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陛下，这里没有疗伤药材，我去找莲叶大人来给您处理伤口好不好？”
卿歌那只完好的手支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要睡着了，并没有理她。
“那我去了？”苏玉权当他默认了，却没想到还没走就听到他忽然说：“不，不许去。”
苏玉无语了，认命般的坐在他对面，轻轻戳了下他伤了的那只手的指尖，他好看的眉果然拧起来，更轻的“嘶”了声。
他懒懒地睁了睁眼看向苏玉，十分不理解她的行为。十指连心，没伤到的手也连着筋，这么大的伤口，大概率一碰就痛。
她为什么要碰？
“知道痛了？知道还那么干，你想干什么啊？”知道卿歌也许是真的醉了，苏玉先前的紧张散了大半，醉了的话可以稍微放松点了，因为明天一早，这一切就会被抛在记忆的背后。
卿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知道是困了还是醉的，他那双翡翠一般的眸蒙了一层水雾，迎着不怎么亮的烛灯，更像是一块绝世珍宝。
“幼稚。”苏玉下了结论，也趴在桌上和他对视。
“真的不找莲叶大人来吗？”
“不。”卿歌言简意赅，一个字打发了。
苏玉无奈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放任你的手这样下去吗？废了怎么办？”她实在看不得他这幅神情，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又伸手戳了下他的指尖。
疼痛再次顺着胳膊一路麻到天灵盖，卿歌又“嘶”了声，这次却闭上了眼。
“这就要睡了？”苏玉惊呆了，“你真不想要你的手了啊？”
……
卿歌完全没打算理她，一副“朕要睡了你跪安吧”的状态。
可是苏玉也不能真的不管他，趴了一会，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随身带了一些药材，虽然比不上莲叶的药材高级，到底还是能紧急处理一下，先保住他的手，等明天他醒了，自己会处理的。
说干就干，苏玉先去打了盆水，拿着盆出去的时候还冷不丁被拽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卿歌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去哪儿。”
这话问的带着十足的敌意，清醒且克制，抓她手腕的手也带了十足霸道的力道，他和刚才那副有点耍赖的样子完全不同，苏玉差点就以为他错乱了，只得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去打水给你处理伤口，你也不想明天一早发现自己手废了吧？乖，松手，我马上就回来。”
“马上就回来”几个字似乎真的安抚到了他，苏玉立刻就感觉到手腕的力道变小了，像是迟疑着不敢确认一样，他最后还是松开了手，闷闷地说：“快回来。”说完就重新闭上眼睛，好像真的在酝酿睡意。
苏玉哭笑不得，果然还是醉了。
在她掩上门出去的时候，昏暗的房间内，卿歌缓缓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澈澄明，一点醉意都没有。
也许是苏玉真的好久没见到这样的他了，也许苏玉心底是真的想要求和的，以至于苏玉竟然没有发现那一瞬间的破绽。
一个喝醉的人，怎么会流露出那样清晰分明的凌厉感情呢？