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伟东打算回村里,还没到呢,一路上的好心情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给破坏殆尽了。
原来是一户人家的小孩,下河溺水身亡了,父祖两辈人搂着他的尸身痛不欲生,哀嚎着哭天抢地。
唐伟东看到这一幕,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年头,孩子们也没有什么娱乐方式,一放暑假,下河玩水就成了他们仅有的不多的爱好和娱乐,每年这时候都有小孩溺水。
即便是每次放假前,学校都让学生写保证书,让家长签字,也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
上一世唐伟东也曾遇到过溺水,不过他运气好,幸好被一个大点的孩子所救,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当他再看到这一幕时,仍然心有余悸的感同身受。
怀着沉重的心情,唐伟东回到了饲料厂里,一路上他思考了很久,总想做点什么,尽量减少惨剧的发生。
看到唐伟东兴致缺缺,李玉英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伟东,看着心情不好啊?”
唐伟东就把路上遇到的事情跟李玉英说了一遍,李玉英听后也是叹了口气。
这时,唐伟东突然说道:“妈,咱们厂里的工人可基本都是本村的农民,他们都在咱这里上班,家里的孩子可就没人看了,要是他们家里的孩子也出点事,你说他们还不得后悔死啊?”
“你又有什么想法了?”李玉英疑惑的问道。
“我想找村里商量商量,让他们找间闲置的房子,咱们花几块钱雇个人,把咱们厂工人的孩子集中到一起看着,省的假期里没人照看出现安全事故。”
李玉英一听唐伟东的这个想法,当即表示赞同,反正又花不了几块钱,还能收拢工人的心,这件事值得去做。于是就对唐伟东说道:“行,这事我同意,你去找村里谈吧,雇人的钱我们厂里出。”
唐伟东也不拖拉,直接就到了村支书家里。
现在村委会被大学教授和学生们鹊巢鸠占了,村委现在挤到村支书家办公了,很委屈,有意见却不敢提,这是县里下的死命令,必须保证好教授和大学生们在河东村时的一切衣食住行。
当唐伟东把这个想法跟村委的人一说,在坐的都表示强烈赞同,尤其是村支书,每年都要为村里溺水的孩子发愁,现在有人出钱把他们集中到一起看着,自己也省老了心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当村里和厂里一起行动时,事情就好办了。一方出钱,一方出力,直接把村里原来的老庙改造了一下,办了个育红班,把村里学龄前的孩子全赶了进去。
原先说的是仅仅是针对工厂的职工的子女,结果本村基本每家每户都有在工厂上班的,其余剩下的人也是搞养殖,替唐伟东这个二道贩子挣钱的,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直接把本村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全收了吧,最后竟然弄成了个村办育红班。
而且,厂里其他村的职工也想把孩子送来,育红班的场面,有了越办越大的趋势,这让唐伟东哭笑不得。
那就不能再像原来打算的那样,花个十块八块钱的从村里找几个中老年妇女来看孩子了。只能让村里出面,去其他村找了几个有初高中文凭的大姑娘,来充当育红班的老师。
好在唐伟东也不小气,每人每月给了20块钱的工资,再加一点奖金,她们也能拿到将近30块钱。
这可比一些民办老师和代课老师的待遇强多了,一些民办和代课老师甚至托关系走后门,想来这边工作。这些唐伟东都懒得操心,全部扔给了村里去办。
至于大一点,上了小学的孩子,更简单了。唐伟东一脸坏笑的让村里从小学里请了几个老师,直接给他们办了个补习班,一周七天,天天不落,比他们不放假的时候都刺激。
结果差点把那些小孩给弄疯了,估计背地里没少骂饲料厂和村支书。
这完全是唐伟东的恶趣味,他觉得自己一个老头子都要和一群小屁孩一起读小学,他们这些真正的小学生,就得翻倍承受唐伟东的郁闷,不然唐伟东出不了这口恶气。
那些初高中生,唐伟东就懒得管了,都这个年纪的人了,自己再没点自控能力,出了事故活该,到时就怨不得别人了。
唐伟东这次又败家了,花费超出了和李玉英说过的那点,见了李玉英之后挺不好意思的。
李玉英却没有怪他,反而笑着安慰他说道:“没事,反正也没几个钱。你忘了,你姥爷提过的社会责任感了?县长来的时候可是也提过的。况且……”
李玉英指了指外面,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现在外面还有一堆记者盯着呢,这事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又是一个免费的广告机会。嘿嘿。”
唐伟东一愣,自己差点忘了这个茬了,看来自己的营销手段,自己这位干妈已经初窥门径了。
既然想邀买名声,那就干脆放个大卫星,震一震那些号称无冕之王的记者们,让他们好好替饲料厂吹一波。于是唐伟东想了想之后,对李玉英说道:“妈,要不咱们直接玩个大的吧,借这些记者的嘴,让他们替咱们做个免费的全国性广告。”
“啊”,李玉英吃了一惊,说道:“你想干什么,你可别胡来啊。”
唐伟东阴阴的一笑,说道:“我怎么可能胡来的,保证是对咱们厂有百利而无一害,到时候干妈你可要出名了。哈哈。”
“你先说说我听听,到底靠不靠谱,不行的话,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李玉英总觉的心里不踏实,实在是自己的这个干儿子太能作妖了。
“妈,我准备放颗大卫星。我准备以后全村和全厂职工的子女,初中小学学费全部有我们厂子来出,也就是说,本村村民子女和本厂职工子女,算上育红班,让他们都享受八到九年的免费教育。到时候外面的记者还不帮我们吹破天啊?”
“什么?你疯了?”李玉英的这一惊,吃的可非同小可,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她指着唐伟东的鼻子怒喝道:“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倒是轻巧,你知道这要花多少钱吗?这可不是一次性投入,而是每年都有孩子去学,投入也会打着滚的往上翻,到时候就算把厂子卖了你也养不起这么多人。”
唐伟东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干这种损己利人,割肉饲鹰的事呢,他又不是圣人,还没那么伟大。因为他知道,国家明年4月份就会出台义务教育法,最迟会在7月1日实施,到时候国家可就实行初中小学义务教育了。
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学期的时间,全村和全厂的职工子女还基本是重叠的,所以说一个学期根本花不了几个钱,撑死了也就几千块钱,还不如唐伟东大切诺基的四个轱辘贵呢。
但是,在国家提出义务教育之前,饲料厂还提出来,而且还先做了,哪怕仅仅是一村一厂,现时造成的轰动效应就可想而知了,在国内甚至不亚于广岛长崎那两颗原子弹的威力。
因为有着超前的知识,唐伟东才敢这么干,可别人不知道啊,只能认为饲料厂是一颗红心向太阳,身负满满的社会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