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克拉尔的觉醒（一）
说起来这也怪我们。
新品种奥伊德产量不错，按说龙将们在自己原本的种植园种上，产量大增，是件好事，但龙族么，本来就挂着“贪婪”的标签，自然不会满足。
其实，换了主位面也一样，谁不想多收获多赚钱呢？
土系龙开始扩展种植面积，哪怕人手不够，反正，低贱的龙信徒很容易“招募”，而从前不招是因为懒得管理，现在有产量更大的种子，那就从野外流窜的“低等生物”乃至野种当中强掳一批过来，反正对龙将来说，也就是在自家门口附近逛一圈的功夫……
于是乎，这支搬迁的克拉尔和杜卡其猴人部落，就只能让出原本属于自己的领土，同时，还留下了一半左右“投靠”龙族的同类，可他们并不知道，害他们“又一次”背井离乡的，是一个跟他们毫不相干、被龙族通缉的“德鲁伊伪装者”。
搬迁的这些，是不愿意臣服龙族又有些身手和胆量的，虽然狼狈，但骨气还在，这就是李奥感兴趣的原因。
“怎么帮？”我说。
我对克拉尔没有多少好感，比起莱卡恩部族，他们身上的匪气，以及以剥削杜卡其猴人、抢夺其他生物生存资源的生存方式也令我不爽。
不过，我个人的好恶不该成为做出决策的衡量标准，他们在计划中的分量，跟莱卡恩部族是一样的——尽管，他们的作用比起抗龙联盟差远了，不过，抗龙联盟对攻击龙族没有这么迫切的意愿，仇恨也没有达到临界点，而克拉尔和莱卡恩是最直接的苦主，不帮他们，他们搞不好就要灭绝，这笔账又要算到我头上……
“目前有什么计划方案？”我说，“用在莱卡恩身上的那一套，在这些悍匪身上不管用。”
“嘿，一次两次甩包袱给我，差不多得了，”李奥有些不爽，“以前呢，都是我启发你，现在咱俩都差不多了，也该一块想法子了。”
“不是说了我脑子转的没你快么？”我笑着说。
“慢不是借口，”李奥说，“三个臭皮匠……呃，我们才两个人，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别想偷懒，你自己说的啊！”
“好吧好吧，一起想办法，你也不当狗头军师了，”我说，“我就不该努力赶上你……”
“以前你是被我牵着鼻子走，还不太乐意，现在有资格跟我并排走了，反倒愿意跟在我屁股后面，这是什么毛病？”李奥说。
“我只是吐槽一下，”我说，“拥有智慧之后，谁还愿意回到懵懂无知的状态？”
“行，让我先听听你的计划。”李奥说。
“那你等等。”我说。
“干嘛，想耍赖？”李奥不乐意了。
“都说了我脑子慢，”我说，“给点考虑的时间嘛。”
“行，在他们找到新的落脚点之前想出对策来。”李奥说。
克拉尔驱使着杜卡其猴人，在山谷之中艰难而小心地前行，生怕惊扰了不时经过的龙族巡逻兵。
平日里，半龙们巡逻的范围不会那么大，不过，刚开辟新的种植园，需要保证不被克拉尔盗匪抢走了奥伊德和那些龙信徒自己的口粮，海妖开辟更多的种植地，当然就要扩大搜索范围了。
搬迁队伍没有明确的目标，但是短时间之内不会停下来，实际上，他们能做的，就是离龙族的势力范围越远越好。
可问题是，这片大地，“名义上”全都是龙族的，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就算克拉尔族是不事生产的盗匪，在龙族面前，也只不过是可怜的逃难者，而龙族，则是强暴贪婪的统治者，在此之前，还是入侵者，就算单纯地划分善恶，也不过是小恶与大恶。
我不会以自己的好恶决定他们的结局，但也不会看着他们的悲惨处境就大发善心，只是出于我的核心目标做出计划，似乎，也有了那种“太上忘情”或者“圣人不仁”的感觉……
虽然我也说服自己，这？不过是练习自己的编剧水平。
当然，这是一种危险的境界，所以，还得和李奥商议商议。
“心态又放不平了？”李奥倒是没有笑话我，“慢慢就习惯了，不要心怀歉疚，也不要麻木不仁，站在他们的角度想一想，站在敌对立场想一想，然后，站在上帝视角想一想，这就是编剧该做的，当然，你也别想着做一个悲剧编剧就行，我们写的是正剧。”
“有道理，我的心态还是要慢慢调整。”我其实没完全放下，但还是表达了自己的释怀。
“有招了吗？”李奥问。
