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酒席因为周庆讲经推迟了半个时辰,快到一点钟时,席面才摆了上来。
一气观只招待玄门中人,其他客人则要去温泉山庄,这些都是早就安排好的,有几十辆摩托专门负责接送客人到山下,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也只有这样才最为妥当。
斋堂内摆了三桌,坐的全是各宫观来的前辈,张爷毫无意外坐首席,由李逸云亲自作陪。
“好多年没有吃过酒席了,还真有点怀念那个味道。”张爷对李逸云道“逸云道友,一气观这一脉合当兴盛,老道和你们一比,感觉这些年都白活了。”
“张爷,今日劳动您来为小徒主持仪式,实在是感激不尽,小道敬张爷一杯,聊表谢意”在张爷面前,李逸云也只能自称小道,他站起身来敬了张爷一杯酒,心里也是感叹万分。
在他年轻的时候,张爷就早已入了洞天隐修,在俗世成了一个传说,修行中人提起来他老人家来无不景仰,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和张爷一起同桌饮酒,感觉真像做梦一般。
“谢什么谢老道与周庆算得上是忘年之交,今日是他大喜,老道当然得来凑凑热闹。”张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这小子今年才二十五岁,就已经修行到了如此境界,这两百多年来,老道见过的所有人中,资质悟『性』当以他为第一”
至和道人也道“修行到了这个境界,要想再进一步都是千难万难也不知这小子日后能够走到什么地步”
李逸云这辈子最得意的,莫过于收周庆为徒这一件事,不过想想周庆突破之后,竟然再无师门功法可以修行,心里顿时就觉得堵了几分。
“哎”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可惜,这孩子以后却是再也得不到师门助力了”
“道友此言差矣”张爷却是笑着安慰道“纵观上古以来,能够得道逍遥的修行前辈,哪个是拘泥于前人所传老道倒是觉得这小子日后的成就不止此”
“天资卓绝,脾『性』也好,最关键还有气运在身,要是老道门下有这样的弟子,做梦都要笑醒了。”
“这也是道门之福”一直站在张爷身后的志定笑着奉承了一句,张爷却不领他的情“那边给你们准备了素斋,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
志定连忙道“张爷,小道没有什么口腹之欲,就在这儿侍奉前辈好了。”
“耶你这小道士,莫非是有事不好开口”张爷一眼就看出志定有话跟他说,果然,志定走近一步,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张爷法眼如炬,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想见您老人家一面。”
“不见”张爷毫不犹豫地拒绝,“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要来烦老道”
“张爷,您老人家就体谅一下晚辈”
正在这时,周庆和法霖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给宾客敬酒,张爷趁机将志定赶到了一旁。
“张爷晚辈和法霖道友敬你三杯”周庆和法霖双双拱手向张爷行了一礼,方才从丁南耀端着的瓷盘上取了一杯酒来双手敬上。
单是专程从洞天中赶来为他主持婚礼仪式,就值得周庆以礼相待,更何况一直以来他对这位老前辈,都是从心底里感激且尊敬的。
“这酒当然要喝。”张爷接过酒杯来一饮而尽,“你们夫妻二人切记,以后当琴瑟和鸣,共求大道”
“多谢前辈教诲”周庆两人陪着喝了三杯,有些歉意地道“张爷,今天晚辈实在是没法作陪,不如你在观里多留一天,明天我再来陪你。”
“不了,吃完喝完老道就走。你们新婚燕尔,老道在这儿不自在,日后有闲暇时,不妨来找老道盘桓几日。”
周庆今天事情还多,便不再和张爷客套,继续走向下一桌敬酒。
全真道士不饮酒,但周庆还是向志定等人敬了一杯茶,最后才到青云观众道人这一桌,不免又被法霖的师父、师叔伯们拉着教导了几句,周庆也是老老实实地听了。
看得出来,青云观众道人对这桩婚事、对周庆这个人都是非常满意的。修为高,为人又谦逊,而且出手还大方,这样的女婿,可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周爸周妈和众多亲朋好友都在温泉山庄,同样怠慢不得,一气观这边应付完,夫妻俩还得马上赶过去,然后还要去周家寨。
村子里摆的是流水席,不收礼金,周志夫妻俩在那儿主持,但周庆这个正主也必须要去一趟才行。
不过这对周庆来说,也只是举手抬脚的事情。
这边就比道观里嘈杂了许多,来的客人多得有点出乎周庆的预料。
几家银行的行长、经理,百泰福的股东、董事,十多名同学,县城的『毛』料商人以及许多只有一面之缘或从来没有见过的生意上的朋友,周家和张家的亲戚
就连拉坤和老乌都从缅甸赶了过来,丹茂和卓昆不能亲自到场,但也专门派人来送了重礼。
幸亏温泉山庄又扩建过一轮,要不然还真接待不了这么多客人。
来到这儿,少不得又是一轮敬酒,几十桌走下来,周庆脸上却连红都没红。
同学这边安排到最后,这也是先前就说好了的,老蔡和刘健几个同学想把周庆灌醉,周庆当然也乐意奉陪。
黄辉知道周庆的底细,从头到尾都老老实实地不敢嚣张,但他酒量实在是不行,喝到最后,十几个同学没有一个是清醒的,就连几个女同学也不例外。
周庆结婚,唯一感到有点遗憾的是刘佳佳同学,不过她也只有将这点小幽怨埋在心底。
婚礼这一天就在这种『乱』糟糟的气氛中结束,到了晚上回到家里,周庆和法霖才有机会单独相处。
说实在的,虽然已经成了夫妻,但他们两人之间并不存在有多深厚的感情基础,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也只能说是单方面的,所以在洞房里面周庆多少就显得有点不自然。
“法霖”话一出口他才感觉有些不对,这种时候叫道号简直是大煞风景,幸亏他反应得快立马改口“依霖,你今天很漂亮,同学们全都说我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呢。”
“别听他们胡说”法霖很是满足地靠在周庆肩膀上低声说道“在我心里,你是最帅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