。毫无疑问,这种思想正是郑氏流派的一种变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