“差不多，有点思路了。”我说。
“说说看！”李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先从莱卡恩的模式出发，”我整理了一下思绪，“莱卡恩有图腾崇拜，我们要做的就是通过逃跑人参和图腾来强化他们，其实是相对固定的模式，而克拉尔身为游荡盗匪，其实更适合游击战的模式，所以，可以看看两族在游击战方面的不同演化，克拉尔就要强调机动性，有点像地球上横扫欧亚的骑兵帝国，只不过，克拉尔不需要坐骑。”
“一个四处活动的种族，怎么样发展壮大？”李奥问，“参考地球上的流浪民族，或者主位面的流浪种族，没有固定的领地，是很难强盛起来的，就算是游牧民族的骑兵帝国，也需要足够稳定的草原。”
“我们为什么要培养一个骑兵帝国？”我反问他，“我们只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骑兵种族，不需要他们推翻拥有固定领土的龙族，只需要能够骚扰、牵制甚至是稍微压制龙族。”
“嗯，思路很明晰，”李奥有些赞许，“接着说。”
“克拉尔是巨魔的一个分支或者说近亲，所以，可以发展一些巨魔特有的专长。”我说。
“巨魔专长？”李奥说，“是狂暴还是强力恢复还是狩猎野兽？还是驯服恐龙？”
“你说的这些，兽人族都有吧？”我说，“这是人类对兽人的描述，至于恐龙，和龙族不是一回事……”
“好吧，我开个玩笑，”李奥说，“这是游戏里的巨魔。”
“看样子我们的槽点还有不重合的地方，”我说，“我继续说吧，在兽人族内，巨魔本来就和其他兽头人有一些区别，尽管没有在明面上说出来，但总感觉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隔阂，就算巨魔和其他种族一起冒险合作无间，但他们的文化凝聚力，是一股斩不断的无形线索，本来我是看不出来的，但自从听说了巨魔族商人外出之前都会找巫师占卜或者求教，亏本了还有补贴之后，我感觉这个种族有些不同于兽人的文化内核跟精神联系，再回去想一想，我才豁然开朗，当初我从地精商人那里买回木芽象头骨，调查赵日天那一次，询问那些巨魔商人时，我也看出来了，地精之间虽然有合作但也有竞争，而巨魔更多的是相互帮衬，而且对自己的种族也更有认同感和向心力。”
我顿了一下，李奥没说话，便接着说：“看看这些克拉尔，他们是长期分散的，却没有像莱卡恩那样的分歧，部族之间也没有放不下隔阂，也就是说，他们之所以分散，只是因为在不同的区域之内只能养活这么多克拉尔，而不是他们嫌弃对方的血脉，这种文化内核，跟主位面的巨魔很像。”
“分析得，太深入了，”李奥说，“怎么返回到表面上呢？”
“当然就是利用这种认同感了，”我说，“巨魔的认同感，还有崇拜巫术的传统，克拉尔似乎都有，只是他们现在太分散，没有固定领土也就很难出现比较厉害的巫师，所以，我们们可以制造一个，将其数塑造为偶像级别的强者，带领所有克拉尔反抗龙族。”
“造星？有意思……”李奥说，“莱卡恩有图腾，克拉尔有到处打游击的偶像天王巨星巫师，还真有你的！不过，这样也更容易形成汇聚信仰之力的个体不是吗？”
“这个容易解决，只要那个偶像不是克拉尔却能骗过所有克拉尔。”
“你要干什么？”李奥来了兴致，“别说你又要开小号跑龙套了？”
我笑着说：“那我不也沾染信仰之力了？那可不行！”
“然后呢？”李奥说，“你就算弄出一个傀儡人偶也会沾染信仰之力的。”
“莱卡恩的图腾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我说，“做成许愿贩卖机。”
“老实说，那一套治标不治本要不是考虑到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凝聚这么多信仰之力，我也不会这么做，再说了，他们不同的部族有自己的图腾。”李奥解释。
“是啊！”我说，“他们有不同的图腾，我们只造出一个克拉尔偶像，很危险，但是，造多了似乎不好控制……”
“然后呢？”李奥似乎在请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